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蛛”事件之后,纽特和卡利斯托已经很久没有再接触过了。走廊上擦肩而过不会有眼神交流,同一间教室上课偶尔目光相触,她也会平静无波地移开视线……好像之前的接触都是被巴巴多斯咬了而产生的幻觉一样,甚至连那个样子的卡利斯托都是幻觉。
所以,在霍格莫德再见到卡利斯托,她还一脸急切地主动跑近,让纽特有一瞬间的恍然。
看着她越来越近,停在眼前,纽特目光落在卡利斯托的脸上,看着她带着神秘感的灰蓝色眼睛,觉得喉咙有些干痒,意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在发什么呆?”卡利斯托捧着小鸟,等不到纽特的回应,眉头一拧,出声催促。
“马、马尔福。”纽特的喉结滚动一下,慌乱的目光从卡利斯托的脸颊游过,“真巧。”
卡利斯托嘴唇一撇,脸上露出了看到嗅嗅幼崽随地排泄的表情。
纽特察觉到不对,吸了口气刚要说点其他挽回一下,看到了卡利斯托手里样子糟糕的一团小鸟。
视线一凝。
卡利斯托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雏鸟,手指微微弯曲,把它圈在手心里:“怎么办?”
纽特右手从口袋里拿出魔杖,左手手指搭在卡利斯托的手腕处,把她高高抬起的胳膊轻轻往下按按,语气缓慢而温和:“让我看看。”
察觉到卡利斯托的胳膊在微微颤抖:“别怕。”纽特说完,念了一个漂浮咒,魔咒让一团糟糕的雏鸟缓缓悬浮起来,随着魔咒的指挥,小鸟落到了纽特摊开的左手掌心。
他用魔咒检查着雏鸟的身体,眉头越皱越紧。分神观察着纽特神情的卡利斯托连呼吸仿佛都停了。
“我得带它回去看看。”纽特检查了一番小鸟的身体,“有点糟糕。”
卡利斯托紧张道:“多、多糟糕?去哪儿?”
“去附塔。”纽特说着,转身就朝霍格沃茨的方向走去。
卡利斯托看着纽特的背影,觉得他几步就走到了几米开外,好像下一秒就会抓不到身影了。
我、我……
卡利斯托看了眼周围,因为马戏团演出的开始,霍格莫德街上已经冷清的几乎没有几个外人了。
她一咬牙,提住略长的斗篷和裙摆,拔腿追了上去。
纽特走得很快,快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仿佛乘着秋风。明明他看起来很瘦弱,仿佛一拳就可以被人打翻一样。
卡利斯托堵上魁地奇运动员的尊严,咬牙跟着。看到纽特进了霍格沃茨城堡,随着他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越来越靠近一个熟悉的地方——是第一次撞到的那座几乎没人去的附塔。
纽特几步跨上楼梯,一转身,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他动作娴熟地从一旁扯过一张小桌子,盘腿坐在地上,把小鸟放了上去,打开另一旁的柜子,露出里面形状各异的工具。
追到了熟悉的地方,卡利斯托慢下了脚步,一手扶着墙,一手掐着腰喘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给几乎撕裂的肺部一点缓冲。
她的目光扫过附塔那个空窗框,看到了另一边的拱门。
卡利斯托穿过拱门,这里光线很暗,空气都是安静而落寞的,转过一个窄小的转角,墙壁裂开了一道光。
光茫把藏在转角这头、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的木门照亮半扇,卡利斯托轻轻推开门,木门发出一声悠长的“吱悠”声,空荡荡的小塔楼里显得异常清亮。
卡利斯托吓了一跳,然后才皱着脸把门关上。
又是一声“吱悠”。
“呼——”卡利斯托吐了口气,她抬头看了看这个逼仄的空间,只有一扇窗户,还有一条楼梯,似乎是个杂物间。
卡利斯托站在楼梯前,犹豫地抬脚、落下,另一只手扶着凹凸不平的墙壁,缓慢地穿过昏暗的楼梯,然后看到了平台上的样子。
石砖地面被打扫的很干净,地上零零散散扔了几块布料,高高低低的柜子、罐子贴着墙壁放着,还有各种形状的玻璃、木质容器放在地上,有的是空的,有的有动物。
纽特面朝落地窗,盘腿坐在一张小桌子前面,他的头埋得很低,左右手交换着魔杖和她看不懂是什么小工具。
卡利斯托轻手轻脚地站在纽特身后,害怕打扰到他,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看了眼小桌子,然后一脸不忍地退了回来。
她还是很累,环视了眼周围,连个凳子都没有,只好靠在窗子旁边的墙上歇着,偶尔侧脸看看急救的纽特,她不敢看纽特手上的动作,只好看他。
阳光穿过玻璃,笼在纽特身上,让他褐色头发都裹了一层蜂蜜般的蜜色,鼻梁上的雀斑更是在阳光下跳舞似的。因为俯视,卡利斯托看不到纽特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沾了汗珠的鼻子。
明明还是纽特·斯卡曼德的样子,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了,让人的目光难以移开。
刚刚还在低声呼痛的小鸟现在一声都发不出了,卡利斯托不知道它是不是死了,可是纽特一直在扒拉着他身边一个小箱子里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纽特终于大声喘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的两条腿已经麻了,黄油啤酒的泡泡从他的脚尖往腿上蔓延。
纽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舒展双腿,豪迈地躺到地上。
“……”卡利斯托看着突然躺倒在地的纽特,还以为他发生了什么,对上对方亮闪闪的眼睛,于是又去看桌面的小鸟。它躺在一团布里,茸毛被刮去了一半,被白布包裹着。
纽特撑坐起来,龇牙咧嘴地缓解自己的腿麻,然后才说:“喂了一点东西,让他昏睡过去了。”
“没事了?”卡利斯托惊讶道。
纽特摇摇头:“胸脯有道伤口,翅膀也折断了……还得观察一段时间,他太小了……不知道……”他为难地抿抿嘴唇。
卡利斯托舒口气:“……已经很好了。”
“我会每天来照顾他的。”纽特终于过了腿麻的劲儿,站了起来。
卡利斯托点点头,又问道:“这里是?”
“我的秘密基地。”纽特笑了一声,指了指一个玻璃容器里的神奇动物,“在这里做一些研究观察。”他的手还沾了血污,从地上抓了一块布料随意擦了擦,“呃,偷偷的。”
卡利斯托露出了“我都理解”的表情,转移了话题:“它是什么动物呢?”
纽特眨眨眼睛,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不是神奇动物……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很快能知道。”
卡利斯托依着墙壁的身体站直:“嗯,无所谓知不知道,如果它好了,把它放生就好了。”她说着,感觉到一缕头发落在颈部,伸手一摸。
因为出来逛街而认认真真盘好的发髻经过一路狂奔和倚靠,已经散乱成一团。卡利斯托摸到一团乱发,捂着脑袋看了纽特一眼,慌忙背过身,歪着脑袋整理自己的头发。
纽特看着卡利斯托的动作,侧脸抿嘴,从鼻腔里露出一声轻笑,然后立马咬住嘴唇,发出一声这样的轻咳,弯腰把魔杖捡了起来,开始清理桌面。
*
把受伤的小鸟交给纽特这样的专业人士之后,卡利斯托就把它忘在了脑后,因为魁地奇比赛越来越近,课余时间都被繁重的训练和作业占满了。
一天收到夹在书里的一张纸条,卡利斯托才想起来自己发善心捡到的那只小鸟。
【他挺过来了。】
羊皮纸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卡利斯托翘翘嘴角,翻过来,看到背面贴着另一张纸,像是从书里撕下来的一页纸,上面写了密密的单词,还有一张插图。
【学名:白孔雀……】
卡利斯托的视线从第一行单词扫过,就落在了插图上。
那是一张照片,翠绿的草坪上一只雪白的孔雀在开屏的照片,它的尾羽像是一团精心设计过的羽毛扇,又像是堆满了雪花和雾霭的一团。不会动的麻瓜图片并没有损失它的美丽,反而让人更加好奇它尾羽张开的瞬间。
“好美……”
卡利斯托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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