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越加阴沉, 碎山之上,宸王这边的将士群龙无首, 又被罗秋梨彪悍的鞭法唬住, 一时间,都心生退意,呆楞原地, 忘了动作!
道姑们、将士们难以相信,前一刻还一袭白衣仙气飘飘, 想要成为大泷霸主的宸王,下一刻就成了一滩肉泥!
不过,就算他们不愿相信,这也是铁一样的事实。
宸王是彻彻底底败了!
隐藏在黑袍里的男人,看着身先士卒、已成肉泥的宸王, 气得面目扭曲!
这狗东西!这狗东西!真特码是欺世盗名之徒!
他们拼了多少兵力,多少资源,堆积在他身上, 他竟敢就这么白白死了!
连一兵一卒都没有毁伤!
十七年筹谋,千树茂林, 竟然就为了这么个狗东西!
他脑门青筋暴起, 一想到为了这么个狗东西, 他压上了一生荣辱,全家人的性命,他整个人都快疯了!
“给我上!都傻在这里干什么!”他一跃而出!
这一战,不是太子死就是他们亡!
他躲不掉了, 唯一救命的机会就是把他,把他们斩在刀下!
现在虽然宸王身死,但是太子那边只有四人,他们这里却有四千人,数量之上的绝对优势,怎么看都得他们赢!
“畜牲都知道要为主人报仇,你们就这么无动于衷!”黑袍之人大喝,“敌营不过四人,我们有多少人!整整四千!你们在怕什么!怕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如果还有妖法,哪里还会和王爷周旋,他们现在就是强弩之末!”
“呸,哪来的强弩,不过一群老弱病残,你们说,有什么好怕的!”
“兄弟们,给我上!杀了太子,咱们拎着太子的首级,从此加官晋爵,步步高升!”
黑袍之人的振臂高呼,效果十分明显,将士们被他唤回了自信,确实他们怕什么。
“你们怕太子吗?”
黑袍之人大喊:“看他站都站不稳,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怕那女人吗?”
黑袍冷哼:“她不过一个妖媚的荡、妇,会些鞭法罢了,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还怕不怕?!”
他的询问之声叩击人的心灵!
“不怕—!”众人都站立起来,神情振奋!
“好!弓箭手上箭,先锋步兵给我冲!”黑袍人气势恢宏,指点江山,自己这一番话把他自己都点燃了!
他腰板挺得尤为挺拔,脑中已经想象着,他一刀斩断太子头颅,逼宫宣宪帝的场景!
或许他可以找孟秋闵谈谈,新朝得给他一个摄政王当当!
啾!
正想得开心,黑袍人听到一声悲鸣,他仰头朝天空望去!
天空之中剩余的五头雪鹰原本在天空不断盘旋,现在其中一只头有红羽的雪鹰见首领为主人殉葬,仰头嘶鸣,其后一双眼凶狠盯住弑主的罗秋梨!
它宽大的双翅凶猛地煽动,从半空中俯冲而下!
啾!
鸣叫之声凄厉哀绝!
啾!啾!啾!啾!
它的身后,另外四只雪鹰逐一跟随,顿时气浪滔天,飞沙走石,雨丝斜飞,气流被它们搅动得如同空中漩涡,似要把地面的人尽数吞没!
黑袍之人见此景,大大欣喜:“天助我们也!天助我们也!冲!冲!冲啊!”
兵将们一涌而上,黑压压一片,如黑云压城,倾倒至太子爷四人。
而在队伍之中,罗秋生快速得向四周发出信号!
信号不断传递,他悄然关注,而后,面露微笑,很好,这看似全部被那黑袍之人挑起心绪的四千余中,其实一半的都是他们这边的人!
站在污泥之上的太子爷,看着黑压压的兵士遮天蔽日而来,整个人的气势如寒池万丈,散发着冷芒。
谢蕴焦急,看到被太子爷抱的结结实实的罗秋梨,余光落在罗秋梨与太子缠绵的衣角,心里酸楚。
他从腰里抽出一根墨绿玉箫,背对罗秋梨这一面,对守在他们身边,魁梧的苏能道:“我等会会吹响萧音,这声音能让敌军有三息时间的停顿,你带着太子和......快逃!”
太子牵起嘴角,满是嘲讽。
他对罗秋梨的气息熟悉得就犹如自身的呼吸,她现在有没有余力,他心里大约有数。
不过三息时间,也好意思在她面前卖弄。
太子爷眼睑掀起,轻慢得上上下下打量着谢蕴,手臂则紧紧揽住罗秋梨,透出丝紧张和不安。
呵,这人没他白,没他高,没他健壮,只会吹吹小曲,俗人之姿,庸人之才,不过尔尔。
他的手微微松开。
自信罗秋梨就算曾经看上过他,那也只能说小姑娘那时候小,不懂事。现在美玉在前,他就不信,她还能选一块破石头!
罗秋梨淡淡的眼扫过谢蕴,她当然知道这人就是那谢清英,谢大哥,毕竟原主爱他刻骨,记忆尤深啊!
不过他既然早早选择了放弃,那她也不必对他多么和颜悦色。
她细细体会丹田的灵力,只这一小会,就因为白玉种子吐蕊,就补充了十分之一的丹海,她道:“不用......”这么麻烦。
后面四字还未出口,她就见他眼里闪过坚毅之色!
“快走!不用管我!这是我欠你的!”
罗秋梨愕然,剩余的话堵在喉咙口!
她也没说要管他啊,他哪来的自信,莫不成还以为她对他有情!
好笑死了呢!
萧音响起,敌军顿住!
她不再管他,种子已经用完,她试图沟通周围的草木。
天上的雪鹰未有停歇,已经俯冲到了罗秋梨和太子爷头顶。
锋利的爪子,好似下一刻就能去把她穿透!
太子爷牢牢护住她,用自己的背面对雪鹰。
谢蕴一直关注着罗秋梨,见雪鹰掠下,他一边单手持萧,吹着萧音,一边极速后退,仰面朝上,空出的手,单手去挡!
“走开!”
罗秋梨对谢蕴冷冷呵斥,手掌贴住太子,微微一推,太子会意,放开她,矮身避过。
罗秋梨发丝因法力蒸腾,手中的流雪发出莹莹光芒,她用力一甩,雪鹰的利爪被流雪缠住,又因流雪有异能加持,属性大幅度提高,被罗秋梨一甩,竟震飞出去!
苏能在此空隙,趁机躲避!
一息过!
流雪起,罗秋梨张唇咬住,伸手,在红毛震飞之前,一手抓住它的铁爪,一手抓住太子爷,然后一使力,把太子爷甩到了红毛背上,随后自己也爬了上去。
一连串动作,不过两息时间,两人来不及说话,一切动作全靠默契。
他们抓进红毛雪鹰的羽毛,在空中上下颠簸,其后还有四头雪鹰步步紧逼。
底下的草木不断生长,粗壮的树干只冲向天空!
罗秋梨驱使着它们,和她手上的噶蔓相互合作,褐色的树干和墨绿色的藤蔓,在空中如同飞龙,很快就生擒了他们后面的四只雪鹰。
扑通!
一连四声,雪鹰们重重摔在地上,红毛也被噶蔓捆绑,在罗秋梨的控制下,迫降在地。
三息早已过去。
地下的人们却依然没有动作。
他们畏惧得看着漫天如同巨蟒的树干和藤蔓正毫无顾忌的四处游走!
他们现在好怕,真得好怕,这,这,人怎么可能比得过神仙,根本赢不了的,好怕,好怕,怎么办?!
谢蕴尚未从罗秋梨的冷漠中回神,又看到这番奇景,看向看罗秋梨的目光复杂得让人心惊。
在敌营中罗秋生却一直保持着理智,他神识清晰,虽然对罗秋梨有着深深的疑惑,却深知现在是最该做什么,他眼神清明,立刻下令!
“反扑!”
朱荣平接收到信号,站立在最显眼的位置:“崂山路军一队听我号令,擒住这些叛军乱党,保护我大泷储君!”
什么!
太子竟然还有援军!
黑袍人本就被罗秋梨突如其来的异能吓得腿软,现在又看到突然从队伍中窜出的太子援军!
一个、两个、三个......竟然数不尽啊!
他跌坐泥滩之上,哀叹,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了。
太子爷自红毛雪鹰上踏步而来,污黑的面容下是一双不怒自威的双眼。
整个战场都在他的眼中。
黑袍之人那边有朱荣平,战局已定。
他现在最介意的,反倒是一直默默关注着战场的谢千机。
他被一群道姑们包围着,太子步履缓缓,走到道姑们面前。
他目光迫人,为首的道姑被逼得后退。
“走开!”
其余的道姑们还没有为首的有定力,立马纷纷让开,谢千机的面容完完整整出现在太子爷爷面前。
只见他肌肤充盈,不见枯槁,青丝鹤颜,竟然犹如四十岁的男子模样!
他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刚才他所困的妖术一定是这老道所为!
那种神魂剥离的痛楚,竟然夺取的是他的寿元!
“谢百川,谁给你的狗胆,竟敢谋划孤十七年!”
太子爷的一声怒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千机头上!
原来大家一直焦心在战局之上,没人注意到谢千机的变化,现在定睛一看,都唬了一跳!
朱荣平那边已经擒住了黑袍人,战局也已经步入尾声,罗秋生来到太子爷这边,正好看到了谢千机的面容,目露了然。
果然如他所料!
就在太子爷不远处的谢蕴则难以置信,目露悲凉!
谢千机看着众人各异的目光,笑:“十七年前虚弱的似乎下一口就要断气的婴儿,今日竟然已经是如此威武的王者了。”
太子爷敛眉怒视:“还装什么高人的模样,孤没有一剑刺死你,那是孤给你个机会,让你把没说完的话,说个明白。”
谢千机想捋捋白须,却发现胡须早已不见,他有那么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成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样。
“从古就有人追求大道,有正义之道、有大爱之道,而小老儿追求的便是长生之道。十七年前,小老儿夜观天象,发现太子活不到十八成年,十六年前,太子星冒出一颗红芒之星,您的命理发生了改变。”
“这颗红芒之星,能为太子逆天改命,这不稀奇,稀奇得是这颗红芒星星象竟然与百年前的术士一模一样。”
“她为你延续生命,但老道我这一生造福苍生,却因为勘破天机,命不久已,老道我不甘心啊!我找来一个傻徒弟,守着她,护着她,直到她为你续了命,术士续的命可不是凡人能比,老道总得收取些利息。”
“可惜我那傻徒儿坏我法阵,不然我直接榨干太子你,变成少年郎亦非不可能,毕竟太子你今日之后的寿数本也是向老天偷来的!”
哈哈哈,谢千机癫狂大笑:“世人都知,得术士者得天下,却不知还有另外一句,得术士者得......”
谢千机对着太子诡异一笑。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秘密的揭晓,异变在此时发生。
罗秋生对这秘密有所耳闻,他心里一颤,眼眸发寒,拔剑相向!
噗!
一股热血洒满了这一片土地。
那谢千机的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地。
随后罗秋生脸色未变,单膝跪在地上。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长剑,长剑上红色的血滴落满了这片破败的土地之上。
“臣私自斩杀朝廷重犯,请殿下责罚。”
罗秋生已经是秀才身份,有功名在身,在太子故尔自称“臣子”。
“你可是罗长海?”太子看着谢千机的头颅,再看那青年与罗秋梨相似的脸庞,他开口喊出他的姓名,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是,臣正是。”
太子点头,再看人群中一脸煞白,全身颤抖的谢蕴,心中了然,若不是刚才那一剑,只怕要被那谢百川说出什么妖言惑众的话来。
“你有什么过错,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非但无过,反而重重有赏。”
太子跨出一步,目光沉沉,扫过在场神色不一的众人:“孤不管在场的人,有几成人是乱臣贼子,也不知道有几成人是忠于大泷朝,忠于孤万绵延的!”
他一脚踏在宸王的尸体上:“现在就给孤杀了这些叛徒,不管是男人女人,是和尚尼姑,留到最后,孤就许你一条康庄大道。”
“妄图伤害孤之妻子,侮辱未来之一国之母之者,都该死!”
他在宸王的尸体上踏过,又随意踢了脚滚落在一旁,谢千机的头颅,他足尖染血,面容却一派祥和。
“孤有一位术士的太子妃,再过七月,孤将有继承了术士能力的皇儿,往后,开疆拓土,驰骋海外,孤和孤的皇儿难道做不到吗?”
“给你们谋一个前程,许一个百年的承诺,你们以为孤的话是儿戏吗?”
太子爷身姿挺拔倨傲,就算是在这废墟之中,怀抱中窝着一个纤弱的女人,但他够魄力,够大胆,够煞气,在这一群从血水里淌过来的兵士中引起了共鸣,再看他端是伟岸堂堂!
只见太子爷踩住谢千机的头颅,他噙着恶魔的笑容,道:“得术士者,得天下!”
得术士者,得天下!
现在谁得了?
谁又在太子殿下的怀抱里?
这天下是他万绵延的!
常规五、林久、林远几人好不容易从山中钻了出来,暗暗可惜,这一场战役,他们没有参与,现在给他机会,他们立马振臂高呼:“得术士者,得天下!”
一层浪,层层叠叠,卷起了所有人的高呼。
呼喊中夹杂着人们痛苦地呼喊,血花四溅,一场杀戮,席卷了整个山头。
大雨再次倾盆而下,风声鹤唳,整个天地就犹如一座人间地狱。
太子爷立在天地之间,雨水冲刷了他身上的血水,露出他异常苍白的脸,他到发丝洗去泥浆,淡淡的发色,在发尾已成灰白之色,他浑然不在意,只漠然看着这一场他主导的杀戮。
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是一个美貌道姑,她被一个男人砍掉了一条手臂,现在只满脸雨水,哀求着太子:“殿下、饶命。”
太子咧嘴一笑:“饶命?”
他目光陡然森寒:“刚才你可想过饶过孤的性命?又可想过要饶了她的性命?”
砰!
他一脚踢出,那道姑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疾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一旁瑟瑟发抖的道姑们抱成团,再不敢上前,她们只能满脸惊恐地看着太子,只见那杀星太子猛然甩出一根长鞭。
眼看他又把那道姑卷回来,然后粗暴地从那道姑身上剥下斗篷,回身,温柔裹住一直站在他身后,冷漠无情的女人。
她们突然泛出丝异样的情绪,看着太子别的女人如此残忍,却独独对她小心温柔。
太子却只立在那儿,睥睨天下,她们在他眼里,只怕什么都算不上,淡淡的嫉妒弥漫在她们心间。
大雨中混战持续到了天黑。
此时在场的不过寥寥数人,太子爷一个眼神递给常规午。
他立刻明白了太子的意图。
他的剑所到之处,人头一颗颗落地,最后只留下那黑袍人,太子冷然。
“把他的头露出来,孤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谁?”
帽沿落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
竟然是徐洪峰!
看着他灰败的脸孔,嘲讽挂上太子的脸,他道:“徐爱卿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宫里头用屋墚砸不死孤,宫外头用洪水淹不死孤,用火、药炸不死孤,你竟然还想亲手砍死孤?!”
“可惜,你没这个命!”
竟敢骂她荡、妇!
他狠狠踹了徐洪峰好几脚,脚脚都下了十足的力气,只把他踹得口吐鲜血,太子道:“做人最好信命,没这个命就别干没命的事,押送回京。”
“是!”
太子爷缓缓而行,一手抱住罗秋梨,一手持剑,剑尖划过泥土,鲜血流淌,在大雨中却怎么也冲刷不尽。
他来到一人一鹰面前,一剑划过,宸王人头落地,他提起宸王的人头,看着他死不瞑目的血红的眼睛,咧嘴一笑。
“给孤把这份大礼,连夜送给太傅,让他好好过个年!”
“是!”
“殿下!”
谢蕴突然跪在太子面前,头抵泥地,声音悲恸:“草民恳请殿下,把师傅的头颅留给草民!”
战上敌军头颅就是功绩,这些头颅当然将归朝廷所有。
“哦?你是何人?孤又为何将谋害孤性命的谋乱之人的头颅给你?”
太子冷眼看着谢蕴,明知故问。
“草民乃谢......百川的徒弟。”
“既然是他的徒弟,即是他的半子,父有罪,其子如何能独善其身,你不如随意取一把血剑就地自刎?”
“草民知自己没有理由请求殿下,他谋您性命,乱了这朝纲,他罪该万死,但他几十年以来,也做了许多利国利民之事,宣宪三年,大旱,他算出灾后又有蝗灾,朝廷早做准备,救人数万!宣宪十三年,他算出西南有地龙作祟,挽救三城之百姓!宣宪......”
谢蕴一条条、一件件说得如歌如泣,他只求勾起太子的一丝怜悯,让师傅能身首一处、体面下葬。
谢蕴的视线瞥向罗秋梨,但却见罗秋梨只撇头,淡薄地闭上眼。
她的丹海之中,正在适应小芽的变化,她只觉得浑身发热,眼皮沉重得很,身体不适,心情自然烦躁。
他曾经既然毅然决然地要让她进宫,原主那样哀求,他又如何了?就算有苦衷,也没有资格求得她的原谅。
可怜原主的一腔情意,错付与人!
啪!
流雪被太子从罗秋梨袖中抽出,一鞭打在谢蕴的唇上,鞭身而过,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你也配看她!”太子爷心里怒气滔天,若不是他们,如何会让他的蕊白几次深陷险境!
她还怀着身孕啊!
不提,他尚且还能压抑怒火,现在被谢蕴的话蕴点燃,他一连几鞭子啪啪落在他的身上,谢蕴却也十分倔强,竟然硬挺着,一声不吭。
“殿下,此次阵法得以破解,全靠谢蕴奔走,想来那谢老道所作所为也并非他所愿见,吾妹昏迷不醒,还请您收下留情,为吾妹积德。”
罗秋生到底有些不忍,出面求情。
苏能在不远处,闻言不屑,这阵法分明是主子所破!
只是他一贯少言寡语,也没有说破。
太子爷冷哼,手一抖收了鞭子。
“念在你还算有点良知,也算救了她,孤便放了你一次,往后再不要出现在孤眼前,滚!”
太子再不看谢蕴,怀抱罗秋梨,带着一干精兵离去。
罗秋生自然担心自家妹妹,虽然这个妹妹,变化太大,大得让他觉得似乎那个皮囊里躺着得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毕竟他自己重生就十分古怪,所以他更容易就往这方向去想。
他满怀心事,便只对他道一声好自为之,和鹿氏一家一同而行,追随太子而去。
谢蕴捡过谢千机的头颅和尸身,在山之北给他立了坟头,他匍匐在谢千机的墓碑之前,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当他懵懂之时,是师傅教他读书写字;当他少年成才,是师傅教他周易卜卦、布阵施法,有一己谋生之道。
师傅对他有栽培之恩,但他今日让他身首一处,也算全了这份师徒之情。
“师傅,你对我有情却也无义,徒弟今日滴血还恩,最后一次唤你师傅,从此往后恩断义绝,来生还望不要再做师傅!”
大雨如注,冲刷这一天地的恩怨情仇!
远远的树冠之上,一身白袍,玉树临风的谢百川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一山的血刹。
很好,虽然损失了一个肉身傀儡,但是他得了这第四芒血刹之地,又让众人以为他身死,降低警惕心。
宸王身死,必然引起孟秋闵的怒意,血洗朝廷,第五次的血刹之地,也有着落了!
等他布下真正的六芒灭魂之阵,那罗氏还不是他网中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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