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军营的防守越发的严密,但再严密的防守也防不住有心的贼,参与商讨的将领还是在陆续死去,死法简单粗暴,死相残忍难看。
每晚上都有将领遇害让其余将领满心不安,也让整个赵陈联军人心惶惶,不战自乱。还活着的将领每天都会安排许多士兵守在自己的营帐外,或者抱着武器彻夜不眠,可到了第二天还是能听到有将领遇害的噩耗。
没有人知道哪位将领会是下一位受害人,连始作俑者的陆珩也不知道。他此时正懒散的躺在枝叶稀疏的树上,翘着二郎腿,悠哉的等待纪知意选择的结果。
没错!陆珩直接把选择目标的任务丢给了纪知意,而纪知意的选择方式也没让他失望,他先在小石头上刻上代表要消灭的赵陈两国将领的动物图案,然后在树干上掏出一个与石头大小相差不多的圈洞,在三丈开外的位置背对着树干扔石子,扔进圈洞的就是两人晚上的目标。
因为被杀的将领数目将近小半,纪知意手中的石子也也不多,所以他尤为珍惜每一次机会。每次扔出石子前,他都会在站地和树干上来回看,以确保能有石子进圈洞。
难得的好天气让陆珩有些困倦,他眯着眼睛望向天空,混进敌营的目标超额完成,也是时候返回西陵关了。
于是,陆珩悠然对纪知意道:“知意,今天你可以扔三次,扔中几个都可以。”
听到陆珩说有三次扔石子的机会,纪知意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他快速奔到陆珩躺着的树下,三两下爬上树干,瞪着黝黑澄亮的眼眸,向陆珩确认道:“真的吗?”
陆珩眼睛都没睁开,随口就道:“真的。”
纪知意立刻抱着树干摇动,整棵树随着纪知意的动作剧烈的摇晃起来,两三呼吸后,只听得‘咔嚓’一声,树干拦腰断开。
陆珩连忙从树枝上跃下,还算从容的稳定了身姿,好歹没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摔下来,面子是稳住了。
纪知意也在树干彻底断裂之前迅速从树上滑落下来,他绕着挖好圈洞的位置走了两圈,觉得不甚完美,就没心没肺的走开,去找另外的适合投石的树去了。
陆珩慢慢悠悠的跟在纪知意身后,看他选树。
纪知意选树的标准和他拍人的手段一样,一样的简单粗暴。
树干要壮,周边要旷,还要扔石头扔得顺手。
好在这片林子够大,纪知意没找多久就重新选定了目标,他迫不及待的在树干上掏出一个树洞,对陆珩道:“漂亮公子,你帮知意看着,知意去那里扔。”
陆珩顺着纪知意指的方向看去,微扬的唇角住不住抽了抽,他选定的位置差不多是之前的两个远,是看有三次机会可用,浪费几颗石子也无所谓吗?
“好。”
陆珩应下,在不远处找了个视角好,又不会被波及到的位置,用双手环胸的姿态慵懒的往树干上一靠,示意纪知意可以开始了。
三次扔石子的机会,所有的石子重复三次,二十多枚石子,纪知意从中选出了四位目标。也不知那胡穆的运气是否真的够好,这么多次都被他完美避过。
陆珩轻踢着地上刻了狐狸图案的石子,狭长的凤眸中掠过几丝冷意,他脚尖微动,石子受力飞起,再一个漂亮的反身回旋踢,石子便以极快的速度掠出,径自没入纪知意掏好的树洞。
“加上他。”陆珩说。
纪知意自然不会有意见,他欢乐的跟在陆珩身后,朝着陈国的军营走去。他还是很喜欢陈营的,虽然漂亮公子要他装哑巴,但陈营有很多肉,随时都能吃到饱。
纪知意完全没有意识到,陆珩现在干的事完全称得上缺心少肺。
吃着别人的粮食,还在谋算着要怎么取别人的命。
两人在陈营吃饱喝足,睡够歇好后,趁着月黑风高,就继续做杀人放火的事。
与往常不同,今夜的目标比较多,而陆珩定下的首要目标就是陈国主将胡穆。
两人抵达胡穆营帐外时,营中正灯火辉煌,营帐上投射出一个正在看书的人影,而营帐外却没有几个守卫的士兵。
纪知意见虾兵蟹将没几个,扛着狼牙棒就想进去作案,却被陆珩抬手制止:“知意,不急,先等等。”
纪知意不知道陆珩阻止他的原因,但这并不妨碍他信任陆珩。在他心中,陆珩是除了他大哥外最聪明的人,这几天两人的合伙作案都是陆珩计划他执行,结果顺利而圆满。
陆珩轻笑着说道:“今天就教你引蛇出洞。”
纪知意歪着头,黝黑的肤色在月光下几乎辨不清五官,但视力极好的陆珩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了疑惑和跃跃欲试。
陆珩示意纪知意先在原地等着,他则是目不斜视的朝着营帐走去,无视了周围站岗的士兵,周围的士兵仿佛也没有看到他,并未有任何制止。陆珩刚踏进营帐中不过数息,营帐中就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原本坐在营帐中的‘胡穆’捂着受伤的胳膊奔了出来,大呼救命。
“来人,有刺客,抓刺客。”
驻守的士兵立刻竖起武器,指向营帐,并逐渐朝营帐中逼近!
须臾后,无数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执弓搭箭,手持火把武器,将营帐附近围得密不透风,而为首的正是原该在营帐中的陈国将军胡穆!
胡穆身穿铠甲,手握重剑,眉眼肃杀:“给我找,一只虫都不准它爬出去,生死不论!”
纪知意拽紧了狼牙大棒,从阴影中跳了出来,准备冲进去救人。
他还没跑两步,胳膊就被人抓住了,熟悉的气味让他立刻卸下攻击,惊喜的看着抓着他胳膊的人。
陆珩挑眉道:“这就是引蛇出洞,学会了没有?”
纪知意挠着后脑勺,老实的摇头。
陆珩微笑道:“没学会不要紧,以后还有机会,今天再教你一招,叫声东击西。”
纪知意满脸茫然,声东击西是什么意思?
他很快就知道声东击西是什么意思了,在陆珩带着他在附近四处放火的时候。纪知意边按照陆珩的话给营帐点上火苗,边得意的想,他也会声东击西了,肯定是变聪明了。
两人故意引起的动静让胡穆不得不将紧密围成团的士兵分散开来,待他将人派出得差不多时,突然反应过来,他是中了敌人的圈套了。
胡穆觉得脊背发凉,头皮发麻,他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戒备的盯着四周。隐约中,他仿佛听到了轻微的戏笑声,以及脚步踏风而来的声音,宛如隐藏在夜里的鬼魅,摸不着看不见,却让人由衷的恐惧。
“都跟紧我,不要走散。”胡穆道。
在胡穆的命令下,士兵围绕着胡穆,在为他开路的同时也以身保护他。
就在此时,原先还有些虚幻的声音忽然就凝成了实质:“我原以为陈国的胡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曾想竟是个躲在属下身后的缩头乌龟。”
这漫不经心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胡穆恨声道:“你又是何人,藏头藏尾的难道不是缩头乌龟?”
陆珩缓步从夜色中走出来,婆娑的光影将他的面容映照得明灭不定,他唇边噙着几许浅笑,说道:“胡将军,赐教。”
胡穆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深知对战的要领,能打就尽量不说。
见陆珩独自现身,看向他的目光就多了几分轻蔑,戒备也放松了些许,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头小子,不足为虑!
陆珩眉眼含笑,微扬的唇瓣轻启:“知意,可以打了。”
胡穆可没心情去管知意是谁,他从腰间拔出重剑就朝陆珩攻去,然而在他靠近时,对方竟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避开,他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似有千斤重,让他动弹不得,重剑也不受控制的掉在地上。
手被禁锢着不好使,胡穆又用脚去攻击对方,然而几个回合下来,他的手脚都被对方折断,下巴也被卸了,让他瞬间从无往不利的将军变成了折手断脚的废人。
更令他觉得恐怖的还是在他转头时看到的场景,熟悉的血腥味,满地的残肢断臂让他明白,就是面前这两人谋害了赵陈梁国的将领,他恨得睚眦俱裂,却在被人桎梏的局面中无所作为。
纪知意的狼牙棒上染满了鲜血,在月光下显得阴冷诡异,胡穆在触及狼牙棒时不禁打了个寒碜,有些难受的移开了目光。
陆珩漫步在胡穆周边绕了一圈,慢声道:“胡将军是怕了?这种场景你不应该很常见么?比如,将军营帐下的密室。”
胡穆瞪着陆珩,摆出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
陆珩会杀了胡穆吗?
当然不会!
利用价值都没榨干,死了不是太便宜他了么?
陆珩和纪知意带着被废的胡穆去诛杀了另外四个目标,胡穆被迫看着曾经的友人同袍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拍死在了狼牙棒下。
多名将领再次被杀,陈国主将失踪,叫赵陈两军人仰马翻,阵脚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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