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舒恬煽动长睫, 迷瞪瞪地看着他, 什么叫做考给她？明明是他自己的成绩。
不过这语气说得就像是今晚要吃豆腐一样的轻松，欠扁得足够让那些每天勤奋努力的学生恨不得拿起小叉子狠狠地戳他两下。
学神什么的, 真的太让人讨厌了。
施霖毫不留情地笑了出来，眼睛揶揄地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语气夸张极了, “左哥, 不是我说, 你自己考就考呗，还非要推到沈学姐身上。”
倒是把自己刚才自己说的话推得一干二净, 转眼就不认账了。
陈语竹听着这话, 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沈舒恬和左斯楠两人之间的某些联系明显比她想的还要再深一点啊。
有些意外, 但是她转头看向身旁恬静的女孩, 明眸皓齿，楚楚动人，也觉得非常可以理解。
窈窕美人, 君子好逑。
她凑到沈舒恬耳边, 小声耳语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啊？啧喷，你肯定有什么瞒着我。竟然不告诉，真是不够朋友！”
她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生气般给了沈舒恬一个后脑勺。
不过沈舒恬知道, 她也只是说说自己的发现, 并没有非要让她说出来的意思。就是嘴痒, 要告诉沈舒恬她已经发现了啦！
沈舒恬舔了舔有些干涩的红唇，露出一个讨好的，软乎乎的笑。
陈语竹哼了一声，抬手捏了捏手感绝佳的娇嫩脸颊，也没计较，笑呵呵道：“那好啊，到时候宣传片里都是学校第一，说出去也让其他人更加服气。”
“当然啦。”她拉长了语气，不怀好意道：“也更配了。”
沈舒恬刚好喝了一口汤，瞬间就被呛到了。
沈舒恬听陈语竹说过左斯楠成绩好，但是并不知道好到什么程度，现在陈语竹的语气又是十分笃定，看来是真的够好。
她偏开头，小小地咳了几声，她怎么觉得她的话怪怪的。
背部立刻传来轻缓又柔软的力道，男人意味深长道：“急什么？”
沈舒恬微仰头看过去，水润的眼眸一片茫然，左斯楠似笑非笑道：“难道不是？”
沈舒恬依旧觉得别扭，她抿了抿唇，瞥开了眼，觉得自己大概想多了。更配了，都是第一，说出去表面成绩确实更好看一些。
陈语竹瞥了她一眼，扬起了更大的笑意，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施霖坐在她身边，难得深深看了她一眼，感叹一般，“不简单啊。”
陈语竹抬起下巴，有点高傲，“当然。”
施霖握拳，“知己。”
“昂。”
沈舒恬：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听不懂了？
不过陆絮因为考试并没有联系她，大约这两天就会来找她了。或者明天就是高二年级的考试，到时候等左斯楠考完了一起找他们。
左斯楠偏头看过来，瞅了一眼微鼓着脸颊，郁闷极了的女孩，低笑，“吃饭。”
“哦。”沈舒恬眨了眨眼，眼眸一弯，成了小月牙。又重新埋下头，她要了一份排骨，蒸得又糯又香。
好好吃啊。
施霖和陈语竹惺惺相惜结束，又忍不住挑起了话题，“学姐成绩那么好，学校还不是随便选？学姐打算考去哪个学校？”
沈舒恬吃了一口白澄澄的米饭，微眯着眼眸，软绵绵道：“Z大吧。”
Z大在全国数一数二，师资好，环境优美，举国闻名。
想要踏进去的学子千千万。
施霖眨了眨眼，突然冒出来一句，“左哥，我记得你好像把它踢出考虑范围吧？”
他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现在怎么办好呢？”
左斯楠脊背挺直，淡淡垂首，侧脸俊秀精致，白皙修长的手拿着黑色透亮的筷子，黑白相映，更衬得那双手优雅好看。
他斯条慢理地轻咬了一口鲜嫩的鱼肉，漫不经心地咀嚼，慢吞吞地吞了下去，懒洋洋地抬眸。
“不记得了，那就去那里。”
就仿佛这是一件十分随随便便的事，完全不值得考虑。
沈舒恬瞪圆了眼眸，微皱着细眉，不满道：“这怎么能这么随便？无论是学校和专业你都应该慎重考虑，这关系到你的一辈子。”
左斯楠勾起一抹笑，甚是撩人，嗓音懒懒散散，“Z大不好么？”
沈舒恬点头，温软道：“好啊。”
左斯楠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轻笑，“现在喜欢了。”
施霖故意哇哇大叫，“左哥，不是说好了我们永远不分开的么？不是说好一起C大么？”
左斯楠微蹙着眉，转头看着他，轻斥道：“别恶心我。”
施霖一顿，噎住了。
陈语竹：“哈哈。”
卫宵杰：“我去，施霖你什么时候能认清自己的地位，次次都这样，也不嫌丢人。”
施霖撇了撇嘴，不乐意了，“什么呢？难道我们不是约定过一起去C大？现在倒是成了我的错了。”
卫宵杰撇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脑子没记错的话，每次都是你自言自语，拍案定论的吧？我和太子爷什么时候回应过了？”
陈语竹饭都要喷出来了，忍不住带着嘲笑看着施霖，刚才还惺惺相惜，现在就毫不客气地抛到脑后了。
施霖脸皮厚习惯了，也不觉得丢人，还颇为理直气壮道：“你们不是每次都没反驳么？”
卫宵杰直接一击，“不理你是怕你像个怨妇一样唠叨个不停，你知不知道你就像在经历更年期。”
施霖：世界突然有点残酷，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陈语竹差点就要喷饭了。
沈舒恬也噗嗤一下笑出来了，明亮的眼睛泛着动人的水光。
左斯楠偏头看着她，黑眸将女孩的身影装入眼里，弥漫着醉人的笑意，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沈舒恬笑够了，抬头就看见司惠琬朝这边走过来，她的身边有不少女生将她围在中间，有说有笑的。
司惠琬也注意到她，微转开了头。
司惠琬身边站着一个短发女生，本来抬头对着司惠琬有说有笑，再注意到沈舒恬的一瞬间，笑意瞬间变成了怒瞪，
沈舒恬：“……”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似乎不认识她，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这个时间，食堂里外是最拥挤的时刻，大部分都坐满了人。
司惠琬来到他们隔壁的一桌，她和卫宵杰和施霖打了招呼，倒是没有特意和左斯楠打招呼。
也许是因为左斯楠背对着她，听到她的声音神色不变，视线还落在他身旁的女孩，姿态动都不肯多动一下。
卫宵杰看着司惠琬，笑道：“考试结束了，成绩应该还不错吧？现在可以放松一下了。”
卫宵杰刚才下楼的时候也没关注司惠琬的成绩，但是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她考得不错，这次碰到了也就随口问一下。
气氛瞬间有些怪异，本来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刚才在教学楼一楼大厅发生那样的事之后，现在再说成绩就有点不对味了。
尤其是司惠琬旁边的小姐妹听着更不对劲。
现在另一位主角还在这。
司惠琬身后的小姐妹们表情都变得怪异起来。
司惠琬牵强地笑笑，不经意地看了男人身边人一眼，“没考好。”又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呃。”
卫宵杰顿住，尴尬地摸了摸头发，他其实和很多男生一样，性大咧咧又随性，对于成绩也不爱勉强，安慰女生的经历也不多。
“没事，下次再努力。”
短发女生性子本就烈，看到沈舒恬的第一眼就不开心，“惠琬这次只是意外，不像某人，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次运气好了，下次就难说了。”
司惠琬微皱着眉，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话一溜就出来了。
这话指向性太明了，就差没指名道姓了。
沈舒恬仰头看着她，刚才她的感觉果然没错，这个短发女生果然讨厌她。
本来左斯楠和沈舒恬坐在一起就已经引来了饭堂里大部分人的目光，区别只在于明的暗的。
在司惠琬走过去之后，目光更是火热。这三个人在学校里本就是引人注目的角色，碰撞起来火花不要太激烈。
关注成绩几乎是所有学生的本能，即使不是本年级的。但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很多人都特意关注了沈舒恬的这一次成绩，升上去还是跌下来就看这一次。
只是大概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么好，一来就拿下了高三的第一。
而卷入其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另一个女生，倒是失了水平，摔了下来，这戏就有些好看了。
左斯楠挺直了脊背，回身看过来，掀开眼眸冷冰冰地看向那个女生，微抬下颌，语气如深渊寒潭，“继续。”
短发女生看见，吓得后退了一步，直直撞到身后的女生。
卫宵杰眼里也闪过不悦，他知道这是经常跟在司惠琬身边的女生，语气里不满，“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他一直都知道左斯楠因为他的关系在容忍司惠琬，但是容忍是有限度的，尤其是触碰到这狠冽男人的底线，根本不会顾忌半分情面。
短发女生脸庞一下子就白了，嘴唇发颤。
她以为和卫宵杰也能称得上朋友。毕竟有挺多次，司惠琬在的时候，他对她也算温和，但是现在这句话，无疑表明他对她的不屑。
司惠琬嘴角的笑意淡了，卫宵杰这句话，连带着她的脸也打了，她抿了抿唇，轻声道：“小菲只是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
沈舒恬抬眸，琥珀色的眸子里有了一丝讽刺，语气依旧温软，“所以你觉得她说的是对的么？”
沈舒恬给她印象一直都是软，没想到现在会这样问出来，让她进退两难。
短发女生眼睛里都是眼泪了，司惠琬深吸了一口气，犹豫着，要是这次处理不好，短发女生估计会对她有意见了。
左斯楠黑眸扫过来，却似千斤重，不耐的声调里都是暴戾的狠意，“你要是管不了你的狗，我就替你管了。”
谁都不敢去想这句话背后代表着什么。
陈语竹也侧身过来，看着短发女生都是嘲讽，嗤笑道：“那谁，你知道刚才你的样子所有人都看得见？你看着像是维护你身边的司大主持人，怎么我发现那眼睛一开始粘在太子爷身上呢？”
短发女生神色一骇，慌乱地转来投，“你，你胡说。”
施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表情已经散去，扔下手里的筷子，“我说，你刚才那话，我也很不乐意听呢。”
司惠琬这下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嘴唇崩紧成了一条直线。
因为现在，所有人都站在了沈舒恬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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