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源幸得顾大神几次“照拂”,很是感恩于心,时日久了不管对方怎么想,他是早已觉得有份交情搁在两人之间,并且努力的也想把这份交情升华为友情。也是因此,王瑞源对着顾兮尘十分匮乏的面部表情依旧能笑得明朗开怀。
他们两人都不是那种总是把寒暄客套挂在嘴边的,所以往往谈话也都是精简干练直奔主题,就好比这次,顾兮尘待王瑞源走到身前,直道:“有事儿请你帮个忙。”
“我……帮忙?”王瑞源也不想表现的过于惊讶,但源于此事实属难得,他确实有些怀疑其真实性。顾兮尘看着他,王瑞源却在那双冰魄似的眸子里找不到丝毫玩笑的成分,于是他立刻甩脱了之前的诧异,继续说道:“不用这么客气,我能帮的有限,但一定尽力。”
王瑞源声音不大,偌大的会场飘荡着舒缓的轻音乐,他们这番对话本该并不起眼,但奈何自打顾兮尘一进门,他的一举一动便得到绝大多数人的观注,虽然看见两人开始交谈就止步不前的围到了一边,但那一个个端杯掩面却竖耳倾听的样子还是生硬的让人有些反感,即便是知道他们并不一定听得到,这份不喜也不会减轻多少。
“边走边说。”顾兮尘的声音依旧冷的好似浸过寒冰,但他的身体却与声音呈相反趋势的朝着王瑞源靠了过来,而后更是伸展长臂,半松不紧的环住了对方的肩头。
这动作吧,说深说浅都可以,但走在这里终归有些暧昧了。
王瑞源稍有不适的动了动肩头,身边的顾兮尘立刻紧了紧手掌,王瑞源当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想着这大概就是对方说的帮忙了,只是不知意欲为何。
两人就这样一路大摇大摆的走出大厅,经过魏导身边的时候王瑞源本想打个招呼,但在看到对方冲着自己挑起的大拇指时,那唯余的一丝丝“美好愿景”也瞬间消失殆尽。
“可以了吧?”出了会场,王瑞源低低问了一句。
顾兮尘没说话,手上的姿势依旧保持着半松不紧的力度,其实只是别人看着有些亲密罢了,两位当事人都知道,除了手掌有些许的沾到了王瑞源的衣襟及肩头,顾兮尘的手臂和王瑞源的后背根本就是不挨不靠,姿势都可以说是半悬空的,但由于两位都是神演技,愣是没让人看出丝毫的破绽。
“到车里结束。”顾兮尘道。
王瑞源没再多问,十分配合的一路走长廊过重门,直到司机开车门让顾兮尘和王瑞源坐了上去。
上了车,王瑞源没觉得顾兮尘有什么变化倒是他自己重重呼出一口气,问道:“有人跟拍吗?”
“差不多。”顾兮尘模凌两可的答。
“那拉着我有什么用?”王瑞源是真好奇,有人跟拍拉着他不是更奇怪吗?难道是声东击西?那也不对啊,想给顾大神当备胎走掩护的多如繁星,实在没必要拉他作陪。
顾兮尘却在这时勾了勾嘴唇,那样子也不知是不屑还是了然,总之依旧丝丝冒着寒气,对着王瑞源说道:“当然是要你继续帮忙。”
王瑞源被顾兮尘的话绕的有些懵,虽然对方说是要他继续帮忙,却是没了后续的半分安排,倒是平平稳稳的把他送回了家,
他们进门的时候龚玉修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丝质睡衣只在腰间打了个慵懒的结,瞧着让人心口突突直跳,但凡定力差些的都要犯上回心脏病。顾兮尘却是依旧面无表情很是清凉消暑,直到龚玉修把人请上三楼的书房,那嘴角才稍有松动,细品之下貌似是能瞧出少许的温情来。
两个人交谈的时间不长,王瑞源刚把泡好的热茶往楼上端,两人就顺着楼梯行了下来,一前一后平静的很。
顾兮尘下楼就去取挂好的西装外套,王瑞源见势忙道:“茶已经泡好了,坐下喝一杯再走吧。”
顾兮尘难得笑了笑,道:“茶以后再喝,我还有事。”
王瑞源又问:“那之前说的……”
外衣拿在手间,顾兮尘看了看站在王瑞源身边的龚玉修,视线调回到他的身上,方才说道:“已经解决了,谢谢。”
“啊?”王瑞源这次更是迷茫,一直到把人送上车都没想明白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转身抬头,却不想龚玉修抱臂而立。
“怎、怎么了?”
龚玉修温温柔柔的笑,抱起人来又埋头在王瑞源的颈间嗅了嗅,轻声细语的说道:“很好,没喝酒。”然后便是一路相安无事的抱着他进了浴室,王瑞源想刚刚他……可能是看错了的。
“刚刚,顾先生是有什么意思?”
“怎么问我,不是跟你回来的吗?”
王瑞源把前因后果交代了一遍,本想让对方能给他解惑,却没想到龚玉修拍着他的脑门封了他的口,王瑞源觉得对方笑的还是挺温柔的,但此时已不宜多问,不然越温柔越吓人的龚先生也是存在的。
两个人洗漱过后本来是准备睡的,王瑞源却记挂着要给张苏的礼物,最后从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说道:“我想回趟郊区的房子。”
龚玉修看了看时间,起身脱了睡袍换了外出服。
王瑞源问,“不问我去干什么?”
龚玉修看着王瑞源的脸,笑道:“做什么都成,反正有我陪着。”
龚玉修叫来老宅的人过来陪兜兜,自己倒是颇为洒脱的载着王瑞源驶上了高速,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已经渐少,没有堵车的困扰,时间更是节省了不少。
王瑞源在车里眯了个小觉,睁眼就到了小区门口。
王瑞源当初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就是图个清静,老小区,楼层低,人口密度又小,现在还住在这的大都是离退休的老人,有的带着孙子孙女,平时除了送孩子就是遛弯买菜,相比隔壁高层公寓的热闹繁华,这边倒是冷清了不少,不过相比之下也更为静谧幽深,平日里过了九十点基本就再也不会有人外出,总之是比较适合养老的。
王瑞源当初买这里一是图便宜二就是图安静,平日里东奔西走的拍戏,休息的日子再不得清闲,那也太过难捱了。
王瑞源上楼后自然不能闲着,开了屋门就直奔博古架下面的收纳箱,吹了吹上面积攒的尘土,王瑞源打开盖子,笑容满面的取出了里面的黑胶唱片(LP)。
室内的灯光反射着唱片上磨损的痕迹也映射着岁月的斑驳。
这两张绝版的黑胶唱片都是他当初跟着谭辉去意大利参加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时,路过一家濒临倒闭的唱片行时无意中收购到的,更难得的是其中一张还是黑胶母盘,王瑞源以前并不怎么关注这些,对于上个世纪的外籍歌手更是知之甚少,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特别知名的更瘦,但当他走过那条街经过那家唱片行时脚步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店里传出的复古又低沉的男性嗓音空灵沧桑,像一条细软的长绳拉扯着他半迈开的脚步,让他不得不转身走进店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这两张黑胶唱片。
王瑞源虽然觉得好听却并没独留的意思,抱着它们从店里出来的时候王瑞源就已经想到了张苏。
王瑞源只去过一次张苏的住所,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满墙的CD,其中几张年代久远的LP更是被他视为珍藏,王瑞源清楚的记得张苏拿起其中一张放到唱片机里时的那种喜悦与喜爱就仿佛能感染全世界,这个东西送给张苏是再好不过的了。
“要听一下吗?”托着手中的黑胶片王瑞源兴致勃勃的问,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他这里并没有唱片机,但是他们别墅那里是有的,王瑞源在书房见过。
龚玉修低头看着上面的年代久远的甚至有些模糊的人物,问道:“送我的?”
王瑞源一顿,道:“不是,张苏要走了。这是我很早之前就打算要送给他的。” 之后他有些嗫嚅的开口解释着,“这次再不给,我怕就给不出去了。”
龚玉修笑了笑,摇头。
王瑞源看着龚玉修的表情,有那么点不甘心,强调道:“真的很好听。”
王瑞源自认歌唱水平及不上专业可在一堆KTV水准中还算是可以的,但他以前听歌很随大波走的都是流行为主,工具更是也从MP3和CD机置换成了大众媒体,所以这些作古的东西他接触的真的是少之又少,当然更深奥专业的东西他也说不出来,可是这两张LP真是听过一次之后就再难忘,便也是有些理解张苏对其钟爱的原因所在,感觉会上瘾。
龚玉修却再度摇头,并道:“既然不是给我,我就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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