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船移动到窗户边上，想开窗给房间透风，没想到脚才跨出一步，就感觉脚底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
他刚刚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换拖鞋，也是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南一船移开脚，发现自己踩到的是一些碎末，在灯光的照耀下，微微发着亮光。
“这是什么？”他蹲下来，用手去拨弄那些碎末。
“硅酸盐类非金属材料，”系统说，“是玻璃渣。”
南一船：“……”他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南一船默默站起来，拉开了窗帘。
有一块极大的木板立在窗前，挡住了整个窗口。
“他到底哪里找来的这木板……”南一船目瞪口呆。
他动手抓住木板，就感觉到有冷风从窗户口吹进来。
客房里有两排窗户，这边的窗户是固定窗，他把木板拿下来，才看到这扇窗户已经开了一个大口。
半夜十二点半，高楼处冷风嗖嗖，南一船打了个哆嗦。
他默默再把木板搬了回去，跟系统说，“男主绝对是个熊孩子。”
不止弄乱房间，还打碎了玻璃！
南一船觉得自己应该生一下气才对，但是又莫名地只有无奈。
毕竟也不会有谁会特地找一块同等大小的木板来掩盖犯罪现场的……
这行为让他只觉得有些好笑，他好心情地捡完了所有的衣服，打算全部丢洗衣机里滚一遍。
只是等到面对挂在电视机上的短裤，却让他有些犹豫。
他神情纠结地动了动手，问系统，“这玩意他穿过没啊？”
系统怎么会知道，但他好心地给了建议，“你可以闻闻。”
南一船：“……你很强。”他拎起短裤的一角，把它塞进一堆衣服里，说道，“我不管了，反正都得洗。”
分开后唯一的对话就是那次在酒吧，两人尴尬非常地呆在男厕所的一个隔间里，对方还对他做了下一次见面会更加尴尬的事。
之后他变得忙碌起来，系统不提柯煜飞，南一船就真的没想起他。
汪灵之后也辗转了内科等其他科室，最后虽然还没正式取得医生执照，但终于在他眼皮底下工作，他也能时时刻刻关注着汪灵头顶上的好感度，何必要去想那对他做了好事的人。
就算他喜欢男性，这种太过壮硕的对象也不是他的菜。
男主离开了，接下来的剧情基本就都是女主的了，南一船只要时刻看着汪灵，不让她被剧情带着走就好。
最好是别回伊家，就当柳安意的关门弟子吧！
在这时间段内他再次看了遍书的末尾，结局依旧是两人结婚，但没想到的是，把汪灵牵向柯煜飞的父辈代表，就是柳安意。
南一船：“呃——”
他把那段文字来来回回看了十多遍，觉得这文里的柳安意肯定是OOC了。
哪个柳安意会笑得一脸慈祥？？这连想象都想不出来好吗！
系统听他发声有些诡异，不由好奇道，“你怎么了？”
南一船忧愁地问系统，“我老了吗？”
系统很正经地回答他，“跟你自己在地球的承载体相比，是老了。”
南一船：“……”
他把自己看到的结局跟系统提了提，得到他一句鼓励，“结局还未改变，同志仍需努力。”
南一船：“……”年年你是不是查了什么年代不对的东西了。
汪灵头顶上的好感度偶尔会有浮动，但停留在45已经很久了。
南一船还偷偷问系统，“如果我跟她说男主是渣男劈腿了，她的好感度会不会就跌破0啊？”
系统怂恿他：“赶快试试。”
有了这个想法，南一船就一直在找机会想给汪灵提一下这件事。
汪灵说保密就是真的保密，就好像那天晚上她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在工作内外绝口不提南一船的恋情。
南一船抓耳挠腮想尽办法，也没想到有什么话题可以让两个安静如斯的人聊起来。
奈何柳安意又跟汪灵一样几乎是个工作狂，汪灵又跟他处在了一个办公室，使得他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手机游戏开始悲苦地看病历。
他右手换了第二次的药后，接到了一个由院长直发的通知：代表省医院去参加晟成集团的慈善晚会。
接到这个短信的时候他正趁着汪灵去吃饭偷偷玩游戏，看完了短信内容他心不在焉，又死了好多次。
“不对啊，”南一船退出了游戏，划开信息栏，“他怎么叫我去，代表人不应该是汪灵本人吗？”
代表人原本就轮不到汪灵的。
她本就只是一名连资格证都还没考出来的实习医生，别说代表医院了，代表科室都不行。
但是世界硬要把她跟晟成集团扯上关系，所以，无论是谁，只要是能做代表的职位，在这个时间段跟汪灵关系好，就能去晟成集团参加今年的慈善晚会。
“拒绝吧，”南一船说，“拒绝了就没有交集了……”他看着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系统有些想笑：“让你玩游戏。”
南一船乖乖背锅。
只是他还没想好拒绝的理由，邀请函就在三个小时后送到了他办公室。
这张邀请函白底金边尽显奢华，翻开后南一船快速浏览了一遍，最后一行字写着，可携带舞伴。
“在这里等着你呢。”系统说。
“我可以不带汪灵去啊！”南一船合上邀请函，把它塞回原来的位置。
“除了汪灵你还能带谁？”
“怪不得别人都说柳主任性冷淡，”南一船在心里过了一遍柳安意身边的女性，发现除了汪灵，他还真的没有认识的女性了，“这样的性格以后媳妇怎么找啊。”
“你不用担心这个，”系统说，“柳安意的磁波早就消散了，你做完这次任务，回归休憩站，柳安意的承载体自然也就空了。”
系统虽然没说的详细，但南一船也听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了。
他有些发愣，情不自禁地去摸了摸自己的手。
虽然手指常年冰凉，但手心温热，触感十分真实，有血有肉，按压手腕还有轻轻跳动的脉搏。
很难想象他在用一个已经死亡的人来行动。
“柳主任，”汪灵敲了敲门，把南一船从深思中拉扯出来，“今天下午是您的门诊时间。”
“好。”南一船点了点头，把汪灵手中的执勤表接过来，看着她坐下，然后开口叫她，“汪灵。”
“诶。”汪灵下意识应了一声，抬头望过来疑惑的目光。
她刚拿起笔，看起来打算写今天的报告。
“这个周五晚上，你有空吗？”
“有啊，”汪灵先是回答的很快，随后就变得有些犹豫，她说，“那个，柳主任，您是有对象的……”
南一船：“……”
他给人想要约约约的错觉了吗？
系统：“噗嗤。”
“是这个，”南一船心里好气啊，面上还依旧要保持冷淡。他把刚刚放在一侧的邀请函递过去，说道，“晟成集团举办的慈善晚会，我缺一名女伴。”
汪灵：“……”她“哈哈”干笑了两声，“我就是开个玩笑。”
“好机会！”系统笑完才提醒他，“赶紧试试说分手！”
南一船正在喝水，猛地被系统这一提议给吓了一跳，手腕抖动，茶杯里的水倒了三分之一出来，几乎全洒在了办公桌上。
他刚刚还在写日记，本子被水浸湿，墨迹瞬间晕染开来。
两人急急忙忙补救现场，幸好只是湿了四五页，也没有太多字被模糊掉。
“错过最佳时间了，”南一船坐回自己的座位，向系统唉声叹气，“都怪你刚刚笑话我。”
系统带着笑意说：“好，那我下次尽量忍住。”
“……”南一船诧异道，“有那么好笑吗？是不是你笑点太低？”
汪灵重新拿起笔，这回却写不出半个字来。
她抬起头偷偷去看南一船，踌躇半晌才开口叫他：“柳主任。”
南一船还在跟系统唠嗑，汪灵这声让他抬头看过来，连回应也没发出声来。
汪灵小心翼翼地开口，“刚刚我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
系统说，“好机会！”
南一船：“……”别人分手你就这么高兴吗？
系统听到了他这话，回他，“在我们的数据里，什么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白头偕老相伴永生，全都应该被人道毁灭！”
这是系统第一次明确表达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但南一船只有一个想法：卧槽好狠。
“不，你什么也没说错，”南一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脸上布满疲倦，他说，“是我自己识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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