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乎到孩子的便都是大事,王瑞源自然也不好拒绝,便说道:“这样的话,那你就赶快回去吧。”他大体上看了一下,由于屋子每天都有人来打扫,所以非常干净整洁,自己现在也没事可干,一会儿稍微收拾下也就没什么了。
“那行,谢谢王先生,不过这件事能不能不给张婶说?”对方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虽说现在小时工的工资都普遍不低,但是张婶给的却近乎是市面价码的一倍,当然随之而来的要求也是相当严格的。孩子正是上学最要紧的时候,花钱的地方非常多,这一天的工资她真是不想丢掉,
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明摆着就是没做满全时却要拿全时的工资,女人就有些愧色的道:“王先生,我今天差的时间明天一定全都补上,您可能看着没多少的钱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王瑞源轻轻叹着气,他看着没多少的钱?按天算的话他的工资可能真不比对方高多少,不过他也清楚的知道一个背井离乡带着孩子的女人有多大的难处,便答道:“没关系,你赶快回家吧。”
女人这才笑颜逐开的点着头,连连道了好几声的感谢。
以前每天来这里打扫的时候,几乎都是张婶跟着一起过来,但那个时候龚玉修也并不在这里常住,而且白天从来没有回来过,女人自然也就没有见过房子的真正主人,据说现在住在这里的王先生只是借住,女人的胆子自然就变大了些。
经过几日的相处,王瑞源对龚玉修的了解依旧十分浅显,他只知道男人十分的爱干净,基本上他呆的地方就要长久的保持纤尘不染。只是王瑞源怎么也没想到龚玉修的“爱干净”远远不在常人所极的范围内。
不过由于经过王瑞源的辛勤耕耘,屋子确实干净到让人发指,又没什么显而易见的灰尘作为比较,所以龚玉修在王瑞源面前第一次的洁癖发作体现在卫生间里他那几件雪白的衬衫上。
龚玉修踏进家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他会把穿过的衣服放在浴室,然后第二天小时工会把它们从浴室拿到楼下进行清洗。
龚玉修带着兜兜回来的时候,天刚刚擦黑。
由于王瑞源的特意要求,龚玉修已经嘱咐过张婶不要每天一日三餐的往这边送饭,虽然不放心,但在亲自试吃过王瑞源的厨艺后张婶也便不在强求,只是趁着龚玉修不在的时候偷偷塞给了王瑞源一张营养表,并一再的嘱咐一定要参照着上面的来。
王瑞源脾气好,也不觉得被人张婶当做下人般的使唤有什么不对,他也知道对方并不是诚心的,只是经过这几次的谈话,他倒是觉出这个张婶是真把龚玉当做宝贝的宠着爱着敬着的,满是全心全意的关怀。
和王瑞源打过招呼后,龚玉修上楼洗澡。只是没有一分钟的时间龚玉修就裸着上身面无表情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那个时候兜兜正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而王瑞源则是站在厨具旁做着很是清淡的晚餐。
电视的声音开得不大,厨房的设备更是静音,于是两父子同时听到了很大的“碰”的一声。
扔下汤匙,匆匆从厨房跑出来的王瑞源一脸慌张的看着同样刚从沙发上跳下来的兜兜,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兜兜一不小心摔倒了。
“怎么回事?”于是,王瑞源只能问站在沙发旁边一脸纠结的盯着洗衣房的兜兜。
兜兜没说话,只是伸出小手指了指,然后王瑞源看到了角落里还在不停震颤的木门。
“是……龚叔叔?”王瑞源不太确定。
兜兜皱着眉毛点点头,跟着又摇了摇。
于是两父子一同往那扇小门走去。
两父子进去的时候正看到龚玉修手里拎着从里到外一整套衣服的几个边角,毫不留情的投入最里侧盛放垃圾的收纳箱。就算是王瑞源行动先于思考的挽救动作也未能成功阻止呈自由落体运动的衣物。
王瑞源第一次看到拥有此种表情的龚玉修,满脸的不耐与厌恶。进而王瑞源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在龚玉修拿出兜兜的DNA检测报告的那个晚上,黑暗中龚玉修的表情与眼神。那个一脸温柔的男人好像一下子离他如此遥远。
缓过神儿后,王瑞源连忙问道:“好好的衣服,为什么要扔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衣服应该是龚玉修昨天穿过的。
小时工走之前还没来得急上去收拾但好像是隐约交代了句楼上穿过的衣服一定不能再过夜要马上清洗说是张婶特意交代的,而他一忙起来却把这最重要的给忘了个彻底。
“脏了。”
“洗洗不就干净了?”说着王瑞源伸手就要去捞收纳箱里的衣服,手腕却在这个时候被龚玉修按了个结实。
“不要了。”说着,龚玉修硬生生的把王瑞源的手拽了回来。
“那也不能穿一件扔一件啊。”于是,王瑞源的另一只手再次伸了出去。
这次龚玉修没来的及阻止,王瑞源的指尖儿终于勾到了衣服。而在他的手触到衣物的那一刻,龚玉修的手好似触电般的放开了他的。
王瑞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男人白瓷般的脸庞一下子变得异常僵硬,就像稍稍再有一点表情,整个面部都要龟裂一般。
“怎……么了?”
“去洗澡。”
“什么?”
“我说:你去洗澡。”龚玉修依旧用的是陈述句,却听得王瑞源上下牙齿一齐打颤。
“可是……”
“还要我再说一遍么?”
看龚玉修的表情就知道现在还是不要招惹他比较好,呃,虽然好像对方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甚至这会儿又带上了他那一贯的温柔笑脸但是王瑞源就是知道,这个时候的男人很危险,上次被龚玉修扣住脖颈的窒息感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某个隐匿的角落里钻了出来,王瑞源的身体不由得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不要违背男人的意愿,脑袋里有个声音这样对他说。
“不,不用。”于是,王瑞源乖乖去洗澡了。
在看着王瑞源乖乖上楼后,龚玉修僵硬的笑脸终于缓和了下来,再次厌恶的看向收纳箱里的衣物,好像在看一堆充斥着危险病毒的感染源,恨不得他们立刻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兜兜在边上看的都愣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龚玉修正噙着可亲的笑脸对他说:“兜兜,快上楼去洗澡吧。”
“兜兜洗过了。”
“宝贝儿乖,再去洗一次。”
“能不去吗?”兜兜眨着眼睛问。
“好孩子是要听话的。”于是兜兜同样被赶上了楼。
王瑞源的整个清洗过程都是晕晕乎乎的,他把自己冲洗的格外仔细,他总觉得自己如果很快就从浴室出来的话,龚玉修一定不会满意。
半个小时之后他下楼,看到同样顶着一头湿发的兜兜,只是两人待遇到可谓天差地别,每次都乖乖坐在自己怀里吹头发的小家伙这会儿正僵硬的坐在沙发的一角,龚玉修拿吹风机的手优美的好似手持玉器,只是就算动作摆的再好看,王瑞源也知道兜兜此刻有多么的不舒服。
倒不是龚玉修做得不好,相反王瑞源看他动作优美随意,兜兜的头发在他的摆弄下也是柔顺服帖,只是他做得再好也架不住兜兜本身的不配合。当然兜兜也不是有意为之,而且就整个画面来看小家伙也算尤为配合,只是从他绷直的坐姿还是可以看的出,对于龚玉修的亲近兜兜还是十分的不惯。一般情况下,人心底的感受往往要优于身体的,所以兜兜的感觉不言而喻。
王瑞源在他们身后早已看出了兜兜的不安,人却跟着笑了出来。
他这个儿子虽然个子小小确是很少吃瘪的,现在却连连在龚玉修面前摆出一副不知如何应对的样子,倒是平生了几分小孩子的憨劲儿。
兜兜在王瑞源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他了,身体虽然是没多少变化,但那渴求的眼神早就显露无疑。龚玉修如此敏锐的人自然也感受到了,只是他动作不停,王瑞源笑而不语,兜兜只能依旧兀自僵硬。
直到王瑞源再次进了厨房,端着碗筷喊父子二人吃饭,龚玉修才上下嘴皮一碰,吐出两个字:“好了。”
兜兜刺溜一下子从沙发上蹭了下来,小腿刚抬起来却慢慢的又放下,佯装镇定的说了声谢谢,才飞快的奔进了厨房。
王瑞源从厨房探出头来,对着正在收拾吹风机的龚玉修“唇语”道:“这小子害羞了。”
闻言,龚玉修到来了兴致,走进厨房就看到兜兜正蹬着小方凳在那儿卖力的——洗碗,当然,还有三双竹筷儿。
王瑞源注意到龚玉修的视线就解释道:“矮凳是我今天去超市买的,我和兜兜两个人的时候最少不得的就是这个,兜兜几乎每天都要用到。”
“这孩子……会的东西可真不少。”
龚玉修的语气挺正常,带着些微的感慨却没有任何的不满。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