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就见山,我见山就是山,本来就很简单,不找自己麻烦。——《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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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岩析哼着歌按响了陈沫家的门铃。
陈沫直接在手机上解开了智能门锁,杜岩析一进门就皱着眉:“万一进来的是坏人怎么办,你都不看眼是谁来了。”
颇有点教育的味道。
陈沫在洗手间内对着镜子涂抹睫毛膏,她半张着嘴巴,浓密的睫毛被她涂的又翘又长,这还不够,她还拿出打火机对着棉签棒烧了烧。
接着用烧的焦黑的棉签棒给自己烫睫毛。
“杜岩析你土不土,”陈沫甩了甩手上的棉签棒,“我手机摄像头上连着门口的监控,不然我会开门?”
杜岩析被她这么堵了一嘴,一时间搭不上话,不过后来又想了想说道:“你不知道你这些摄像头有被人入侵的可能?到时候人给你家摄像头黑了,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其实杜岩析这话说的倒是有点吓唬她的成分了,不过最近的确有家里安装的摄像头直接被网络直播的新闻爆出来。
但是陈沫也不是三岁小孩儿哪有那么容易的被他吓住,她嗤笑道:“人家黑进我家的保全系统干嘛?”
“是劫财呢还是劫色?”她扔了手上的棉签棒,“要是劫我的财,这儿站着个有矿的,要是劫我的色,”她说到这里顿了顿,“不是还有我们杜少给我保驾护航。”
说着,还给杜岩析飞去了个媚眼。
杜岩析才不理会这个女人的油嘴滑舌,给她点颜色就开起了染坊,顺杆爬的技术一绝。
他看了眼手表,接着扬声问陈沫:“你弄好了没有?可以走了没?”
本来他以为来到陈沫家可以立马接了她走人,哪知道现在被半吊子搁在这边,干等这个女人在脸上涂涂画画。
陈沫从抽屉里拉出一整个首饰盒的口红,里面的口红按照品牌和色号马的整整齐齐,还有不少的大牌限量版和绝版,可见女人对口红的痴迷与狂热。
她对着色号挑挑拣拣,最后像是女皇翻牌子一般的抽中了PAT McGRATH LABS家的flesh3。
嗯,雾面的口红带着浓郁的复古情调,配上她的大波浪和白色流苏长裙,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一览无余,的确比较适合去度假村里勾搭野男人。
“谁叫你来那么早,”陈沫打开口红盖子对着镜子细细涂描,她的唇珠丰满,涂抹上艳丽的暗红色显得妩媚十足,流转的双眼中带着成熟女人的风情,“你比预定的时间来早了,喏,坐着喝杯茶吧。”
说着还伸出细长的手指,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热水和茶包在厨房,要喝的话请自便。”言语里丝毫没有身为主人的自觉。
杜岩析皱了皱眉,他来这儿又不是为了喝口茶,但是转念想到这女人倒是真自觉,还好意思拿茶包出来招待他。
打发乞丐呢这是。
等他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耗尽最后的耐心恭候了陈沫许久后,陈沫才从更衣间内换好了衣服出现在杜岩析的面前。
饶是杜岩析阅历了万花丛,也还是被眼前的女人惊艳了一番。
都说有了阅历的女人像是一瓶尘封许久的美酒,那么如今褪去了束缚在身上的婚姻枷锁后的陈沫,则是一杯上好的Tequila(龙舌兰),配上海盐和青柠檬的酸味,勾起男人罪欲熏心的本能。
所谓烈酒穿肠,穿的是男人的肠子,但人们却总怪烈酒的度数太高。
“终于好了?”立马缓过神来的杜岩析掐了掐表,果然女人脑子里的准时和正常的时间总有半个小时的偏差。
殊不知,杜岩析的片刻闪神还是被陈沫捕捉到了,她得意的勾起嘴角说道:“让男人等是女人的权利。”
杜岩析看了她一眼,还没等出言反驳,陈沫又开口。
“但是让有钱的男人等则是女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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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沫看了眼正在开车杜岩析,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gentle monster的墨镜,因为是去度假,脱下了正统的西装,穿着件简单的黑色潮牌T恤和牛仔裤。
短袖的T恤遮掩不住手臂上黑色的纹身,陈沫第一次仔细的在自然光下细看杜岩析手臂上的纹身,终于看清楚了那日晚上栩栩如生的图案。
是一尊泰国的佛像,头顶着冠冕,青嘴獠牙般的看着她,眼神冷峻。
看得她头皮一阵发麻。
于是赶忙转移开了视线。
杜岩析开了车上的音乐,流水般的钢琴声倾泻而出。
是Maksim Mrvica(马克西姆·姆尔维察)的Croatian Rhapsody(克罗地亚狂想曲)。
这样的音乐品味让陈沫不禁又侧目了旁边的杜岩析一眼。
“怎么,我不像听钢琴曲的人?”杜岩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因此瞥了眼陈沫,然后押了条车窗缝把烟点燃。
“没有,”她脱了鞋蜷起双腿,靠着椅背又仰了仰后背,心里感叹道:果然几百万的车和一百来万的车比起来就是不一样,车内的皮革闻起来都是一股人民币的香味。
“我以为杜少是听摇滚乐的,”她说。
什么汪峰的《无处安放》《春天里》《怒放的生命》的那种,不行至少也是崔健的《花房姑娘》这种。
至少以前王振阳偏爱这些,因此每次陈沫上车,都被这些摇滚乐震的耳朵疼。
杜岩析撇了撇嘴,似乎对于陈沫的话不以为然,他转手又调了调屏幕,接着车里便传出一阵抖音神曲: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面前撒个娇,哎呦喵喵喵喵喵……”
陈沫:……
接着伸手“啪嗒”一下关了声音。
喵N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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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距离汤山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期间黄娅给陈沫打来了电话,说过段时间他们合作的加盟商要来江城视察,应该会派个督导员,看看他们教育机构的办学情况。
陈沫“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他们这次加盟的品牌算是在儿童教育上颇有名气的,江城暂时还没有引进,陈沫看准了当代家长对于教育“名牌”的盲目崇拜性,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代理权。
当然荷包也是瞬间大出血。
等挂了电话后,杜岩析问道:“真打算开补习班啊?”
他看陈沫这个样子像真把事儿当事儿办。
“怎么,觉得我办不成?”听到这话的陈沫立马语气不善,“还是觉得我肯定搞砸了?”
似乎在他们这些事业有成的男人眼里,女人就应该在家洗衣做饭生孩子,外加上伺候公婆服侍老公。
不知道的还以为娶了个二十四孝的保姆回来,哦,不仅如此,这个保姆还要看着男人在外花天酒地左拥右抱而不可以吃醋撒泼,也要担任得起正房太太的体面。
嘁,醒醒吧,大清早亡了一二百年了。
杜岩析倒是没发表什么评论,在他看来,像陈沫这样失婚的女人还没有孩子,有点事业也算是有个精神寄托。
就是少跟出去其他男人牵牵扯扯的就更好了。
他就着等红灯的时间,掐灭了手上的烟头,淡淡的回复陈沫道:“没有,只觉得你离婚了也不容易。”
一个人要操持这么一大摊子的事情。
“有需要的地方跟我开口就行。”
虽然他杜岩析算不上什么一手遮天,但是罩她一个陈沫还是绰绰有余。
陈沫随口“嗯”了一声,显然她并没把杜岩析的话放在心上。她刚跳出王振阳这个男人的阴影,再去寻求另外一个男人的庇护,难道是觉得自己在上一段婚姻还摔得不够惨么。
她有手有脚,靠什么男人。
不过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转头对杜岩析说到:“我突然想起来了件儿事。”
“前不久邢子做局请你吃饭的那天,我就坐在王振阳的副驾驶上问他:杜岩析是谁。”
“哪知道这还没过几天呢,现在我就成了坐在杜岩析副驾驶上的女人了。”说着还装腔作势的拨了拨身后的长发。
现实总是无比的讽刺,如今同样是副驾上,她成了当初王振阳口里杜岩析身边没重过样的伴儿。
杜岩析知道陈沫这个女人就喜欢时不时的刺他,歹怪他还很买她的账,因此他说道:“估计王振阳嘴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
陈沫笑了,“你自我认知倒是清楚的很,”男人说男人能说什么好话,就好像女人说女人也大多都是诋毁。
“王振阳说你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玩女人的手段,带出手的伴儿就没重样过。”这可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待遇。
有钱有势有女人,他杜岩析一样不差。
杜岩析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回忆他近年来的做派,怎么就让人有了这样的误解。
大抵那些女人在他眼里都长一个模样,连五官都不甚清晰,不过倒是娇娇柔柔的,哪有她陈沫的暴脾气。
“所以说啊杜少,”其实陈沫说这话儿早有预谋,杜岩析不用听她说就知道,他仿佛看见她狐狸尾巴敲得老高,只差没摇摆到他脸跟前了。
“杜少什么时候把我给换掉啊,记得提前给我个准信儿,毕竟后面替补的妹妹那么多,我可不好意思耽搁人家的功夫。”
陈沫就专挑刺儿话在他面前说。
只可惜,杜岩析淡淡地回了她一句。
“美得你。”
——
陈沫:杜少你什么时候觉得腻味了赶紧告诉我。
杜岩析:怎么,怕自己年纪大被我甩了。
陈沫:不。
杜岩析:?
陈沫:我还等着换下一位给你替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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