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萧泽

    巫瑾安决定，从今天开始他要时刻跟在吴涛身边，不过，他不打算将此事告诉吴涛。

    小时候村里有位捏泥人的手艺人叫彭三茂，小孩子们都叫他“彭三爷爷”。

    那个时候他经常跑到彭三爷爷家里去，看他做各种各样的泥人，由于他嘴甜，长得又讨喜，所以他没少从彭三爷爷那里蹭东西。

    8岁那年，快过春节了，彭三茂要去城里看望刚出生的小孙子，一大早他搭便车准备去城里，当他正要上车时，巫瑾安在他身上看到了灰色的“气”。

    他冲上去，抱着他不让他走，嘴里抽抽搭搭的说道：“彭三爷爷......你不可以去......你会死的......”。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舍不得彭三茂，就没当回事，可没想到三天后，同村的刘雁鸣从城里带回了彭三茂在去城里的当天，就出了车祸已经去世的消息。

    从那天起，村里有些人当面没说什么，但言行间却开始疏远他。

    吴涛听到巫瑾安突然改了主意，心里很诧异，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巫瑾安只能解释说是因为这段时间大学附近很难租到房子，而且马上就放十一假了，他等过完十一后，再去外面租房子。

    吴涛不疑有他。

    9月28日一大早，巫瑾安和吴涛去食堂吃了点东西，就去学院上课。

    上午放学后，两人在“张记早餐店”斜对面的餐馆里吃了碗牛肉面，又顺道去了精品店。

    在那里，巫瑾安买了一个香囊和一根金属链子。

    回来后，他把香囊里的东西倒掉，将那只红玉鹰手杖装了进去，用金属链子穿过香囊，挂在脖子上，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他最好随身携带。

    下午，两个人都没课，他就拖着吴涛一起打了一下午的游戏，直到晚上肚子饿了，两人才出去吃了点东西。

    吃完东西回来后，他再次打开电脑，搜索关于海啸的消息。

    可直到凌晨12点，网上依然没有任何关于海啸的新闻。

    9月29日，吴涛安然无恙，网上没有任何关于海啸的新闻。

    9月30日，下午5点，学校开始迈入十一长假，一部分学生在上完课后就回家了，还有的则结伴出去玩了。

    2012宿舍也走的只剩下吴涛和巫瑾安两人。

    吴涛本来也想回家的，但却被巫瑾安阻止了。

    虽然这几天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吴涛身上的“死气”却越来越浓，所以他用自己每天晚上做噩梦为由，说服吴涛留下来陪他。

    晚上9点，两人在外面吃完火锅，就回宿舍洗澡准备睡觉。

    巫瑾安洗完澡，坐在床上，再次打开电脑，搜索关于海啸的消息，但却依然一无所获。

    他关了电脑，躺在床上缩成一团，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想到以后可能要发生的事情，他就越发的思念某个人。

    萧泽，你现在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萧泽是巫瑾安小姑奶奶巫锦芳的外孙子。

    巫锦芳是巫永年的一个远房堂妹，早年外嫁到城里，生了个女儿，丈夫早死。

    她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带大了女儿，可没想到女儿刚满17岁就跟一个30多岁的男人跑了。

    她到处打听女儿的下落，却杳无音讯，直到两年后，熟识的人带来了女儿在医院产子后跳楼自杀的消息。

    她匆匆赶去，带回了女儿的骨灰和遗书，还有一个不足一月的婴儿。

    遗书中，女儿为这个孩子起名为萧泽。

    伤心欲绝的巫瑾芳卖掉了城里的房子，带着萧泽搬到了巫家村居住，从此，两祖孙相依为命。

    萧泽7岁时，有一天，巫锦芳去竹林里挖笋子，雨后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竟一命呜呼。从此，萧泽变成了孤儿。

    巫瑾安的父亲巫言立觉的这孩子可怜，就把他领回了家，而那个时候，巫瑾安才刚满3岁。

    巫瑾安是难产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因血崩去世了，他是爸爸、爷爷奶奶和大哥一手带大的。

    大哥比他大5岁，自然处处让着他，他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一家人都宠着他，让着他。

    而所有巫氏一族的人也都惯着他。

    因此，他被养的霸道成性，无法无天。

    他和萧泽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他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听大哥说起，那个时候的他，整日里惹是生非，谁说的话也不听，只有萧泽是例外。

    从3岁到15岁，萧泽和他一起长大。

    他们亲密无间，形影不离，直到他15岁那年冬天的一个早上，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改变。

    那天，班里一个女生给了他一封信，让他转交给萧泽。

    他悄悄的拆了那封信，发现那是一封情书，他心里堵得慌，说不出的难受。

    后来，他虽然把信交给了萧泽，但当他看到萧泽收下情书时，他却控制不住自己，怒气勃发，一把把信抢了过来，撕了个粉碎，推开萧泽转身就跑。

    然后，他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对萧泽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情。

    他无法容忍萧泽和别人在一起。

    这种感情让他很惶恐，他开始疏远他，躲着他。

    高一第二学期，他转学去了临川市上高中，整整一年，他没有回家，也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他的短信，他来学校看他，他也避而不见。

    很快，萧泽也察觉了他这种疏离的态度。

    慢慢的，他也不来学校找他了。

    第二年，萧泽离开了巫家，参军入伍。

    之后，整整四年，他都没有回来过，只是每年定时往家里打电话和打钱。

    萧泽的影子越来越模糊，巫瑾安本以为那种感情早就已经消失了。

    直到今年暑假。

    他回到家里，再次见到萧泽，他才发现，原来他从来没有忘记他。

    他们又回到了过去的样子，同吃、同睡、形影不离。

    9月1号，大学开学了，萧泽送他回学校。

    离开前，萧泽对他说：“瑾安，这是我最后一次离开，等下次我回来，我就不会再离开了，等到那个时候，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

    他到底会说些什么呢？

    巫瑾安每每想到这里，心情就好的像要飞起来一样。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一想到这，他又有些沮丧。

    他抱着手机，团成一团，从这头滚到那头，又从床头滚到床尾。

    最后，他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发了一条短信：萧泽，我想你了。

    短信刚发出去，电灯“滋滋”的响了两声熄灭了，宿舍停电了。

    巫瑾安翻身坐起，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可以看到临川大学的宿舍区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但远一点的地方，却灯光明亮，看样子，这只是局部性停电，应该很快就会来电。

    他躺回床上。

    刘彪、徐虎、王猛透过车窗，看着前面5号宿舍楼门前的保安，微微皱眉。

    这时，路灯“滋滋”响了两声，黑了，紧接着整个宿舍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天空无月，人影幢幢，完全看不清对面人的模样，这让他们意识到，动手的最佳时机到来了。

    他们已经盯了巫瑾安好几天。

    可每天巫瑾安都和他那个朋友同进同出，除了上课、吃饭，大部分时间就宅在宿舍里，想要不惊动任何人把他带走，这太困难了。

    在此期间，他们发现除了他们，还有一伙人也在监视巫瑾安。

    这让他们产生了一种紧迫感，而现在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

    刘彪、徐虎打开车门，下了车，借着漆黑的夜色，混进了宿舍楼。

    ......

    A区30号楼下面有一幢小房子，那里面装着所有宿舍的电表。

    为了避免学生触电，发生意外，大学把所有宿舍楼的电表集中在一处，由专人统一管理。

    而现在，负责管理这个电表房的两个保安，正趴在值班室的桌子上呼呼大睡。

    电表房内，挂满墙壁的电表漆黑一片，漏电保护器和所有宿舍的电闸全部被关闭。

    穿着迷彩服的小个子男人从电表房里走了出来，边走边小声的通过蓝牙耳机汇报情况。

    “老大，我这边搞定了！”

    “好，我马上到。”。

    吴涛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推门走了进来，问道：“怎么这会儿停电了？瑾安，你那还有蜡烛吗？”。

    因为停电，卫生间里什么也看不到，他只能草草的冲掉身上的泡沫，套了条短裤、背心就跑了回来。

    巫瑾安下意识的打开抽屉伸手去摸蜡烛，可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我想起来了，蜡烛上次停电就已经全用完了，还没买新的呢！”

    说完，他翻身躺回床上，闭上眼，习惯性的隔着香囊袋子摸了摸里面的红玉鹰手杖，不知道怎么搞的，今天晚上眉心那颗红痣又有些发烫。

    “算了，停电就停电吧！那我们就早点睡觉，明天早上.....”

    一道黑影闪过，从虚掩的门闯入，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吴涛身后，捂住了他的口鼻，一股刺激性气味呛得他想要咳嗽，可肩膀刚抖了两下，他就晕了过去。

    巫瑾安听到一声闷哼，心里奇怪，就睁开了眼，正好看到吴涛倒下。

    他从床上坐起，大惊失色道：“吴涛？你......”

    刚说了个“你”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窜到了他面前，一只强有力的手摁住了他的头，一块带有刺激性气味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奋力挣扎，可对方的力气很大，死死压住了他的脑袋，挣扎间，放在枕边的手机摔倒了地上。

    是乙~醚？巫瑾安失去了意识。

    一见得手，刘彪和徐虎两人对视了一眼，徐虎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听了听，看了看。

    由于放假，整幢宿舍楼现在就没几个人，而现在又停电了，就更不会有人在外头走动了，整个楼道空荡荡的。

    临近的两个宿舍也没有任何动静，连声音也没有，看样子那两个宿舍的人都已经外出了。

    两人放心的架起吴涛和巫瑾安出了门，顺手将门带上。

    因为停电，电梯无法使用，他们只能架着这两个人从楼梯下去，一路上很幸运的没有遇到任何人。

    走到一楼大厅，保安借着昏黄的烛光看了他们两眼。

    刘彪和徐虎下意识的压低了帽檐。

    保安以为是四个深夜外出的学生，也就没有多加询问，就这样，吴涛和巫瑾安被带出了宿舍楼。

    王猛坐在金杯里，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他们两人驾着两个人走了出来，他赶紧迎上前，帮忙把人扶上车。

    两分钟后，三个人带着巫瑾安和吴涛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临川大学。

    而他们前脚刚走，那个穿着迷彩服的小个子男人就出现在了B区5号楼下面。

    同时，两辆悍马从对面驶来，停在了楼下，其中一辆车上下来一个胖子。

    小个子男人迎上前，跟胖子汇合，叫了一声“老大”。

    胖子点点头，两人看了看周围，因为停电，路上没什么人。

    两人走到围墙边，翻墙而入。

    2分钟后，2012宿舍的门被他们用两根铁丝打开了。

    两人一进入室内，一脚踏到了门口地上的毛巾，小个子拾起毛巾，闻了闻，“老大，是乙醚。”。

    胖子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扫视了一圈。

    室中空无一人。

    小个子气恼的跺了跺脚，“该死的！被人抢先了，人已经被带走了，我们怎么办，老大？”。

    胖子沉默的皱了皱眉。

    一阵细碎的手机铃声很突兀的响起，把两人吓了一跳。

    顺着声音看去，他们在右手边靠窗的床脚发现了一部手机。

    胖子走到床边，弯腰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萧泽。

    跟过来的小个子男人自然也看到了屏幕上的信息，瞬间瞳孔放大，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毛巾掉在了地上。

    “老大，是萧泽，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过来，他该不会已经知道了什么？”。

    胖子瞪了他一眼，叱道：“慌什么？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萧泽未必是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了，他可能只是给这小子打电话。”。

    不远处，宿舍楼内的灯光稀稀落落的亮了起来，看样子已经有人跑去30号楼，将电闸扳了回去。

    为了不引人注意，小个子只是把电闸断开，并没有绞断电线。

    手机铃声固执的响着，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下，闭上眼，右手五指曲起，烦躁的敲击着桌面。

    会带走巫瑾安的肯定是另一伙监视他的人。

    在他们监视巫瑾安时，他们自然也发现还有人也在监视他。

    虽然他们很想立刻动手，可大学里人来人往，很多地方还有摄像头，如果贸然行事肯定会带来大麻烦，所以他们一直拖到了今天。

    本来，他们打算趁着大学放假，宿舍人少的机会，制造停电，潜入宿舍楼抓人。

    可没想到萧泽实在难缠，竟然这么快就追到了临川市，为了摆脱他，他不得不带着其他人跟他绕圈子，只留下小个子一个人。

    等他终于摆脱了萧泽，带人赶回这里准备动手抓人时，却没想到竟然被那伙人钻了空子，提前把人给带走了。

    他睁开眼，站起身，将手机扔回了地上，手机铃声嘎然而止。

    他打开自己的手机，给队伍中精通电脑的人发了一条信息，让他调取这段时间这附近的监控，边发信息边往外走。

    “窗户开着，可却还有乙~醚的味道，这说明他们离开的时间不长，我们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是，老大”。

    ......

    身体犹如浮在海面上，起起伏伏，浓重的机油味让巫瑾安一阵阵作呕，浑身酸软无力。

    眼前漆黑一片，他□□着想要爬起来，可浑身酸软无力。

    前方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有些耳熟，对方似乎在讲电话，“少爷,我们现在......”。

    巫瑾安还想继续听下去，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最终，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

    当他再次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生了锈、破破烂烂的搅拌机，和地上一堆发了霉、挂着蜘蛛网的稻糠、饲料，头顶上还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塑料袋飘啊飘，时不时窜出来遮挡一下他的视线。

    他鼓起腮帮子使劲吹了一口气，塑料袋慢悠悠的从头上飘了下来。

    他晃了晃脑袋，仔细的打量起四周。

    这是一个很空旷的房间。

    房子里除了搅拌机，还有一个缺了一个大口子的粉碎机，几张缺胳膊少腿的木桌子，两扇缺了玻璃的窗户，枝丫枝丫的来回晃悠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应该是一间废弃的饲料加工厂。

    斜对面的窗户下面，两个穿着黑色运动服和休闲鞋，戴着棒球帽的男人盘腿坐在一堆玉米杆子上，拿着两幅扑克牌打扑克。

    吴涛躺在离他不到三米的地方，被人反绑着双手，脑袋耷拉着，人还没有醒来。

    巫瑾安转了转手腕，确定自己也和吴涛一样，被人反绑了双手，一瞬间，他迅速冷静下来。

    对面两个大汉察觉到他醒了。

    他们扔掉了手上的扑克牌，看着他。

    巫瑾安开口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我们？”，嗓子有点疼。

    王猛和徐虎对视了一眼，从地上的编织袋里抽出一瓶矿泉水，拧开，走了过来，问道：“要喝水吗？”。

    巫瑾安只犹豫了一下，就点了下头，“要！”

    王猛把瓶子凑到他嘴边。

    巫瑾安仰头喝水，可视线却被他手背上的那道刺青所吸引，那是一条青红相交的龙纹。

    王猛喂了巫瑾安一口水后，就将瓶子抽走，小心的盖上盖子。

    巫瑾安细细的打量起面前这个大汉。

    体型健壮，手掌粗大，手臂粗壮，孔武有力，腰部鼓鼓囊囊的，那形状......

    他心头一跳。

    是枪！！！

    徐虎往墙上一靠，慢悠悠的说道：“你还真敢喝！你就不怕我们在水里下毒吗？”

    巫瑾安砸了砸嘴，舔掉嘴角的水渍，慢悠悠的回答道：“如果你们真的想杀我们，那又何必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直接在宿舍里一枪把我们给崩了不是更省事，下毒多麻烦，所以，在你们达成目的之前，你们是不会杀我们的。”。

    就是因为他们对他们有用，他们才会劳心劳力的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巫瑾安向后挪了挪，靠在墙上，借着身体遮挡，开始尝试着解开手上的绳结。

    徐虎愣了一下，笑了，用一种赞赏的目光看着他，“小子，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有胆量，有头脑”。

    巫瑾安痞痞的坏笑道：“谢了，欣赏我可以，不过你可千万别喜欢上我，比起你这种心理变态、喜欢折腾别人、性情不定的暴力男，我还是比较喜欢漂亮的小姑娘！”

    徐虎暴躁的踹了脚边的玉米杆子一下，皱眉道：“我想我应该帮你洗洗嘴巴，教教你该怎么说人话！”。

    在外面打电话的刘彪挂断电话走进来，出声打断了他：“够了，别玩了，巫同学，你放心，我们抓你们来也没想干什么，只是我们少爷想见见你！”

    徐虎“切”了一声，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原来是你，你们这群混蛋！！！”。

    听了刘彪的话，巫瑾安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当日，陆清河来找他，一共带了两个保镖，其中一个就是刘彪，但由于他们一直戴着墨镜，所以他并不清楚他们的样貌，直到听到刘彪的声音和那声“少爷”，他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而靠在墙角睡觉的那个，看体型应该就是当日另一个保镖。

    虽然他本来就想再见陆清河一面，可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像逮小鸡一样给抓过来的见面方式。

    他更喜欢掌握整件事情的主动权，而不是被人绑着双手，去见一个“疯子”。

    “现在是半夜2点，明天早上八点钟左右，少爷就会到达这里，在这之前我们三个人轮流看好他们。”。

    王猛应了一声“是”。

    徐虎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摆摆手。

    刘彪走到徐虎身边，坐了下来，似乎不准备再和巫瑾安说下去。

    但巫瑾安却不打算结束谈话，有一件事情他无论如何都要问清楚，“陆清河要找的人是我，你们为什么要把吴涛也绑来？”。

    “巫同学，对于你那位朋友，我们也很抱歉。少爷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和你说说话，所以不希望在和你谈话时，被警察所打扰，可你们整日形影不离，我们没办法，只能把你们一块儿给请来。”

    果然！！！！是他拖累了吴涛。

    在认出刘彪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吴涛只是被波及的那个，他想起了吴涛身上的“死气”，该不会吴涛可能会死也是受他的牵连？

    吴涛醒了，转动着脖子看了看四周，当他看到巫瑾安时，情绪有些激动，“瑾安，他们是什么人？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太好了！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你了，他们的主子想要见我，所以就用这种方式请我们来做客，你别担心，他们不会对我们怎样的，只是......”

    话还没说完，枪声响起，一颗子弹穿过工厂的玻璃射中了站着的王猛，一枪毙命。

    “该死的”，刘彪和徐虎摸出手~枪，打掉头顶上的灯，工厂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他们趁机躲到了搅拌机后面。

    工厂外面黑影幢幢，风“呼呼”的刮着，“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配上一闪即逝的闪电，整个工厂安静的只能听到他们四个人浓重的呼吸声。

    一道闪电划过，枪声再次响起，在那一瞬间，巫瑾安清楚的看到一颗子弹正向吴涛飞去，他大惊失色，向吴涛撞去。

    吴涛被撞翻在地，子弹贴着巫谨安的右臂飞过，擦出一道拇指长的血痕。

    吴涛吓的魂飞魄散，大叫道：“瑾安！！！”，扑到巫瑾安身边。

    巫瑾安顾不上手臂上的伤，加快了解绳子的动作。

    刘彪和徐虎看到这一幕，想要阻止。

    可他们刚有动作，对方的子弹立刻跟了过来。

    两人只能小心翼翼的躲在搅拌机后面。

    巫瑾安解开了手上的绳索，就立刻去解吴涛手上的绳子，绳子一解开，两人立刻移动到不远处的粉碎机旁边躲着。

    枪声再一次响起，连绵不绝，全部向着刘彪和徐虎的方向飞去，子弹擦过搅拌机，火星四射。

    徐虎注意到对方的子弹虽然密集，但竟然没有一发是射向巫瑾安他们的，这让他心中一动。

    他捅了捅刘彪，向巫瑾安他们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后就地一滚，向巫瑾安他们这边靠拢。

    刘彪会意，也跟着一滚。

    吴涛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一根金属棍子，他操起棍子，挡在巫瑾安前面，指着刘彪和徐虎，厉声道：“你们两个都别过来——”

    徐虎调转枪口对准吴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