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头一天发生了不愉快,吴氏、朱红红、朱青青母女三个都有伤在身。老太太赵氏一行还是不会改变行程的。
牛车和板车已经准备好,停在后院了。至于辉南街上,可不敢长时间地阻拦道路。否则左领右舍都要有意见了。
郭氏让阮大,把给老太太老爷子带回去的糕点、猪肉、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老太太和老爷子带着小辈儿们做牛车,其他的朱共礼兄弟几个,就是拉着板车上,儿媳妇们便走着回去。
送了老家的人出门,朱芝芝这才小跑着赶去秀坊。即便是如此,到了秀坊已经迟了,李秀娘到是没有问为什么迟到,她也知道朱家这几日事儿比较多,估计朱芝芝也忙得裹乱。只吩咐朱芝芝以后不要迟到。
如今朱芝芝在学习各类针法,平针、饶针、散套、虚实针、乱针、滚针、打子、抢针等等。选用合适的针法,能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不同造型的色泽感,空间感和质感,增加表现力。渐渐地熟悉这些针法,然后跟着李秀娘如何运用进入绣画里。比如,腊梅应该用什么针法才能够更加地高洁,风骨天成;桃花又是用什么针法才能更加地娇艳动人;山石又该是用什么针法才是最恰当的。把这些组合起来,才是绣出一副好大件儿来,无论是画像,还是山水石景,又或者是花鸟虫鱼。而这些是朱芝芝的目标。
当然,另外还有许多的基础针法、辅助针法、变体针法等等。只是贪多嚼不烂,李秀娘不会拔苗助长的,朱芝芝也不会太过要求的。
便是这些基础的针法,夏花等人也苦苦得不到。只能在院子里遥望。
又是一整天的学习,朱芝芝揉着脖颈往家走,只是独自一个人。这几日,夏花等三人想出浑身解数,都没有让朱芝芝漏出一点什么。说实在的,朱芝芝认为夏花她们年纪大到可以嫁人了。即便是教,又能学到什么。更何况,朱芝芝不认为自己的手艺能拿得出手了,自己还是一知半解的,怎可误人子弟。所以现在朱芝芝被孤立了,如果朱芝芝还是原来的那个她,也许会觉得难受,可现在完全没有,她担心自家的事儿都来不及,对这些根本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夏花、秋来、冬眠三人在朱芝芝的后边,失望地看着。
“我就说这样是没有用的。能跟着李师傅学习针线,怎么可能还在乎咱们的孤立。这太幼稚了,现在好了,再想接近怕是不能够了。”夏花沮丧地说道。
冬眠不满地说道:“当时我们说的时候,你也没有反对啊。现在倒是来对我的主意不满了。你也不看看,前几天你贴上去,又能得到什么结果。结果就是一点都没有,跟现在一样,甚至她不让你是出口。”
话到这儿,夏花不再说话了。
“算了,咱们再想办法吧。先回去吧,家里都还有一摊子事儿要做呢。咱们年纪不小了,再想整天在秀坊,就要拿出足够的钱来交家用。”秋来一脸寡淡地称述事实。
于是便这么散了。
朱芝芝知道身后有人盯着,不过没有去管这些。而是加紧脚步回家。
走进西厢房,看到朱芊芊的屋子开着,桌子上还堆满了布料。朱芝芝赶紧把针线篓子放好,便到朱芊芊的屋子。
“阿娘,大姐,你们在讨论什么?哇,这么多的布料,真是不错,是昨日蔡夫人让人送来的料子!怎么拿出来了,这是准备为大姐做衣裳吗?”说着朱芝芝就下手抚摸这些料子。
郭氏听了只是笑笑。一边朱芊芊倒是开口说道:“我可没有要做衣裳。事实上,我现在的身量还有发展的机会,用这些做衣裳,未免有些可惜了。我是想着那一些出来给阿娘,大哥不是下半年就要和表姐成亲了嘛,这个放在聘礼里,一定很有体面。”
朱芝芝一听,愣住了。
“是吗?大姐,这倒是能为家里省下不少的银子呢。我想大哥一定会很愿意的。”朱芝芝笑着对朱芊芊说道。
朱芊芊听了,笑了起来。
“我想,表姐一定很喜欢。你看这些花色多鲜亮。料子多好,是她从没见过的。”
既然朱芊芊愿意,朱芝芝也没有意见。看来朱芊芊这是已经在为家里做贡献,就是不知道她的付出能够要到多少的嫁妆。说实在的这些布料都是虚的,重要的还是真金白银。现在表现得越大方,那么以后在聘礼上,能多带一点。不过这些只是朱芝芝的猜想而已。
突然,朱芊芊一块桃红色的布料,递给朱芝芝。
“芝芝,这是给你的。我知道你跟着李师傅学了不少,衣裳也会做了。我想你一定会做出最漂亮的衣裳出来的。”朱芊芊笑着对朱芝芝说道。
朱芝芝听了这话,非常诧异,可是又推辞道:“不用给我的,我又衣裳穿呢。花素凌这个料子很名贵的,咱们这里的布庄都没有。我这还是在跟着师父辨认布料的时候,看到过一角布头,可能是以前为大户人家做绣活遗留下来的。”
郭氏一听,两眼放光。
“真的吗?那这个芊芊你还是留下吧,等有空了我带着芝芝去布庄买些细棉布做衣裳也是很好的。至于你大哥表姐这里,只要随便选两块就行了。不能养大了她们的胃口。”
不过朱芊芊还是笑着说道:“阿娘,您不用这么顾忌,小妹这料子既然给了你,那就留着吧。我这里的布料,你拿些藏起来。至于大哥表姐那里就依照你说的办。”
却不过,朱芝芝只能接下了布料。
见朱芝芝收下了布料,朱芊芊这才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你我是姐妹,用不着这么客气。对了,还有一事要请芝芝你帮忙呢,你也知道,这量体裁衣我到是可以,可这绣花我就不行了,我就是想着你帮我绣些话。”
刚收了东西,朱芝芝不好拒绝,所以只好开口说道:“其实我才学了几个月,若是大姐你不嫌弃的话,我到是可以帮忙。只是花样,就需要大姐你想办法了。毕竟我听大哥说起,蔡公子的画技很不错。”
“当然,谢谢了,芝芝。”朱芊芊笑着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大姐朱芊芊借着朱芝芝说的,时不时地和蔡公子探讨一些花样子。至于具体内容,这个谁知道。毕竟是定了婚约了的,郭氏非常赞成两人培养更甚深厚的感情。
而这边,朱芝芝继续,努力地跟着李秀娘学刺绣。
在九月的一天,朱芝芝跟夏花一起去了易家村,亲眼看了知春的出嫁。简陋破旧的板车,只有前面拉着的牛头上扎了一朵红绸花,看出一点喜庆的样子。看着知春穿着一件自己做的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而嫁妆只是一个包袱,显得非常寒酸。看着因为离开家人而呜呜哭泣的知春,朱芝芝心里复杂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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