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药研哥？”
五虎退又咳了两声，那双金眸刚一睁开，就迎上了药研混杂了绝望，惊喜，不敢置信等情绪的目光。
他往后退了退，记忆还停留在审神者剜去自己血肉的那刻，下意识的便不想让兄长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他现在……一定很可怕吧。
“怎么了退？是哪里难受吗？还是我下手重了？”
松开按在五虎退肩膀上的手，药研声音急切，带着点让人难受的惶然。
“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忍耐着……”
看这出血量，退的身体大概还有不轻的伤……
没事，人都醒了，他总有办法把自己弟弟给养好的。
只要退他不要为了他们而强忍着不说……
“是啊退，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们说！”
“没错没错，大家都很担心你。”
“呀呀，退能苏醒是一件好事呀。”
“是啊是啊，醒了就好。”
五虎退还要说话，就被围上来的兄弟们打断了，他们看起来高兴的不行，让这个羞涩的孩子很是感动，又显的分外手足无措。
“我，我……”
他现在这种血肉模糊的样子，不可怕吗？
他低下头，看到的是一片光洁的胸膛。
有水汽在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积蓄，他揪住药研的衣摆，那个可怕的念头让他浑身都发起抖来:“药研哥，大家……审神者是不是，又找到了新的‘试验品’？”
而那个“试验品”，是不是，就是他们粟田口的一员？
他被召唤出来的时间很短，只是第一日被送至粟田口的部屋住了一晚，第二日就被审神者找去，做起了那惨绝人寰的“实验”。
而这一日，也是因为审神者当时手上有一把小夜左文字，无法抽出时间来，他才得以和家人短暂的相聚。
在他之前，这所本丸已经有了十多振“五虎退”。
他不清楚审神者是怎么能在几乎每月都会碎刀的情况下还继续他那所谓“实验”，他只知道，他和之前所有的“五虎退”，没有什么差别。
都是审神者手里用完即丢的试验品。
他从没想过自己还有再睁开眼的一天。
他是知道审神者的恶趣味的——以阴阳术捆缚住付丧神们的意识，将付丧神制作成类似于傀儡的存在。
而被困住的意识，不是被打散或者压制，他们——是可以感知到外界的。
却做不了任何影响自身行为的动作。
这就意味着，付丧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审神者对他们的家人，朋友，同僚出手，只能听着那仿佛永不停歇的惨叫，只能用双眼目送自己至亲之人一个比一个惨烈的离去。
——他们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什么都做不到。
甚至，有时审神者会故意放开对一些付丧神的控制，让他们把自己濒死的亲近之人给带回去，以他们自己作为交换。
所以……
所以——
他能好好的睁开眼睛，能治好那可怕的伤，能看到不是傀儡的大家，是牺牲了……谁？
空气静默的可怕。
极压抑的气氛在这小小的屋子里扩散。
“都过去了，退。”
骨喰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拿了一块毛巾，递到药研手边。
药研随手接过，手一伸就帮五虎退擦掉了嘴角的血迹。
他一边擦着，一边扯出笑来:“退你睡的太久了，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总之就是之前的审神者已经死掉啦，现在接手我们本丸的是一个新的审神者。”
他怎么就忘了……退沉睡的时间呢。
那是……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你要想听等会我们都可以慢慢给你说，现在先告诉我，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伸手，轻轻地拍着五虎退的头，安抚着这个刚从噩梦中醒来的弟弟。
“呜……药研哥，不疼……”
那双灿金眼眸里的水珠终于落下，一张稚嫩白皙的脸上满是心疼。
五虎退小心翼翼的伸手按上药研的胸膛，也不敢使力，贴上去的力道不会比一根羽毛更重了。
他仔细地感受着，在感受到那有规律的振动时松了口气。
药研哥身上的……是血啊！
好多血！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