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
“喂,阅啊。”
“廉珏年你大爷的!老子这儿正出任务呢!”
“出任务你还带手机?”
“卧槽!都他妈给我趴下。前面有雷子。”
“……”
“妈的,这帮孙子!”年爱阅在那头吼了一嗓子转头接着冲廉珏年吼,“你丫有话快说!”
“我就说一句,听完保准你就算是在伊拉克战场上都立刻下火线。”
“我这儿没工夫听你嘚瑟!”
“行行,我说正事儿。你知道么,玉修竟然有个私生子。”
“你是不是还想说那孩子三岁来大,长得跟玉修一个面貌?”
“你都知道了?!”
“你别这儿废话了,我大侄子我能没见过吗?挂了!”
“喂,喂?”
被接连挂了三次电话的廉珏年倍感熬得慌,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叫嚣去了卿泽园。虽然破坏别人的浪漫晚餐好像有些不识趣,但是别人不痛快总比自己不痛快强。
***
廉珏年看着一道道被接连不断送进包间小巧又精致的菜肴,心底不由得泛起阵阵酸气。
龚玉修这家伙真是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费吹灰之力就突然得了个儿子不说还有蓝家小姐这么个招人“嘴馋”的入幕之宾。
说道这位蓝家小姐就连阅人无数的廉珏年都不由得要在心底小小的佩服一把。
蓝家其实也只算得上是中上之家,家底勉强可谓殷实但也仅此而已。而蓝家小姐之名之所以能让人如此的耳熟能详还在她自身。
这位小姐不但人长得标致而且兴趣广泛且样样都做得极好。
敢问现今的女人哪个能上得战场入得商场进得厨房坐得绣坊?蓝家小姐就敢轻颔其首对你说:她能。且这个能字绝不是自吹自擂而是让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深感认同。
而现如今的蓝家小姐却甘愿洗手作羹汤只着手经营着一家响彻B市的私房菜馆,单为那一人做几道精致而味绝的小菜。
廉珏年在包间的门口闻着那一股股飘散不去的香气,掀帘走了进去。
“廉先生真是越来越懂得做客之道了。”
“我不是来做客,我是来找人的。”拉开椅子坐到龚玉修的身边,廉珏年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备用木筷,“蓝小姐做的菜真是千金求啊,借玉修这尊金佛我也好再次尝尝。”
“瞧廉先生说的,您随时来,我这家小店定会扫席以待。”
“这个我不否认,蓝小姐这店的待客之道是最让人满意的,可我次次为了小姐专程而来却次次不能得偿所愿,也只能等玉修抽空过来的时候在后面跟紧了。”
“呵呵,廉先生真是会说话。”
“他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舀了勺杏仁到廉珏年的碗里,龚玉修转头问道:“说吧。什么事?”
“蓝小姐在这儿,我说真的好么?”
“那我就先回避下好了。”蓝小姐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玉修,我去给兜兜准备些小孩子喜欢的,你和廉先生慢慢聊。”
“好。”顿了下,龚玉修复道:“再帮我做两个清淡的菜色,等会儿我一块带走。”
等蓝小姐消失在眼前,廉珏年终于一脸高深的道:“该不会那两个菜是你要蓝小姐打包给我的吧?”
“你人就在这里,还需要我操心吗?”
“那……该不会是为了那个王瑞源吧?”
“哦?你又知道些什么了?”
“也没什么。”慢慢咀嚼着嘴里的杏仁,廉珏年状似随意道:“你们现在住在一起?那个兜兜又是怎么回事?看来就连人家蓝小姐都比我知道的多些啊。”
闻言,龚玉修的嘴角随之勾了起来,道:“菜是给瑞源带的,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兜兜是我儿子,还有其他问题吗?”
“你,你怎么还真和那个家伙混在一起的?我给你的资料你到底有没有看仔细?”
“看了。”
“看了你还……等等,该不会那个孩子也是那个王瑞源给你设的局吧?”
“不知道。”
“不知道?!这不是明摆着吗。连你都能给玩进去,这人得多……咳,哥的意思是说,你可要当心。”
“一个肯在生死之间扑到我龚玉修的身上为我挡枪的人,我要当心些什么?”
“就是这样才可怕,咱们都心知肚明那一枪本来就只是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打一开始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但是他们准备了阻击手,所以这样做岂不是更多余?”
“谁又能肯定的说这不是个套中套呢。”
“行了,他不是,你知道的。”
“我就是打个比方,反正不是想在性命上套住你也是想在别的地方上把你套牢。”廉珏年当然知道王瑞源不可能是什么暗棋,但终归是有企图,只不过是企图不同想要的东西恐怕也不尽相同。
“你说他想要什么?”
“你自己清楚,还问我做什么。”
龚玉修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突然说道:“我跟瑶瑶打算订婚了,你准备贺礼吧。”
“真的?!”
“嗯。”
“什么时候?”
“尽快吧。”
“这样也好。”慢慢念了句,廉珏年复道:“恭喜了,兄弟!果然处处先人一步。”
龚玉修淡淡一笑,“只是到了年龄,每个人终归都要经历婚姻,我也正好有兴趣尝试。”
“有兴趣尝试?你把婚姻当儿戏啊?”
“你错了,既然有兴趣尝试我便会好好经营。”
“瑶瑶知道你有儿子吗?“
“有隐瞒的必要吗?之前兜兜的衣物都是那丫头准备的。”想到王瑞源说道兜兜那些衣服时的一言难尽,龚玉修不由得也倍感可笑,他抽空把兜兜衣柜里的衣服打开细细瞧了瞧,确实让人看得头大。
“今天算我多话,白白替你操了心。”
“所以我请你吃饭,蓝婴的手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尝得到的。”
听到蓝家小姐的闺名儿,廉珏年不由得惋惜的一笑,“你瞧瞧自己,平白惹了多少的情债,各个痴心,真能进你心里的又有几个?”
“那你真是抬举我了,我们可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知己之交,论这些我可是比不上你廉珏年的分毫。”
廉珏年轻哧一声,说道:“我?其实你这才叫真滥情,招惹我的都是有利可图,没真心我也不要真心。”
两人聊的差不多时,去后厨忙活的蓝小姐回来了。一个保温盒里放着龚玉修让准备的两道小菜,另一个保温盒里则放着为兜兜准备的甜点。
廉珏年看着那两个食盒顿觉眼馋心酸,便道:“蓝小姐,你这点心准备的真用心,却不知道某些人是不是也有心。”
“廉先生您言重了,我用心是我自己的事,不关乎他人,也不要回应,只要这个人偶尔能想想我,来我这里坐坐,抽空再吃吃我做的菜,我也就满足了。”
“那蓝小姐你知不知道,某些人刚跟我说他要订婚了?”
时间好像随着廉珏年出口的话而瞬间凝固,随后“啪嗒”一声细响,蓝小姐本要为龚玉修布菜的筷子就这么直直掉在了桌上。
廉珏年眼见此情此景顿觉心情微妙的好上了几分。
***
接到兜兜的王瑞源本来是想要直接回去的,首先廉珏年的车子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还是提早交给龚玉修让他还回去的好,只是车行到半途,他却接到个电话,于是车头一转,王瑞源带着兜兜去了个地方。
现在的B市和四年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特别是这片老城区。早在几年前就兴起了老城保护的口号,成果还是有的,很多新兴的项目开始往城心以外扩延,所以对于这条他整整追了两条街的道路,王瑞源可谓是记忆犹新。
再转过这个路口就是四年前的“国之命运”剧组的片场,王瑞源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龚玉修时那几十号人几乎集体呆掉的表情,还清晰的映着第一次认识张苏时两人面面相觑的尴尬与无奈。第一次当配角的紧张与不安,第一次面对镜头的渴望与躲闪,第一次被嘲笑的隐忍与不甘,那些许许多多的第一次,那些在他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人们,在此刻通通一起涌向他的脑海。
抱着兜兜走下汽车,王瑞源重重呼出一口气。
而就在此刻的不远处,有人大喊,“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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