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李兰也没好开口直说,左拐右拐的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才压着嗓子十分含蓄的问:“儿子,你是不是又有了啊?”
王瑞源一开始没理解,不过也就隔了那么两三秒钟他就知道他妈李兰这话中的意思了,王瑞源又不傻,也知道这是瞒不住了,但毕竟不是闺女说出来总是别扭,就低着嗓子给了一个“嗯”字。
这结果李兰是有想到过,但等真确认了答案那感觉又是另外一回事,心脏突突的跳了两下,李兰也说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心慌,总之是隔了好一会儿才拍着胸口定了心神。
王瑞源知道李兰听了他的话肯定不能放心,虽然他这会儿也特想放下电话冷静冷静,却还是应着头皮说道:“妈,这事先别和我爸他们说。”
李兰知道王瑞源要面子,闻言连忙应道:“不说不说,你自己注意点。”顿了下,李兰又忙补充道,“等过两天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妈就过去照顾你。”
“妈——”王瑞源颇为无奈的叫了声,“您别过来了,不用。有玉修呢。”
“玉修再细致也是男人,有些事情也不懂,不然……你回家来住,这样妈也方便照顾。”
王瑞源简直要头痛了,他现在这状态真是一点都不想回去,对着龚玉修和兜兜他还觉得踏实点,毕竟是一因一果 ,两个必备人物还能稍微缓解下他颠覆的世界观,于是硬着头皮道:“妈,我现在挺好的,不需要人照顾。”
李兰知道自己儿子脾气,听王瑞源这么说纵使再不放心却也不再一味坚持,对着电话叮嘱了几句,仍是不怎么放心最后忍不住还是说道:“让玉修听电话,妈有话想和他说说。”
王瑞源这会倒是没大犹豫,他老早就想把这烫手山芋抛出去,他妈和他讨论怀孕这件事王瑞源一时半刻的还是不怎么能接受,多说一句,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时不时的起立示威。
电话到了龚玉修的手里,王瑞源也不想戳在这儿听,就率先上了楼,虽说自己的话不能让母亲放心,但王瑞源知道这事搁在龚玉修身上也就是三言两语的事,没办法——就是这么自信。
想到这里王瑞源倒是笑了,他摸了摸肚子,想着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也该不是那么难过,至少后面还有玉修帮着自己收拾烂摊子。(^-^)V
十分钟以后,龚玉修上楼,王瑞源听到声响,连嘴里的牙膏沫都没来得及吐就冲了出去。
“我妈没说什么吧?”
龚玉修没回答,手指在王瑞源嘴角抹了抹。
王瑞源自觉进去洗漱好,再出来的时候整洁的好似一枚水煮蛋。
龚玉修看他这个样子直接拽人过来啃了一口,才慢悠悠的答了王瑞源先前的问话:“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
闻言,王瑞源这才松了口气,跟着又说道:“以后是不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
“至少两家的长辈会知道。怎么,怀了我的孩子很见不得人的吗?”
王瑞源嘟囔,“你们都见得人,只有我最见不得。”谁让他是个男人偏还能生的出孩子来呢,这天赋异禀——真TM让人淡腾。
“行了。”龚玉修笑着把人抱进怀里,双臂用力直接把他从地上举了起来。王瑞源双脚离地,一时吓得不轻,双手惯性的勒住了龚玉修纤长的脖颈。
龚玉修仰着头,闲适的笑容挂在嘴边,“我来看看重了多少。”话毕,男人当真就拖着王瑞源的屁股颠了颠,跟着不满道:“三个的重量只有这么一点?”
王瑞源头次听说他这么个七十五公斤的大汉能被称为“一点重”,于是心有不甘的重重的吸了口气。
龚玉修看他那憋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抬手在那张脸上捏了捏,“别闹了,就算把肺憋炸,我也感觉不出那几毫克的重量。”
王瑞源一下子泄了气,挣着身子想从龚玉修身上下来,龚玉修却不让他如愿,手臂紧了紧,直到走到卧室的床边才把人放了下来,这要是放在以前,龚玉修大概是会直接把人抛上床的,现在却再不能这么豪放。
两人刚上床没大会儿的功夫,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条小缝,兜兜抱着自己的枕头站在门外,伸出小手敲了敲门。
龚玉修冲他招手,小家伙儿立刻飞也似的进了屋,那动作真是一气呵成,与平时那副小大人的样子相去甚远。
王瑞源现在比较嗜睡,在那对肖似的父子还在床下的地毯上摆弄手工模型的时候他就已经早早见了周公。
龚玉修虽然是在陪儿子玩却也不忘随时注意着王瑞源的状况,见他睡熟就招呼兜兜把东西放好,一大一小进浴室稍作收拾就也上了床。
兜兜躺在中间,惯性的要往王瑞源的怀里钻,但在想到什么后却慢慢顿住了动作,一双眼睛牢牢盯住他爸的肚子,一脸的好奇。过了会才转头去问龚玉修,“爹地,兜兜可以摸摸爸爸的肚子吗?”
龚玉修笑了笑,侧过身子半支着额侧,另一只手在王瑞源的肚子上安抚的摸了几下,才把他的睡衣向上掀开一些,露出了躺平时已经稍有弧度的小腹。
兜兜瞪着眼睛问道:“兜兜真的在爸爸的肚子里住了很久么?”
龚玉修笑了笑,回道:“当然,兜兜那时候太小太脆弱,你爸爸他呀只有把你放在肚子里才能放心。”
兜兜小心翼翼的把头贴上王瑞源的腹部,又问:“这么小的地方真的能装得下兜兜?”
“现在当然装不下,你已经长大了。所以轮到弟弟妹妹来住。”
兜兜点着头,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可惜什么声音动静都没能听到。虽然先前哭着喊着不要爸爸爹地再有孩子,这会儿子却显出些失望来。
龚玉修揉了揉兜兜柔软的发顶,小家伙顺势就滚到了他的怀里,小嘴张了又张,样子有些委屈,最后却黏糊糊的问道:“他们都不动,以后真的会听兜兜的话吗?”
“会听,兜兜是哥哥。等再过些日子,只要对着爸爸的肚子说话,他们就能听到,到时候就能给兜兜回应。”
鼓着一张小脸,兜兜扭过身子瞪着他爸的肚子,也不知是在琢磨些什么,龚玉修却没让小家伙想上太久,拉过兜兜的小手,两父子手叠着手一同放在王瑞源微微隆起的腹部。
手心下的皮肤柔韧细腻,却有一道突兀的疤痕盘踞其上。
龚玉修有对兜兜提到过这道疤痕的由来,所以兜兜很清楚他的出生是爸爸费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办到的,所以他问过爹地:爸爸生兜兜的时候有没有疼的哭出来。在小孩子的世界里,疼了、委屈了唯一的发泄途径就是哭嚎。
就算知道依照王瑞源的性格,他大都会咬牙忍受,这时候的龚玉修却选择了摇头,这个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对于那个时候的王瑞源龚玉修并不了解,等他有兴趣想要了解的时候,已经是眼前的这个王瑞源了,那时的他们还只是两条交叉而过的直线。
王瑞源睡得很熟,他并不知道身边的这对父子已经对着他的肚子作了一番剖析和探讨,直到睡到半夜,王瑞源被尿意憋醒,才看到夜色下的父子二人安静的睡在他的身侧,肖似的眉眼在夜色的映衬下让他久久地不能移开视线。
小心翼翼的爬下床,王瑞源去卫生间解决掉生理问题并没有回到床上而是转身下楼。在冰箱里大肆搜索一翻,谢天谢地冰箱里还有他妈之前让他从超市里买的一些挂面鸡蛋,王瑞源决定弄点简单的。
把东西放在料理台上,王瑞源刚要开火,就觉得身后一暖,修长的手臂松散的搂住他的腰腹,肩膀随之一沉,龚玉修贴着他的耳根问道:“饿了?”
“嗯。”王瑞源点了头,“你怎么也起了?”
“你不在。”
王瑞源红了耳根,并没有挣开龚玉修的拥抱。
“把鸡蛋递给我。”
锅里的水沸腾以后王瑞源把鸡蛋下在锅里,龚玉修却在这时松开对方,指着一边的餐桌道:“去那边坐。”
龚玉修就连做饭的动作都是一贯的优雅闲适,丝毫看不出是个厨艺新手。
王瑞源一时看的入迷,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等一碗面上桌,王瑞源才觉出面是普通的面,却被龚玉修摆出了非常不错的卖相,就连餐巾纸都是有型有款的摆放,甚至还有一杯温水,如果不是近前没有玫瑰,王瑞源毫不怀疑那也会同样出现在他的餐桌上。
“尝尝看。”
闻起来真是非常香的,王瑞源握着筷子火急火燎的吃了一口,咽下去后,看着龚玉修异常完美的脸,呆愣愣的总结道:“没放盐。”
男人眉头微动表情不变,轻飘飘的也给了三个字:“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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