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听怎么耳熟,后来王瑞源才想起,周导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
谭辉没有恶意,周导当然也没有,王瑞源知道他们说这些的时候都是真实而诚恳的,谭辉是因为和他多年的感情,周导则是酒精的催生。
只是此时彼时,同样的话却生出两种并不全然相同的心境。
他自己站在原地摸着胸口感受了好一会儿,只觉心绪平稳,呼吸顺畅,没想到数日之后再听到这样类似的忠告竟没了那时心下的难堪与忐忑。
成长,囊括了他们的情感与生活。虽然依旧不被看好,王瑞源却没来由的觉得心情还算不错。
关于星光的事,王瑞源思量了许久还是决定先不和龚玉修说,他自觉自己做人还算随和友善,就算真是无意做什么不该的事,也该是可以调和的。王瑞源又觉得,事事都该有个突破口,只要找到关键所在,事情也就不会是什么难事了。
可电话捏在手心,竟然不知该从何下手。
王瑞源本身并不是那种很会拉关系攀交情的,但他从来诚信待人,做人也是低调友好,在圈子认识的人可能说不上多,可但凡心思通透些的对他的风评及人品都是十分肯定。但王瑞源也明白能在这个圈子混下去并不容易,像他一样没根基少人脉的到底是多数,就算自己腆着脸的去求人帮忙,多数也是没什么结果,更何况大家都是演员,好不过也就是个导演,是帮不上也是帮不起。
踌躇半晌,王瑞源翻开了通讯录。
顾兮尘大概是在屏幕前表情帝当久了,平日里就很少有些感情流露,说话的语调基本也是显少有起伏,似乎就是王瑞源这个跟他交集不深的人突然给他打了电话,也实在没什么好惊讶的。
“顾先生。”这是王瑞源的开场白。
顾兮尘没什么大的表示,直接道:“有什么事?”
王瑞源听他问的直白,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顾兮尘这个人他接触的当然说不上多,却也算有些了解。
“想请你帮个忙。”
顾兮尘很干脆的给出一个字:“说。”
王瑞源把事情避重就轻的简单描述了下,他本来也没想着让顾兮尘帮他把事情终了,所以说的也不齐整,最后还不忘强调道:“我只想请你帮忙查查是谁,事情的起因又是什么,其他的我会自己解决。”
顾兮尘不知是在那边逗弄些什么,透过话筒王瑞源似是听到了某种兽类低沉的咆哮声,隔了好一会儿,才抽空回道:“我是没空多管闲事,不需要我做的,我当然没必要掺和。”
虽然话是说不上多好听,但王瑞源是知道顾兮尘这是应承了下来,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忘低声嘱托:“这事能不跟玉修提吗?”
顾兮尘这会儿倒是无声的笑了,只是他就算是笑也是透着股清冷的意味,所以那头的王瑞源自然是感受不到他小小的愉悦。
“这是我们俩的事,和玉修有什么关系。”
王瑞源倒是很想回他没关系,但是想想也不对,他自己找上顾兮尘还是源于龚玉修这道关系,结果却要瞒着正主,说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便只能避重就轻的解释道:“我就是不想把事情搞大,我自己有办法的。”
“不用解释,我没兴趣知道。”顾兮尘用十个字草草打发了王瑞源,跟着又道:“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顾先生,谢谢。”
“不用。”简洁的给出两个字,顾兮尘便撂了电话,转身便继续逗弄他可爱的宠物去了。
第二天,王瑞源还没等到顾兮尘的消息,倒是先接到了张苏的电话。
看到张苏来电的时候,王瑞源还是颇有些感慨的。张苏他是放在心里当做朋友惦念的,但自从两人说开后,多少还是有些微的隔阂横在那里的,王瑞源知道不能因此就短了联系绝了交情,但是适当的距离还是非常必要的,他一直在等着张苏想开的那一天。
过年的时候两人也只是简单隔着大洋彼岸聊了两句,这会儿再听到他的声音,王瑞源依旧觉得亲切,也听的出平和,这种平和是出自张苏。可能还做不到放开,对方却在努力的转变,这些变化王瑞源都可以感觉到,也让他觉得宽慰与安心。
只是扔让王瑞源觉得遗憾的是,他们分开的那几年,曾经那个爽朗随性带着少年人特有桀骜不驯的男孩儿,变了,变得更加耀眼的同时也在眼底留有了阴霾。只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可以去左右的了。
因为张苏太忙,他们是约在录音棚见面的。
站在控制室的时候,王瑞源透过隔音窗静静的看着录音室里那个戴着耳麦,闭着眼睛,似乎连灵魂都透出沉溺的张苏,那种毫不掩饰的对歌唱的喜爱与享受,是有种让人战栗的力量的。
从录音室走出,张苏并没有接过助理递上来的矿泉水,他额角还挂着汗水,声音却是充满热忱和兴奋的,他说:“王瑞源,我的演唱会,你要不要来做嘉宾?”
从录音室走出,张苏并没有接过助理递上的水,他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声音却是满布着热忱与兴奋,他说:“王瑞源,我的演唱会,你要不要来做嘉宾?”
这大概是自两人熟识以来,张苏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着王瑞源的全名。
本来以为会是不惯的,但实际上不管是叫的那个人还是该应答的那个,都没有过多的扭捏及不适感。
未等王瑞源应答,张苏就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我早就想这么叫了,可等真叫出来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王瑞源就笑,切实又真切的道:“当然没什么不同,只是个名字而已。”
见张苏没有想喝水的意思,王瑞源倒是不怎么客气的从人家助理的手里把瓶子给接了过去。今天龚玉修不在家,他和兜兜都好似绷紧的弦乍然松了劲儿,起的晚了不说连饭都是紧赶慢赶的吃上的,之后又着急忙慌的把兜兜送到幼儿园,跟着就接到了张苏的电话,再来到这里,这一整个早上他基本上是连口水都没能好好喝上一口,没看到还不觉得,瞧见了就觉得嗓子眼都要冒火。
张苏看着王瑞源这样一副全然放松的状态,表情反而有了一丝肃穆,他侧头想了想,回着,“好像还真是。”话锋跟着一转,又说:“我说要请你来给我当嘉宾,你还没答复呢。”
王瑞源先前是没想到张苏会有这个邀请的,他本人对歌唱方面也没什么研究,只是知道每次和朋友同学去KTV聚会的时候,也是会即兴唱上那么一两首,置于反响嘛……似乎也还不错,但是这种所谓的不错应该也只是对业余选手中的判定,如果是作为嘉宾上台表演,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影响力,就算是这份实力也是相去甚远的。
不过转念间,王瑞源也想清楚了张苏之所以要这么做的目的,因为有祖、父辈的庇护,很多消息放在张苏这里也就算不得什么消息了,想来多半是因为知晓了他如今的处境,有心拉他一把。
王瑞源摇了摇手中的纯净水瓶,笑道:“我们出去聊聊吧。”
“行。”
说是出去,其实只是换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张苏这段时间一直在筹备他的新专辑,再加上六月开始的巡回演唱会,他整个人都充斥在一种忙到不可开交却又异常亢奋的状态里,很多时候忙的晚了,都是直接在这边休息,所以自然而然的,休息间也便成他的临时起居室。
外室是一套米白色的组合沙发,咖色毛毯,中间则是一架黑色钢琴,看上去非常的简洁干净。
张苏进屋就蹬掉了脚上的鞋子,他也不坐沙发,直接就坐到了毛毯上,大半个身子则是靠进了身后的沙发。
王瑞源见他还是如此的恣意,倒是会心一笑,刚要张口说话,就见一个靠垫毫无预兆的迎头而来,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王瑞源拿着靠垫看了一秒,也便入乡随俗的同他这么坐到了一处。
斜靠入沙发的时候,王瑞源是切实的觉得放松的,他们两个似乎都没什么互看彼此的意思,只是双双目不斜视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副魂游天外全然放空的状态。
过了不知多久,王瑞源的声音才率先在空气中响起,“我不会唱歌。况且我也没有当嘉宾的实力。”想如今的张苏,就算是请嘉宾也不该是他这种二线演员。论歌技他根本就是个门外汉也没什么想往这个方向发张的意图;论名气他也不足以带给张苏任何造势罩场的助力,而这本身就是项极其不符合行情的事。
听了王瑞源的话,张苏大概是在思考,最后他似乎并没有直接回答王瑞源问题的意思,转头却说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知道,‘江湖’这部剧的审查遇到了问题吗?”
王瑞源眼神一滞,终于转头看向了身侧的张苏,但张苏并没有看他,只是接着说了下去,“你应该是不知道的吧,这是内部消息,不过这会儿也不算什么密文了。”
“江湖”的关机仪式王瑞源没能参与,但之后他也陆续的听到些相关消息,没什么大的新闻,但也不是没有,只是相比前期的声势浩大,后期似乎就有了些泥牛入海的意思,风波越来越小,曝光率也是越来越低,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就好似没了什么消息。
王瑞源只是个演员,遵照合同演戏,如有需要就是做宣传,再后面那些弯弯绕绕他们倒也不是不会参与,但如若没人找你,像王瑞源这样的便只能是知之甚少。
于是他问:“张苏,你是知道些什么了吗?”
张苏这会儿倒是对着天花板点了点头,道:“还记得那个姓冯的吗?”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