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接下来如何?”陆迁看向孟长亭。以他的神识也没有发现通路,如果不是另有玄机,就有可能在那灵潭之下。
只是灵潭的灵气太浓,阻隔了神识的探查。
孟长亭再和识海中的树树确定了一下,肯定地说道:“就在灵潭底下。”只是要怎么下去?这种灵气浓度于他和陆大哥应该无碍,可是对袁飞羽和郁离来说就有些困难了。
难道要扔下他们两个?
陆迁的声音忽然响在孟长亭的脑海:“不如将他们二人收入洞天?”虽然将底牌暴露有些危险,但这无疑是目前最为稳妥的办法。
“嗯嗯。”孟长亭眼前一亮,他差点忘了还有那个东西!
这时袁飞羽的声音也响起:“陆前辈,之后的路以我二人的修为恐怕会成为拖累,袁某和师弟先在此别过。以后若有差遣,袁某但凭驱驰。”
有如此灵气,这灵潭之下必有奇遇。可是那两人已经救了他们一次,他又怎么可能再厚着脸皮去请求。就是魔修,也要有自己的原则。
想到这,袁飞羽转头看他的师弟,却见师弟猛地扭过去的脸。心里狠狠一揪,袁飞羽彻底地死心。罢了。
差点偷看被发现的郁离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去了。如果被师兄发现他的感情,那可真的一切都结束了。到时候别说师兄弟,可能就要从此陌路也未可知。
他不能冒险。
陆迁和孟长亭正要出言想邀,结果发现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更诡异了。
孟长亭:“……”
陆迁:“……”
这两人还有救么。
孟长亭深吸口气,挂上孩子专属的天真笑脸糯糯地说:“两位大哥哥,我请你们去我的洞天做客哦~”暗地里默默抚平自己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心里一阵恶寒。
装嫩的感觉真的是难以形容啊。
陆迁没说什么,直接挥手将二人扔进了戒指里。只是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什么,袁飞羽和郁离在落地的时候压在一起,嘴唇直接贴住了。
郁离红着脸,静静地感受着属于师兄的气息。自从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开始,已经有很久没和师兄挨过这么近了。
心灰意冷的袁飞羽却很快地站起身来,说了句抱歉。他不想再给师弟增添压力了。
一句抱歉,似乎在两人面前划下了鸿沟,让郁离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直以来,果然都是他的奢望。
洞天外,陆迁抱着孟长亭踏入了灵潭中。刚接触潭水,灵气便源源不断地进入两人的体内。没了外人在,孟长亭终于可以不再顾及,运起体内灵气力炼化起来。一时间以他的身体为中心,灵潭生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有了灵气的支持,孟长亭的修为在不断上升。似乎根本没有瓶颈一般,他很快从炼气十层到达了炼气大圆满的境界。此时的孟长亭能清晰感受到有一层屏障阻挡在前面,只要突破,他就能进入筑基了。
就在这时,陆迁却突然打断了孟长亭的冥想。
“陆大哥?”孟长亭有些意外。难道有什么不妥?
“长亭莫要激进。如果根基不稳进行筑基,对日后的修行不利。”每一阶段的修行就像是打地基一般,如果土培的不够牢固,前期可能看不出丝毫问题,但等修为高了以后,却是不可忽视的隐患。
孟长亭点点头,“我听陆大哥的。”
二人不再停留,陆迁带着孟长亭向着潭水深处潜去。
越往下,灵气的密度越高,在接近潭底的时候,灵气已经凝成了胶质。而池底那层岩石,则是灵石铺就。
如果不是陆迁的身体受过灵力锤炼,恐怕前进会更加艰难。反观孟长亭就像是如鱼得水,完全不觉得憋闷,全身的毛孔都好像打开了一样,舒服极了。而识海的那棵柳树在受到灵气浇灌后,也立刻舒展了枝叶,十分享受的样子。
在潭底的一侧石壁上,有一个洞口。水流快速地涌进那里,形成一道暗流。陆迁抱紧孟长亭,顺着水流被冲了进去。
等眼前的光线再次变亮的时候,二人发现他们此时已经在另一处水潭里。周围游动着不少叫不出名字的鱼,有的鳞片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有的样子长得十分奇特。
看到有人前来,鱼群迅速地游开了。
这一反应让陆迁和孟长亭提高了警觉。之前还有人来过这里!只有之前收到过惊吓,这些鱼群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陆迁拔出暮归,将他和孟长亭的气息削弱到最低,这才慢慢地接近岸边。
看准不远处岸边一块巨大的石头,陆迁靠过去,从水中探出来。为防打草惊蛇,他没有用神识查探。
孟长亭趴在陆迁的肩膀上,忽然捏紧了陆迁。他看见了什么?!那是云尘?
陆迁的眼神锐利起来,果然,那个佛修并不简单。
不远处,大片大片的血色覆盖了地面,一个金身覆满黑纹的佛陀手拿巨杵,砸烂了一个修士的脑袋。
三个头颅上,冰冷地红色眼睛注视着周围,他的脚下,则有十几人正在哀嚎。没有一个人的身体是完整的。
若说那片血色的世界里唯一的净土,就在穿着布衣的和尚脚下。
他的手里拿着一朵金莲,正在温柔地抚摸着莲瓣。清秀柔和的面容上满是安详,却配着身后地狱般的景象,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佛陀的魔杵忽然变了方向,指向不远处的那块岩石。
云尘轻柔一笑,温声说:“既是故人来此,为何不与贫僧一叙?”
这时有个缺了一只手的修者爬了过来,嘴里哀求到:“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云尘双手合十,目含慈悲:“阿弥陀佛,施主如此幸苦,就由贫僧送你去西方极乐。”纯净的琥珀色眼睛里,倒映着那人惊恐的表情,和最后被佛陀踩能一滩肉泥的样子。
“没想到我苍炎曾经请了这样一位国师。”
孟长亭从石头后走出,小脸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陆迁护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两人。
“原来是陛下和陆将军。”云尘笑得咬牙切齿,“贫僧还有一事要请教二位,当初说好的功德呢?”除了帮几个武将超度,他可一点都没赚到。
孟长亭抱着胳膊,其实丝毫不弱地回道:“此后苍炎四海升平,万国来朝,怎能说不是一种功德?大师真是狭隘了。”
云尘眯起眼睛:“这难道不只是陛下您的功劳吗?”和他有半毛钱关系么,嗯?
“哦~这样啊。那就把箴言露还回来。”
一句话顿时让云尘蔫了。算你狠。他挂起一抹假笑:“陛下言重了,贫僧毕竟也是苍炎国师,为百姓谋福祉本来就是该做的事情。”
陆迁一直在注意那个佛陀法身,如果他没有看错,这位佛陀所散发的是魔气?
“陆将军可是在看我的驱鬼罗王?”云尘挥手将那法身召回。只见法身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佛珠上的一个刻印。“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让陆将军看笑话了。”
陆迁收起暮归,淡声说道:“大师有此依仗,以前还真是手下留情了。”虽然以他的实力能够赢过那尊佛陀,但是也只是略胜一筹。
如果他没看错,那串手珠可是有九枚佛珠。
云尘不再多言。只是凭借法器之利而已,并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孟长亭这时候把洞天里的两人放出来,却绝望的发现,他们的关系更差了。
袁飞羽离开洞天后,第一时间不着痕迹地护在郁离身前。看到不远处的惨状,他更是汗毛倒竖,迈步挡住了郁离的视线。
看到这两人,云尘也有些意外。“之前贫僧就感觉到有几道熟悉的气息,原来就是各位。”
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都有了灵根,而且还拜入了同一个门派。果然缘之一字,是这世间最玄妙的事情。
“云尘,你知道在我们之前有多少人来过这里吗?”孟长亭安慰了安慰识海里快蹦哒起来的树树,出言问到。
云尘抬手指向地上那一滩血水,“大概十五六个?不过现在也看不清了。”
孟长亭抽抽嘴角,这么凶残的和尚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只有这些?”
“是。”看见孟长亭无奈的脸,云尘故意委屈地说:“看来陛下是嫌弃贫僧了呢~”
“哦?”袁飞羽身后的郁离挑眉:“大师虽以僧人自居,但是行事却不像。”
“这位施主莫怪,贫僧并非那些以普渡天下终生为己任的圣僧,而是妖僧哦。”
妖僧所渡之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行走世间,只求问心无愧。
如果佛修连自己都不能渡化,又怎能渡化天下苍生?
如果一个佛修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满足,那又怎能做到无欲无求?
比起那帮严守清规戒律的家伙,云尘轻笑,他果然还是喜欢当妖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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