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发烧

小说:瑞玉安年 作者:a70527
    “玉、修……”喃喃出声,王瑞源被这情景惊的几乎忘记了一切本该有的反映,只瞬间便僵硬的像是一尊全然被他人雕琢的石像,表情眼神通通掌控在了龚玉修的手心。

    随着王瑞源窒住的呼吸,龚玉修深邃的眼神闪烁间暗了下去。

    “别看——”

    在一片血红中他被男人揽进了怀里,压抑的氛围让他几乎忘记了还有空气的存在。直到龚玉修放开覆在他眼前的手掌,王瑞源才好似被电击般的轻颤了下,受惊般的摸了摸眼睑上附着的血迹,依旧温热的液体像是要炙伤他一般,焦灼着他的视线他的心脏他的一切。刻意被忘却的痛楚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向胸口猛然间撞了过来,让王瑞源痛到只能环着麻木的身体从龚玉修的怀里滑跪在地,只能那么的撕心裂肺却又无声无息,静静流淌的泪水更让他像个先天聋哑的孩子,仅可默默的发出痛苦的呜咽。

    而龚玉修则是静立在一旁,任由血液顺着手掌一滴又一滴不间断的汇聚成一片然后慢慢延续到王瑞源的双膝处,面无表情的看着王瑞源痛苦看着王瑞源崩溃,龚玉修终于勾着唇角给出了一个微笑,一个温柔却也森然的微笑。

    俯下身,紧紧贴上王瑞源的身体,龚玉修把手掌贴上王瑞源的腹部,他说:“这孩子是应着我的期待而来,又是因什么而走?”

    猛地抬头,王瑞源不可思议般的看着龚玉修的脸,“我……不,我不知道。”一把抓住龚玉修的手,王瑞源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或许还在的,我……后来,后来我没再流血了……”

    “不在了,你知道的。”叹息般的,这三个字在空中盘旋良久最终还是落进王瑞源的耳中。拖住王瑞源的颚骨,让他仰望进自己的眼睛,龚玉修继续道:“我看着它消失,在我眼前。温热的也只是一些残留的血液,就像现在一样。”

    随着龚玉修的话,王瑞源的视线再次聚焦在地板,然后慢慢转向自己的上衣腹部处那片血色的手印。

    看着王瑞源滞愣的眼神,龚玉修抽手打开浴室的抽屉,从最里侧的盒子中找出推入式安眠药剂,语调温柔的像是在哄一个迷失自我的孩子,“睡吧,睡醒了就忘掉它。”

    但王瑞源,这份痛你不能忘,要你牢牢的记上一辈子,只有你把它镌刻在灵魂之上,才不会让我再次尝到失去的疼,这感觉一生只一次便足够他铭记一世。

    ***

    第二天兜兜在自己的床上醒来还深觉不可思议,从床上跳下来的时候更是依旧愤愤不平的兀自别扭着,可窝在床上看着时钟从七点跳转到八点却仍不见王瑞源过来喊他起床,兜兜就觉得更气。

    鞋都没顾上穿的再次蹦下床,兜兜刚想开门出去就听门外传来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爸爸在犯错过来找兜兜道歉的时候都是会敲门的。

    这么想着,兜兜便踢掉了他的小鞋子装模做样的又迅速的爬了上去,可这爬着爬着脸上的泪水便不受控制的又淌了下来,如果说没见到王瑞源的时候兜兜是觉得愤怒与伤心,那么这会儿听到貌似是王瑞源的敲门声的兜兜就只余下满满的委屈。

    委屈爸爸的隐瞒,委屈爸爸竟然要有了除兜兜之外的其它孩子,委屈爸爸居然不是第一个找到兜兜的,也委屈于经过这一夜爸爸才想到来看看兜兜。可就算小小的心底满怀着各种各样的委屈,兜兜在那敲门声响到第二遍的时候仍旧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早已不听使唤的短小四肢,边哭边跑的窜了出去。

    只有四岁的兜兜聪明敏感却还不可能拥有完全成熟的心智,他还不懂得如何去控制自己的脾气也不能完全理解大人世界的纷繁复杂,他只能用一个比四岁更高些的眼光去看待自己的世界。同许多四岁大的孩子一样,或者应该说比之更甚的,兜兜也同样离不开自己的父母,离不开王瑞源和龚玉修,特别是王瑞源,在兜兜的心中他一度兼具了父母的全部职责,他是兜兜的全部。所以对兜兜的“出走”行径没有人可以真的去责怪,如果说真的有谁可以对兜兜的行为表示不满与指责,那也只能是王瑞源,就算是龚玉修也不行,毕竟他错失了这对父子近四年的时光,他让兜兜独自品尝到的只有王瑞源单方独一无二的爱,而在那段他不曾参与的四年中他则没给予过兜兜一丝一毫的教导与宠溺,所以对刚刚回到自己身边的兜兜,龚玉修也只能给予无限的包容与宠爱还有一些必须且恰当的引导,当然这“只能”二字怕也不会坚持很久便可以任由他去掉了,只不过这又是后话了。

    眼下的情况是,兜兜这么泪眼婆娑的开门冲出去,又撞进的可完全不是王瑞源的怀抱,当然也不是龚玉修的。

    这软绵绵的触感可完全和平日里大不相同,兜兜定睛去看的时候才知道,现在被他撞的几乎要折过去却仍是笑的暖意融融的根本就平时经常过来给他们送东西的张奶奶。

    兜兜虽然很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却依旧认认真真哑着嗓子的叫了声奶奶好,转头却是趁着张婶冲他眉开眼笑的时候,一猫腰直接奔着龚玉修和王瑞源的房间跑了过去。

    张婶先是愣了愣,倒也没去追,虽然小少爷是最近才被找回来的,却十足十的带着龚家人的气息,她在龚家伺候过三代人,早就看明白了自己家少爷小姐们的脾性,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拦着,什么时候你要是拦了便只有适得其反的效果。

    ***

    而王瑞源之所以没能如兜兜预期的那样过去把小家伙儿当个宝似得去哄着,是因为经过昨天那一系列的“刺激”,王瑞源在半夜的时候就发起了高烧,体温更是一直流离在四十度的边缘,凌晨十分龚玉修让布诺看过之后就一直是自己在亲手照料,未再假他人之手。

    因为刚刚小产,王瑞源的身体很虚弱,过量的退烧药剂对身体难免会造成影响,龚玉修便抱着王瑞源在浴室里一遍遍的用酒精擦浴的方法为他做物理降温。但这么反反复复的一宿下来,王瑞源的体温虽然有所降低却也离正常值还有段差距,刚开始体温烧的最厉害的时候,王瑞源清醒过一阵儿,顶着滚烫的脸抱着龚玉修哭得像个小孩子,反反复复的都是对不起,龚玉修这才知道王瑞源甚至偷偷给孩子取好了小名儿,不过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可能再派上用场。而后来体温有所下降,王瑞源也再次陷入了沉睡,眉头却一直紧紧的锁着,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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