樱儿取来衣饰替她宽上,疑惑道,“什么风将皇上吹来了?奴婢在王府待了十几年不曾听说过皇上来府上,真稀奇。”
莫乔默默,可不就是她这股妖风把人吹来的么。前脚谋杀未遂,这后脚就赶府上来,肯定是别有用心。
果然,她前脚刚踱入门,就听一清朗温醇的男声正笑语道,“皇兄此番可算是遇上知心人,不枉费朕费心为你招妃良久,不知朕能否有缘得以一见王妃雅容?”
谭宋坐上座,默不作声把着茶碗摩挲,见她进来才抬眸。
旋即眉头狠狠一皱,怎么又穿得如此少?
莫乔猛的对上他不悦的目光,十分无辜。好好的金大腿怎么就不高兴了?
果然男人心,海底针啊。
谭流目含兴味,将两人举止看入眼底,尤其是谭宋那百年不变的冷脸,竟会陡然变色。
“妾身参见皇上。”她适时走入,向那皇上盈盈一跪施礼,语声轻软可人,皓齿朱唇,端得是温婉又娇俏。
谭流不动声色打量她,温声道,“王妃大可不必多礼。”
这就是谭宋宁愿暴露羽翼也要维护的女人么?
他眸中精光微动,“皇兄好福气,怕是只有王妃这般绝色灵动的美人,皇兄才真正入得了眼吧?”
莫乔偷偷觑了他一眼,心下微惊。
面容俊俏,颇为倜傥,竟也是一难得的翩翩公子模样。
不由感慨啊,着实让人意想不到这样一个干净清秀的少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连弑杀亲兄这种背德的事都做得出来。
果然人不可貌相。能以雷厉风行手段的手段登基,手段肯定不小。
比起祁苏那种老狐狸,这种貌似性子温吞柔和的才是城府最深的,以谭宋那孤傲高冷的性子,败给他确实情有可原。
孤傲高冷谭宋锁眉盯她,沉声道,“坐本王旁边。”
莫乔左右瞧两眼,这会客堂面朝外门,上座有左右两把,次座两列排开。按理来说,会见皇上,应该将皇上奉为上宾,让座主位,主人次之。
但谭宋却堂而皇之坐在上座,让皇上坐了次座,这不是大逆不道么?
两人若真要撕破脸皮她也不怕,只是这谭宋要她也坐上主座分明是故意做给皇上看的,好告诉他,这是和我一条船上的人,你要打翻船,可别忘记拉她下水。
不过他既然敢公然和谭流作对,要么是有资本,要么就是故意挑衅,纯粹看谭流不爽。
这可是表明立场的选择,她自然要顺从的追随她的金大腿,只是金大腿啊金大腿,你可千万保我性命啊。皇帝这货好生妾身好生怕怕!
她款款飘至他的右侧落座,谭宋注意着她,忽见她面色嫣红,眼梢含媚,娇声道,“王爷可否将手借妾身一用?”
谭宋蹙眉,这桃兮兮次次见他莫不是似有若无勾引他。这次又要使什么坏?
却还是将右手抬至她面前,见她喜上眉梢,便熟稔自然将其左手放入他掌中。
他微微意动,抬眸看她,她俏生生回笑,不害臊的握紧了。
那粉拳软小,一掌可握。
他见狐疑,莫乔眨巴眼看他,分明是说,做戏要做全套。谭宋难得心有灵犀,默不作声,放任了她的胆大妄为。
那封信既然传出,这谭流估计也是亲自来打探两人感情好是否属实,若两人此时有异状,即刻就会被他看透。
其实这只是一面,对莫乔而言最重要的是,她这病殃殃的身体可容不得欲望之苦,赶巧一举两得,还不会遭他怀疑。
“皇兄和皇嫂果然是情深伉俪,甚好。”谭流啜饮一口清茶,见两人若无旁人的眉来眼去,眉根跳动,“朕早已听闻王妃是福星高照,不比凡俗鄙女,如此才镇得住皇兄这一身煞气,阴阳调和,两全其美,实在是大美。”
莫乔闻言分外苟同,若非她福星高照,几日前早横死了。
谭宋道,“皇上往后大可不必费心臣之婚事,臣与王妃情投意合,如胶似漆,且王妃性情不比大家闺秀,自然心胸狭隘些。”
莫乔难以置信的瞪他,金大腿简直好生卑鄙,连名声都要给她泼脏水,谭宋亦回视她,十分冷淡从容不迫。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她正正色,似难堪似羞怯道,“妾身出身卑鄙,着实配不上王爷,但王爷厚德载物,一向体恤妾身的浅薄无知,因此心生爱慕感激,妾身爱王爷心之切,不可一言道尽,若有姐妹欲与妾身相争,怕是一山难容二虎。”
[谭宋好感度百分之五十五]
谭流,“……”如此实诚的女人朕倒是头次遇见。
莫乔娇羞,“妾身没甚么本事,就是儿时干多了糙活儿,劈柴耕地的,气力倒大些,姐妹们怕是都打不过妾身。”
谭宋面不改色应和,“她所言,属实。”
谭流,“……”
他神色复杂的看向谭宋,原来谭宋竟喜这种泼辣善妒的女人么?
且夫唱妇随,竟十分默契。兴许他理当重新审视这两人了。
这桃兮兮家中落道,一贱婢而已,任是她再心机巧算,他也不信她真能掀起什么波浪。
倒是谭宋意外的维护教他刮目相看。明明可将他的杀手屠尽,斩草除根的道理他不信他不懂。但他却有意放人,透露消息。
若她果真是他的软肋,为何他胆敢如此堂而皇之将她暴露,究竟是计谋,还是他的羽翼已足以与他抗衡?
他阴郁惊疑的神色掩藏在毫无破绽的笑面下。
倏尔一笑,究竟是不是软肋,一试便知。
莫乔莫名觉得一股凉意,不由抖了抖。谭宋知觉掌心的粉拳微凉,侧眸冷冷睨了她一眼身上轻薄的襦裙。
果然还是很碍眼。
谭流笑得一团和气,“既然都如此说罢,朕自然不会棒打鸳鸯,得妇如此,皇兄这污秽之名也终可洗净,倒是一大喜事。”
“臣当谢皇上赐婚之恩。”谭宋淡声道,视线与他在半空中交汇几番,又听他继续道,“皇兄婚事终有着落,朕亦宽心许多,你我兄弟又何须言谢。”
谭宋又岂会信他胡说八道,两人开始打太极,半点不提敏感话题。
莫乔伊始还配合谭宋应和两声,紧紧抱住金大腿,但太极打没几回合,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会客堂蓦地静下来,两人皆注视着她。
莫乔知觉不对劲,见两人都神色莫名,谭宋是阴沉沉盯她,谭流却是似笑非笑盯她。
她讪讪然,“如何不说了?”
莫乔自未知觉,谭宋和谭流却将那声娇软诱人的呵欠声听了去,不由得就收了声。
谭宋莫名怒意,她见是个男人便勾引么?
若是教莫乔听见了他的心思,定然要破口大骂了,老娘天生娇软会勾人,都是臭男人主动上的勾,除了你这种性冷淡,她何时勾引别人了?
人要杀猪还怪刀么?
而那厢谭流却是若有所思,只怕也就桃兮兮这种尤物,才能拨动谭宋这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如此一来,这场戏不就更有趣了么?自古江山配美人,为江山舍美人的有,为美人舍江山的亦有。
谭宋你呢?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时候也不早,朕便准备回宫了。”他笑笑。
莫乔,“皇上慢走。”
谭流瞧了眼两人依依不放的交握的双手,面上笑意更深,“几日后,朕的皇儿满月席,两位可要赏光。”
皇上都放话了,岂能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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