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妃要抚养周子墨对他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外不过是个多个同母的弟弟,一个不能言语的异瞳弟弟, 对他的皇位根本起不到什么威胁。
只要孙贵妃能高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就怕他的好父皇又会多想。
一开始他知道自己监国着实兴奋了几日, 可这些日子他又冷静了下来,权力越大就越危险。
孙贵妃一定是在南巡的随行名单之中,就为了这个,他也一定要讨好孙贵妃,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才好。
这会周子渊朝着周子墨招了招手,“墨儿, 我是你二哥, 之前在养心殿我们见过的,你怎么在这?我带你去骑马可好?”
周子墨认得周子渊, 方才他看着周文衍拉着秋禾离开,一方面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孙贵妃以前曾帮过他和母亲,但不代表她就不会伤害秋禾。
刚刚孙贵妃说的关于周文衍会死这句话,他也听见了, 若是普通的小孩听到自然会惊怕, 但他的经历不同,他是直面过生死之人。
他只担心秋禾会不会伤心,会不会做出什么事,还好周文衍把她带走了。
另一方面他又不高兴, 他这个四哥根本就配不上秋禾!比起孙贵妃,他也怕四哥欺负秋禾,这可真是让他为难。
就想跟着跑出去,可看着他的彩霞不让他走,贵妃娘娘没有命令,她如何敢让周子墨离开翊坤宫。
周子墨就只能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坐着,又恢复了不能言语时的状态,恰好周子渊喊他,就顺理成章的走了过去。
彩霞给周子渊行了礼,“你去和母妃说一声,五弟我带去骑马了,晚些再送回养心殿便是。”
“是,奴婢这就去禀告娘娘。”
周子渊就直接将人给带走了,正好迎面就撞上了在宫门外等着的周文衍。
想起方才被这小子戏弄的场景,周子渊笑着摇了摇头,“四弟,这次的事你可得给我一个交代。”
周文衍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瞪着他的小屁孩,一双幽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周文衍干脆直接一手就把人给提了起来。
要不是非要来找这个小屁孩,他这会还在和秋禾你侬我侬,真是破坏气氛。
而且今日要不是为了找他,秋禾也不会以身犯险的来翊坤宫,说来说去都是他的不是。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仅让周子墨一惊,就是旁边的周子渊也吓了一跳,看到他只是逗周子墨玩,才松了口气。
周子墨整个人离开了地面,一张雪白的小脸微微发红,但仍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拿眼睛瞪着周文衍。
“四弟你可悠着点,墨儿到底还小,你快把人给放下来吧。”
“二哥可别看他年纪小,人可精着呢,方才的事是弟弟的错,改日一定请二哥喝酒当做赔礼。”
话是这么说着,周文衍也还是把周子墨给轻飘飘的放了下来,只是周子墨落地之后,没有去找周子渊,反而是站在了周文衍的身后。
周子渊好笑的摇了摇头,他难道是少这一顿酒不成,然后他想起来方才周文衍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个小姑娘。
再联想起之前周文衍说的心上人,露了个意会的笑容,“难怪之前我问你是哪家的姑娘,你都不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怕不是对方的家里不同意,而是周文衍怕父皇会不同意吧,他这四弟在这方面开窍的晚,没想到这还是个情圣。
一个小宫女纳了做妾室也就罢了,难不成还真打算要娶?
不过这若是真的,周文衍也算是有秘密被他知道了。
原本他还怀疑周文衍的动机,如今看来能为了个女子冲冠一怒之人,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无形之中倒是对周文衍更放心了些。
“二哥既然懂弟弟,就当是给弟弟一个面子,这个小子我就先把他领走,他屋里的下人找不到他都急疯了。”
周子渊的视线在两人的身上扫了扫,发现周子墨好像有些怕他,只能笑了笑,“我还说带墨儿去骑马,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改日再约了。”
周子墨从周文衍的身后探出脑袋,无声的看了周子渊一眼,他并不算讨厌这个二哥,但他现在想先去看看秋禾。
周子渊也看见了他的小动作,摸了摸他的脑袋,周子墨今年才八岁,又长得小个比他儿女也瞧着大不了多少,让周子渊也生出了一丝父爱。
“墨儿就交予四弟了,我先出宫办事,你那顿酒就像欠着吧。”
周文衍笑着和周子渊道别,才拎着这小兔崽子一路往西五所去。
周文衍刚走,沈弘宁就来了。
沈弘宁直接把人喊到了屋内好一顿臭骂,“你倒是翅膀硬了,连我的话现在都不听了,敢单独一个人去翊坤宫,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秋禾:我本来也没有听你的话!
“若不是察觉事情不对,再返回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秋禾这才对上事情的前因后果,难怪周文衍会突然带着周子渊到翊坤宫,原来是碰上了沈弘宁。
“二哥别气了,当年的事有了些进展。”秋禾把其他的都掐掉了,只说了周子墨目击了大火的事情。
若是孙贵妃真的有所图,他也不想牵连沈弘宁太多。
“你说一个右耳边有黑色胎记的人?我在宫内许久,从来没有见过有脸上有胎记之人,宫内挑选宫女都是有严苛的标准,这样容貌有损的除非是浣衣局等地,不然是绝不可能近身伺候主子的。”
“那若不是胎记呢?”
沈弘宁的话音刚落,周文衍就拎着周子墨进来了,随手将周子墨放在地上,周子墨一看到秋禾就默不作声的移了过去。
不管周文衍怎么瞪他都没用,他还是一眨眼就溜到了秋禾的身边。
经过今日的事情,沈弘宁算是对周文衍有了一些改观,至少别的不说,他对秋禾确实是认真的。
而且他能马上就想到找周子渊帮忙,也算是机敏,至少原本周文衍那个不学无术的形象,在他的眼里是淡了些。
但一想到这个人窥觊秋禾,他就还是觉得无比的别扭,虽然两个人放在一块,别人都得说是沈家高攀了。
可在他心里,秋禾与其他几个妹妹还是有些轻微的不同,她这样的女孩子,确是配得上好儿郎。
这会看到周文衍的目光,从一进来起就落在秋禾的身上,沈弘宁的脸又臭了起来,用力的咳了咳,周文衍才收敛了一些。
“不是胎记那还能是什么?”
“从火光中出来,可不可能是黑色的煤灰呢?或是什么刻意不让人认出来的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小子当时还小,他看的是右边,会不会是左边呢。”
此话一出,不仅是沈弘宁闭嘴了,便是周子墨也愣住了。
原本他是很肯定的,因为这个场景在当年他的心中产生了很大的阴影,连续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可如今周文衍这么一点醒,他倒真的有些不确信了,那个所谓的胎记真的是在右边吗?
“不管是左还是右,多亏了五殿下,此事才有些眉目,只要这人还在宫内,早晚都会被找到的。”
秋禾轻轻的拍了拍周子墨的肩膀,朝他和善的露了个笑,周子墨不自觉的也放松了下来。
“秋禾说的有道理,当年我回宫后就一直在暗中关注此事,那次事发时候并没有哪个宫里有少人,至少说明人还活着。可能是隐藏的比较好,但她只要在宫中一日,就逃不了。”
这事也就先放下了,随后沈弘宁又把当时那小太监临死前所说的告诉了秋禾。
“我拿重刑逼得他招了供,他既然说了,我就打算将人交给慎刑司处置,没想到在我出来找你这么点时间,有人下了毒手。”
秋禾隐隐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应该是有人知道这太监落在了沈弘宁的手里,而御前侍卫当中也并不都是干净的,有人被收买了。
“好在我赶得及时,他最后只与我一人说背后之人的名字。”
秋禾上下唇一碰,和沈弘宁同时说出了一个名字,“皇后。”
沈弘宁诧异的看着秋禾,“你怎么知道?他所招之人就是皇后,他还以为皇后会来救他呢,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灭口,这才会临死之前全盘托出。”
秋禾扯了扯嘴角,看来她得重新审视起皇后和孙贵妃之间的关系,难道说真的是她错了?
而且最诡异的是这次之后,沈弘宁和周文衍成了同一个阵营的,两人在教育她这个方面出奇的一致。
秋禾????
被两人混合的教育了一番,瞧着时辰也不早了,秋禾才逃也似的回了奉茶所,而周子墨就留在了西五所内。
等到成帝的公务结束,众大臣都从养心殿散去之后,福禄海才小心的上前禀报了周子墨不见了的事情。
成帝本就很是疲惫,又听到这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消息,很是头疼,“不过就是这么短短的功夫,人怎么会不见?御花园都找过了?”
就在成帝大发雷霆的时候,周文衍把人送了回去。
“福禄海整个宫内都在翻找,原来是被你接去了,下回也该禀报一声,害得朕担心。”
“五弟这么大的人了,儿子在他这个年纪早就上树下水哪里都敢去了,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儿子是碰巧在西花园撞见的五弟,看他一个人可怜才领到了西五所。”
“墨儿你去哪做什么?服侍你的太监呢?”
周子墨一言不发,就安安静静的呆站着,福禄海小声的说了句什么,成帝就沉默了。
西花园离英华殿最近,周子墨怕是想起自己的母亲了。
“看来墨儿抚养一事得尽快订下来,一日都拖不得。”虽然周文衍说的没错,可周子墨到底是特别的,他又不会说话,还是需要一个母亲的。
“父皇,儿子有个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说来听听。”
“不如让五弟住到西五所。”
作者有话要说: 沈二:这个妹妹是越来越不服管教了,心好累。
秋禾:我有服管教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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