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框硌的后背生疼,唐玉瑶紧拧眉,攥着赵庭衣袖的手指都失了血色,然却是一声都没吭。
她在默默承受着,即便这已经让她很不舒服。
可为什么呢?
他对她还有哪里不够好,她在他这里分明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忍受着他?
是因为护着谁吗?
赵庭实际上早知道没有谁,早知道这个谁是唐玉瑶杜撰出来的,可这会儿却像是忘了。他失了理智,心中一半是怨恨宫中李贵妃的狠心,一半是悲凉唐玉瑶不肯给他真心,这让他遏制不住心头的怒火,直像发泄一般用力吻着唐玉瑶的唇,大手揽着她腰进门,一脚踹了门,将她丢到了床上。
这种时候,唐玉瑶说不出讨饶的话,即便她明白她若是说了,赵庭很有可能会停下。
她被摔的七荤八素,赵庭欺身压上来时,她昏着头抖着手解开了衣裙。
赵庭却忽然停下,撑手在她上首看她:“玉瑶,你对我,到底有没有真心?”
哪怕是一丝……
太想知道,他直接跟唐玉瑶自称了我。
唐玉瑶却不知道赵庭心里有这样大的波动,她看着他,见他此刻眼眶发红,神情里也带着几分悲凉,不免心下一酸。她的心又不是铁打的,岂能无动于衷?可不能啊,不能对这个人动心,前有前世他为了陆清荷下令杀她,今又有他才从彩云屋里出来就来桃院给她难看,她再傻,也不敢再捧上那颗热乎又柔软的心,将他放在心尖尖上了。
但她斩钉截铁的说:“当然,奴婢对您,一片真心!”
赵庭想笑,却根本挤不出笑来,只道:“日后别再口口声声自称奴婢了。”
唐玉瑶听话,立刻换了自称:“妾身?”
赵庭默认,又道:“也别再叫本王主子。”
唐玉瑶依然顺着他话去想:“那叫您王爷吗?”
“叫我阿庭。”就像是皇上和母妃叫阿钰那样。
唐玉瑶一愣:“这……”
“没事,本王允许你这般叫。”赵庭说道。
唐玉瑶张嘴,给自己打了回气才发出声:“阿庭。”
这两字一叫,她心里就好像快速划过什么一般,忍不住心悸一刹,但这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像是她的错觉。
赵庭则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罢了,她说是真心,那就当她是真心吧!她既然说了,那他就信她,左右他永远不会放过她,便不是真心,时日一长,他就不信暖不热她的心。
伸手将唐玉瑶的衣襟合拢,到领口时,赵庭忽然低头,在她锁骨处咬了一口。
抬起头,看着那雪白皮肤上的明显牙印,赵庭终于彻底安抚好了自己,起身下床,吩咐道:“在家乖乖等本王回来,不相干的人不要见,若是实在觉得没趣,便叫秦远带了珍宝阁的掌柜过来,你捡了喜欢的只管买。”
唐玉瑶跟着坐起,嘟囔道:“奴婢……”才一开口见赵庭看了过来,忙改口:“妾身更喜欢自己去铺子里挑。”
赵庭想了想,距离月底还有段日子,暂时不管是他还是唐玉瑶都是安全的。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等死,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忙,唐玉瑶既喜欢出去,那便出去吧!日后他们只怕不能留在京城,甚至日后等着他们的,是逃亡之路。
“随你,若是想去,叫秦远带人跟着你。”
赵庭刚开了门走到院中,兰香就满脸慌张的冲进了屋,瞧着唐玉瑶衣衫整齐面色如常,才终于松了口气:“刚刚吓死我了!玉瑶姐姐,你没事吧?”
唐玉瑶心里却不平静,只面上没露出来罢了:“我没事。对了,你去跟秦管家说一声,我今儿还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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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赵庭果然极忙,他什么事儿都不和唐玉瑶说,唐玉瑶便只当他是在忙李贵妃的生辰宴,前世也是这样。彩云被关了禁闭,至于唐玉瑶自己,她出府的频率从日日到了隔日,小半月下来,安王府上上下下就都习惯了。从前还当这玉瑶姑娘是个好的,如今做了王爷的侍妾可就看出来了,这压根儿就是个一朝得势恨不得飞上天的主。
不过也没人敢说什么,没见主子都愿意嘛!
唯一有点不平的就是玉秋,可自打唐玉瑶身份变了,赵庭日日宿在桃院,她顶多在书房伺候下,桃院这边有唐玉瑶陈安和兰香,压根儿没她的用武之地了。她再是不平,也只能私底下自言自语两句,如今安王府是连附和她的人都没有。
转眼就到了月底李贵妃的生辰,唐玉瑶自是没资格跟着进宫去给她贺寿,一大早天没亮便起来伺候赵庭穿戴好,又嘱咐人去看了回赵庭送给李贵妃的贺礼,陪着一道用了点东西,她便跟着赵庭一道出了门。
赵庭拦她:“天这么冷,你在屋里好生待着,别出来了。”
唐玉瑶觉得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回看着赵庭心软软的,就连声音都放的很轻:“没事,我送送你。”
赵庭疑惑道:“你今儿这是怎么了?”
因为要走了,想着这一走便是一辈子再也不见,唐玉瑶心中的怨恨便也彻底消了,她实话实说:“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赵庭忍不住笑,笑过后却是无奈,“你啊!以前怎么不知道,如今瞧你,这嘴生得也太甜了!”
这么甜,甜到很多时候他都要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唐玉瑶笑笑,上前挽了赵庭的手。
赵庭便由着她了,但却对一边兰香道:“去给你主子拿件大衣裳来。”
待给唐玉瑶裹得严严实实,确保她不会被这一大早的凉风吹着,赵庭才由着她跟着送了出去。却不想唐玉瑶并不是只把他送到桃院门口,出了桃院她依然跟着,一直送到安王府的大门口马车旁,她才彻底停脚。
赵庭是真觉得不对了,他想到了陆清荷。
“你放心,便日后这桃院你不能住了,你到哪儿,我也就到哪儿。”自先前一日在唐玉瑶跟前放下架子,这些时日来赵庭便一直如此,更何况他心知肚明,他本就不是真正的皇子。不过这话说的却暗含了其他意思,他不会乖乖受死,那么势必要离开这住了七八年的安王府了,不过不管他去哪儿,他都会带着她。
唐玉瑶却没去深想他说的话,只是看着他,道:“你要好好的。”
两人都不知道对方的心,赵庭也只顺着字面意思道:“你快回去吧,好好儿在家待着,我晚上不会回来太晚的。”
唐玉瑶点头,却是直到赵庭上了马车,而那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转身。
天越发的冷了,一直到用了午饭,太阳正好的时候才略暖和些,唐玉瑶留了兰香在家,叫了秦远钱氏夫妻跟着,又出府了。她直奔珍宝阁,要了最新到的首饰,只带着钱氏在楼上的包厢里挑拣。
喝了盏茶,吃了两块小点心,唐玉瑶一脸腻味的抬头:“钱嫂子,我中午没吃饱,眼下饿了,这儿离德福酒楼不远,你去那给我点几样吃的叫送来吧。”
钱氏不疑有他,毕竟如今唐玉瑶的吃喝用度的确很细致:“那您等着,奴婢这就去。”
唐玉瑶知道钱氏不会亲自过去,到了楼下有秦远和侍卫,她随意叫个人去就是了。因此钱氏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把身上穿着没肯脱的大衣裳脱了,再然后是里面的烟粉色小袄,反过来是灰扑扑的一面,且布料也是一般下人嬷嬷才会用的差料子,这般往身上一穿,再把和小袄一样反面暗色的马面褶裙也给换过来,快速换了个发型,拿帕子掩着嘴微躬了腰,走出包厢的就是一个大户人家婆子模样的人了。
珍宝阁唐玉瑶来的最多,因此到了二楼从另一面楼梯下去,直接就到了后院,从后门出去了。
钱氏的确是叫了个侍卫过去的,不过回楼上时她又去新端了一壶热茶。等到推开包厢的门,瞧见桌上首饰少了一半,地下摊着唐玉瑶那极为华贵的大衣裳,而唐玉瑶人却不见了时,她手一松,手中托盘摔落,热茶滚了一地。
不得了了!
“当家的——唐主子不见了!”钱氏叫的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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