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昀又端了点东西过来,陪着敬离把这顿晚饭吃完,敬离好奇了几次关于他们之前在聊什么,魏昀只是解释说有关池先生的事情等吃完饭再说,不然太恶心影响食欲。
“什么有这么恶心,是关于鬼吗?”敬离好奇问了一句。
魏昀当时正吃寿司,头也不抬的回道:“世上最可怕的,从来不是鬼神,而是人心。”
“所谓的人心隔肚皮?”
“这句话有理,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你不会读心,自然看不透一个人的真实想法,难测也是应该的,只是人不该太坏。”
魏昀将落到脸颊旁的碎发捋至耳后,这个过程中露出白皙的脖颈,她的目光无意间与敬离对上,然后对视而笑。
“人性与欲望可以说是一致的,人之初并无善恶之分,欲望是由人的本性产生的想达到某种目的的要求,欲望亦无善恶之分,关键在于如何控制。”
“你先把饭吃完,回去我与你慢慢讲。”
敬离听话的点了点头,又问:“那我去你房间?”
魏昀闻言意味深长的看着敬离,“这是舍己为人的精神?”
“......你脑子里尽是些什么?”敬离无语的回答。
魏昀爽朗的笑出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接下来张开了嘴,就只用了简单的一个字让敬离当场怔住了。
“你。”
敬离听完目光复杂的看着对方,魏昀的眼睛亮的像是会发光的钻石,里面没有掺杂一丝名为虚假的杂质,璀璨耀眼。
拥有这样目光的她总会跨过人山人海的喧闹然后准确的落在自己身上,救自己于最惊慌的时刻,然后又用认真的口吻讲过一遍遍的情话,就算只是无心之语也让敬离心漏一拍。
可是即使如此,敬离也不敢为此而欢喜。
凡事讲究个循序渐进,如果有陌生人突然向自己献殷勤,说是爱到深入骨髓,非你不可,恨不得把心当场掏出来以示忠诚,要么她是疯子,要么别有所图。
敬离起初既戒备,也抗拒,只是戒备心又容易软化在魏昀时不时的微笑里,每天的嘘寒问暖,讲一些幼稚无脑夸似得话。
自知之明告诉敬离,自己长得像路边的狗尾巴草,而魏昀的行为就像是捧着这株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在手心,然后温柔的告诉它说:“你真好看,是我见过最美的花。”
花?哪来的花!自己就一束蔫了吧唧的狗尾巴草!敬离坚定的这么以为着,结果魏昀天天早中晚的重复,让她发愣的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是花?
也许是花不是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说她是花的人。
更让敬离害怕的就是魏昀心里,定是隐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只是不会对敬离坦白。
这个秘密藏在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藏在她对自己无限的纵容中,也藏在她的这句话的真情中。
不安占据高地,万般的忧虑让敬离选择当缩头的乌龟,不肯回应魏昀的任何一句“无心之说”。
一顿饭草草吃完,敬离同魏昀一起回到住着的楼层,魏昀在乘坐电梯的过程中问着自己的小徒弟:“等下要来我房间听故事吗?”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来龙去脉?”
敬离无精打采的靠在电梯的角落,手搭在栏杆上摇了摇头,“不要了,吃完饭我困,想洗个澡就睡觉。”
魏昀看了敬离一眼,只见她目光闪躲之余,脸上的确挂有倦意,就也没多挽留,只是叮嘱早点休息。
“明天早上八点,我来喊你,不要睡太迟,养好精神,如果有什么事,就敲我门。”
敬离回答的声音有气无力,“好......”
滴的一声,电梯到了36楼,电梯门打开。
敬离就拖着身子失魂落魄似的往自己的房间走,魏昀迈出电梯,眼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一直没有移开视线,直到听到她房门合上的声音才转过身回房。
。
这一觉睡直接到天明,敬离昨天心烦意乱往床上一躺,竟然离奇的飞快入睡,这一睁开眼窗户外的天就已经蒙蒙亮,摸索出手机看时间才六点半。
敬离赖了一小会,然后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洗手间洗漱,结果坐在床边准备弯腰找拖鞋的时候,床两侧都望了一圈也没见到拖鞋的踪迹。
敬离伸手挠了挠睡的一团乱的头发,纳闷的自言自语,“咦,拖鞋给我踢哪去了?”
于是只好赤着双脚踩在地毯上寻找,绕着床走了一圈。
这一绕是找到,只是眼前的场景远比找不到还来的骇人。
只是一刹那,敬离的睡意一扫而空,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头皮发麻的看着晚上乱踢到床底的拖鞋现在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尾,鞋头指着的方向朝着床头。
敬离为什么会刚开始弯腰找鞋,因为她很清楚记得,昨天晚上跟魏昀分开的时候心里很乱,回到房里是故意把鞋子胡乱踢开来发泄。
原本想着也许会出现在床底的鞋子,如今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只是一双拖鞋,就吓得敬离血液快要被凝结,连鞋子也来不及穿,下意识就穿着睡衣往隔壁魏昀房里跑。
敬离疯狂的敲着门,仿佛身后有厉鬼在索命,这门在敲的过程中一直没人响应,正当敬离起了放弃的心思,忽然吱呀一声开了,而门后连一个人都没有。
敬离下意识倒退了两步,张望着房间不敢进去,于是怯生生的喊到:“师父,你在吗?”
“师父?”
敬离连续喊了好几声,屋子里静悄悄的也没有任何回应。
魏昀从来不会不理自己,而现在不过六点半,她人难道还会在大早上出去?
这一切依然十分的不合理,敬离又喊了几次蕾蕾,果然,连系统都没有给自己任何的回应。
心脏因为眼前的种种迹象而加快跳动,害怕的屏住呼吸,紧握手心,在心里疯狂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场游戏,眼前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游戏的流程。
这一通安慰起了点作用,敬离稍微感到自己惊恐的心理有点好转,这时屋子里传来镜片碎裂的声音。
这声音不大,但是异常的清晰,像是在一块玻璃耳边裂开,一点点碎成蜘蛛网的形状。
魏昀的房间与自己的是相同的房型,巨大的落地窗从门口就能看到。
此刻窗帘是严实的遮盖住窗户,随着玻璃的碎开的声音蔓延开来,风突然到访,高层的风格外大,现在一阵阵的吹来,吹的白色窗帘鼓起,高高的扬起向四周飞的更高。
敬离依然没有动,只是看着扬起的窗帘,它的后面是空荡荡的,什么窗户都没有,迈一步就会从36楼的高空坠下,这像一间挖空的房间,悬在中央,风吹的窗帘呼呼作响。
敬离再迟钝也察觉到眼前的不对,赶忙往电梯跑去,电梯上方的灯暗着,没有显示它所处的位置像是没有启动,死马当活马医的按了几下,电梯竟然神奇的在运行。
上方红灯没有亮,但是电梯门打开了,没有发出到站的声响,里面亮如白昼,空无一人的电梯像是欢迎着敬离的到来,无论她怎么迟疑,几十秒过去,都不会自动合上门。
敬离咽下口水,她当然不敢登上这种电梯,她出来的惊恐又匆忙,脚上什么都没穿,现在踏足冰冷冷的地砖,人都寒的像堕入冰窟。
这次她又选择回到了房里,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敬离把门都反锁上,靠着门背平复心情,然后视线里就出现魏昀站在屋子中央的景象。
那只是个背影,但是无疑就是魏昀。
背影中的魏昀扎着个松垮的马尾,身上穿的还是一件白色的宽松睡衣,她看向前方的窗户,连敬离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好奇的转过头。
敬离明确的记得自己冲回来的时候,房里是什么都没有的,那现在出现的是个什么东西……?
乐观一点想,这可能是个阿飘!
敬离的乐观吓的自己两腿发软,差点瘫在地上,她无声的呜呜咽咽,两眼紧闭,生怕对方转过头搭话,又怕一睁眼出现什么吓人的东西。
她满脑子都在自动播放似得回荡:完了完了,我又撞鬼了!GG(good game),我要不行了,大不了大侠重新来过,我不玩这个垃圾游戏!说好的恋模模拟,养成经营,我怎么玩成了恐怖生存类游戏……
好事找不上敬离,但是坏事一环接着一环,从不放过她。
敬离闭着眼靠着门,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其实已经很惨了,可是硬是没想到靠着的门也不安全。
现在门外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敲门声,这声音越来越大,拍门的力度震的敬离捂着耳朵开始发抖,毫不怀疑门前面的人会徒手把门给砸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恐惧完全占据了敬离的内心,她再次堕入无边的黑暗,被死亡的念头给全部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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