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解开系在最外层的丝带,里面丝绒蓝的礼盒看上去算得上素雅大方,但依这精致程度怎么也不像是先前王瑞源预想的那样只是张卡片或是明信片什么的。
礼物这种东西,与王瑞源这种人自然是礼物内在的意义要大于礼物本身的,所以等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王瑞源即是感动又有些无措。
礼盒里静静躺着一款男士皮质手套。
王瑞源拿出来细细看了看,非常柔软舒适的皮质,手套的内里更有一层细薄羊绒,整体简洁大方设计感十足不说也兼具了实用性。
不过再怎么没眼界,王瑞源也知道这东西绝不可能是街边几十块钱的那种地摊货,小些的店面怕是也不能有这样的质感。再仔细瞧了瞧,王瑞源便看到了外盒的Hermes标。
掂了掂手里重没几两重的小物件,王瑞源顿觉压手不说还稍稍有了些排斥。
动辄成千上万的一副手套,可能在很多有钱人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但在王瑞源这里这已嫣然算不得小数目,平白无故的哪个影迷没事好端端的送这样的礼物?
把手里的东西从新装进外盒,王瑞源对小钱道:“这东西你走的时候还是带回去吧,太贵重了。”
小钱满含幽怨的瞪了王瑞源一眼,嘟囔道:“王老师您这就不懂了,看那位女士的穿着气度也知道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这种级别的一副手套实在算不得什么,人家跟买菜似得随便捡了个送给您,您还拒绝个什么劲?再说收下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您这样也太不会做人了。”
小钱的幽怨当然不是只因为这么一副小小的手套,更重要的是他觉得王老师这个人的运气实在是好的没话说,遇上的不是帅哥美女就是财大气粗两者兼备的,这么桃花泛滥祥云压顶的竟还只是个二线演员,说来还真让人唏嘘。
抬眼看了看王瑞源的衣着打扮,小钱顿觉一阵牙酸,什么Hermes,Hermes又算什么?真当别人都是睁眼瞎呢?虽然王瑞源的大多东西他都看不出个名堂来,但就偶尔的那么一两件就足够他瞪掉眼珠子的。
静静思量了会儿,王瑞源把东西放了下来。
“小钱,你有那位女士的联系方式吗?”
摊开手,小钱干脆道:“没有。”
“没有你也敢收。”王瑞源忽然就有那么点咬牙切齿。
“王老师这你就不知道了,平时演员歌手什么的收收影迷歌迷的礼物很正常啊,都是大家的心意,这又比不得当官收礼还要前思后量的。”
王瑞源想想也是,但这东西他还是觉得有那么点烫手,就悄默声的把东西装好又放到了一边。
王瑞源就想着怎么着也是人家的一翻心意,以后他是一定要当面致谢的,东西呢,还是到时候还回去的好,朋友他想交,但这以礼为先的朋友还是让人觉得不安稳。
王瑞源这会儿的一颦一动全都入了王瑞睿和小钱的眼,看也知道王瑞源是没打算用了。
不过小钱觉得这东西他是送到了,人也瞧见了,看王老师这样子也是健健康康的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小钱就又陪着两人在那儿聊了会儿,才起身告辞。
等小钱一走,王瑞睿就脑袋一转忽然蹦到了他哥眼前,抬着手肘在王瑞源的腰上捅了捅,王瑞睿道:“哥,这手套你不用啊?现在用着刚好。”
王瑞源看着他弟弟晶晶亮的眼睛,摇了摇头,回到:“不用。”
“不用多浪费啊,时间长了再长毛……”
王瑞源越听越觉得他弟这是有跑偏的趋势,便道:“有话直说,照你这个说话的方式,目的是铁定达不到的。”
被当面揭穿的王瑞睿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挺直腰杆道:“我就是想说,就那手套你既然用不上就给你弟弟我呗,这大冷天的我连一副像样的手套都没有。”王瑞睿倒不是看上了什么Hermes的牌子,他哥王瑞源和小钱说话的时候他更甚者都没有仔细听,而之所以想要就真是他确实需要,反正他哥也不用嘛,给了他就再合适不过了。
等王瑞睿说完,王瑞源呵呵笑了两声,在他脑袋上敲了敲。
“想都别想啊,这是要还给人家的。”说完,王瑞源又道:“过两天我去商场里给你买,咱也买个好的,人家的就别惦记了。”
王瑞睿撇了撇嘴:“好的倒是不用,我就是觉得你这么给人家退回去好像也不好。”
“嗯。这个到时再说。”
因为龚玉修的存在,王瑞睿是怎么都不愿在这里过夜的,吃过晚饭又和兜兜挨到一块儿玩了会儿,王瑞睿抬头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龚先生貌似是要回来了,便抬抬屁股准备走人。
王瑞源见他这样子,便叹口气把人又给按了回去。
“今天也不早了,就在这里过夜吧。明儿就二十九了,再过两天哥和你一起回家。”
王瑞睿听了,道:“哥,我在这里怪别扭,我还是回去吧,那什么,就咱俩走?带上兜兜不?”
王瑞源知道他弟的脾气,更何况他自己住在这里还觉得虚的慌,想了想便也不再勉强,回道:“那行吧。”溜溜达达的把王瑞睿一路送出好远,王瑞源才又道:“就咱俩回吧,这大过年的,玉修或许要带兜兜回去给长辈们见见,毕竟今年是兜兜第一次……”第一次——认祖归宗?好像也不对,兜兜虽然是他生的但再怎么样他王瑞源也是个堂堂正正半分掺不得假的男儿身,更何况对于兜兜未来的安排,龚玉修到底有什么想法至今也没详尽的和他谈过,于是停住脚步,王瑞源又补充道:“那不然我还是问问玉修,说不准他想一个人回去呢。”
“哎。“听了王瑞源的回答,王瑞睿继续唉声叹气的接道:“咱家好不容易拉扯这么大的一个孙子,怎么转眼就成了别人家的。”
王瑞源一时语塞,低声嘀咕道:“这话怎么说的。”
这话实则是因为心虚,王瑞源本也没想让王瑞睿听到的,哪想到这小子平时跟他说什么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偏巧今个儿就来了个顺风耳,张口便解释道:“这还怎么说,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哥你还佯装不知啊,兜兜估计马上就要不认我这个小叔叔了。”
“行了,别瞎说了,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兜兜现在都开始叫我舅舅了,我这逮着个机会就教育他我是叔叔不是舅舅,可怎么纠正那小家伙都不听,转眼我这就成外戚了?以这进度,过两天我就路人甲了。”
王瑞源被他这个活宝弟弟弄得实在是没忍住,一时笑了出来,道:“再不济也就舅舅了,路人甲怎么都不至于。”
王瑞睿一连看了他哥好几眼没忍心打击他,不过还是说道:“哥啊,我就是觉得吧,在咱家你真是家里的主心骨顶梁柱,可怎么到了龚玉修这里,就有那么点气短的感觉?你到底怕他啥啊,乖的跟只猫似的。”王瑞睿虽然说他哥王瑞源说的很带劲,可事实是他基本上属于见到龚玉修就想绕道的那种,虽然那男人从来都是又温柔又爱笑的,可王瑞睿就觉得男人那脸实在是被精细勾勒的有些非我族类,光这一点就已经很不正常了,勿论还要再配上那样似有若无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实在让他每每见了都只觉心下戚戚。
对于王瑞睿的说法,王瑞源当然是半分的自知都没有,便抬手在他弟弟后脑勺上不轻不重的来了一巴掌。
“再听你胡说,我耳朵都要长茧了。快走吧,路上小心点。”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快要九点了,王瑞源给兜兜洗过澡又把小家伙塞进被窝才伸了个拦腰提溜着拖鞋再次进了浴室。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时间差不多已经过了十点。
盯着时钟看了看,王瑞源准备下楼,想着:还是在客厅等龚玉修的好。可让王瑞源没想到的是,还没待他转下楼梯,便看到了一身正装坐在客厅沙发里的龚玉修。
龚玉修的习惯是进门洗澡换衣,没有外客的情况下这么西装笔挺的坐在家里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见龚玉修是背对着自己,王瑞源便自然张口道:“玉修,回来了。”
龚玉修转过头,冲王瑞源笑了笑,随后扬起手中的东西。
“你的电话,不过已经挂断了。”
“啊。”紧走几步,王瑞源问:“谁的?”
“嗯……”等王瑞源靠近,龚玉修才半支着下颚,答道:“是个女人,问你喜不喜欢她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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