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是往昔旧人,臣妾是人老珠黄。哼,若不然为何皇上不愿意对着臣妾的这一张脸蛋儿?”马佳.采薇在假惺惺的娇嗔,故意用嗲嗲的声音说了话。
哪怕是演戏,这做戏做全套。
马佳.采薇还是乐意偶尔撒个小娇,跟皇帝拿一拿架子的。
这算是男女之间的情趣,一蹙一笑之间哪个不是一场戏?无外乎戏里戏外,全是给皇帝一个趣味,顺带之中是松乏松乏精神。
“明明臣妾早上起来梳妆时,还让宫女称赞呢;说臣妾是什么明眸晧齿,娇颜如花,乃秀色可餐的。一眨眼的,在皇上您这里臣妾知道了,臣妾这钟粹宫中的宫女一定说的瞎话。瞧瞧皇上跟前儿,臣妾都不招人待见了……”
马佳.采薇抽出帕子,明明没擦了眼泪,她还是假装挥一挥帕子,再是假装偷偷的瞄了几眼皇帝的神情。
“惯会使了小脾气的。”
皇帝给了一句评语。然后,就是笑了。
皇帝心情不错。
皇帝在马佳庶妃这会儿得到的就是轻松。
爱新觉罗.玄烨是一个皇帝,一个御极九载的皇帝。
都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又道:以天下而奉养一人也。
皇帝是九五至尊,贵为天子。
高处不胜寒,皇帝是天子,亦是凡人。
凡人有的喜、怒、哀、乐,皇帝岂能没有?
康熙十三年,南边三藩的叛乱未平,战事进行的不算顺利。
皇帝除了朝政烦心外,又是膝下缺少了继承人。皇帝在朝堂与后宫之间的来回奔波,来回平衡,皇帝很忙碌。
越是这般重担在肩,皇帝越是不能表现了凡人的一面。
皇帝只能端着,端着天子的架子,端着皇帝的威仪。皇帝不能让人看到了,他那凡人一面的脆弱。
皇帝累吗?
皇帝一个人歇在乾清宫时,就是一个人静静的品味着孤独与寂寞。
皇帝非是一个人时,他又习惯性的带上面具。
皇帝的脸上带着几重面具?
皇帝自己都不清楚。
当然,再是苦,再是累,在祖宗基业,在江山社稷面前,一切都不是苦,都不是累。
权利是最美的毒,九五至尊的宝座最好的青□□。
皇帝觉得他看懂了马佳庶妃,这就是一个想争宠的小醋妃,这就是一个想勾引了他的狐媚女子。
可偏偏皇帝吃这一套。
朝堂上的政务、前线的战争,皇帝御门听政时,自是全心全意的治理了属于他的家国天下。
后宫的嫔妃于皇帝而言,就是他想享受一下温柔乡时,歇歇脚的宁静港湾。
狮子吃饱了,也要打墩儿。
皇帝累了,也需要养精蓄锐,再蓄势待发、砥砺前行。
“你啊,明明要当额娘了。瞧着倒像着皇额娘养的那一只猫儿,偶尔露一露小爪子的以自己多利害。其时就一个小脾气的,还是被宠坏的。”
皇帝自己的眼中,他自是宠爱了马佳氏的。
这些年来,这个小醋妃在他的心中自是有一些的小在意。
于一个皇帝而言,他的心中装了如画的江山,装了大好的社稷。后宫嫔妃有一丁点的特殊位置,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与荣幸。
皇帝伸手,食指轻叩,敲了一下马佳.采薇的额头。
痛吗?
不痛的。
这是皇帝表示亲腻的小行为。
非是亲近的时候,非是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皇帝是不会外露了这些细腻的情感。
至少,陪伴了皇帝太多年的马佳.采薇是知晓着,此时的皇帝是一个温情的男人,亦是她腹中孩子的阿玛,而不是在臣民眼中尊贵若神明的“皇上”。
“皇上……”
“您还没讲了,您今晚可是愿意留下来,同臣妾一道用晚点吗?”
马佳.采薇的目光还是转向了桌上的绘图稿纸,轻轻一指,又道:“皇上,您也没给臣妾一句准话儿,这些绘图您中意吗?”
皇帝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皇帝神态从容又淡定,他走回坐位上,轻轻一坐后。
皇帝才说道:“你那勾人的小眼神儿跟求朕什么不同的?”
“朕能不同意吗?”皇帝一幅给你体面的样子,唉呀,便是同意了。
“今日朕在钟粹宫用晚点。”皇帝倒底是眉语间彼是惬意。马佳.采薇听了,当即高兴说道:“臣妾吩咐人备上榆钱羊肉饺子做晚点,皇上觉得可好?”
“饺子配酒,越吃越有。”
马佳.采薇说了一句俗语,她还是指了指自个儿的库房方向,笑着又说道:“正巧呢,臣妾去年学了酿酒,自个儿酿了几瓶葡萄酒。臣妾前几日尝过味的,酒香、果香皆存于酒内,最是甜爽、香醇。”
“嗯,臣妾喝着舒坦,亦是不醉人。”马佳.采薇对于自己的技术,自是小心的吹捧了一点点。
“你这酿酒的手艺真是出众?”
皇帝挑眉,有点不相信。
马佳.采薇捂嘴笑了。
笑声收住后,马佳.采薇才是又说道:“请皇上品评。皇上皱了一丁点儿的眉头,臣妾亲手酿的葡萄酒,往后只往自个儿的嘴里灌。可不敢再拿出来让人笑话了。”
“成,今日这一遭,朕遂你的意。”
皇帝挺干脆利落地给了马佳.采薇一个肯定的答案。
马佳.采薇自不浪费了机会。
待传唤了宫人进屋里,一一吩咐了晚点的酒食单子后,马佳.采薇又吩咐了宫女秋香,让其备好专门喝葡萄酒用的琉璃杯。
一对琉璃杯,在这个时代里真不便宜。
马佳.采薇得了也就那么一对儿。她之前一直非常珍惜着。
到如今瞧来,她就有些哭笑不得。
琉璃杯啊,在马佳第二世时真的就是不值钱的玩意儿。毕竟,能人工制造的流水线产品,定然是涮涮的掉价格。
“晚点尚有些时候。”
皇帝瞧着马佳.采薇带着高兴的神彩,那是兴致高昂的安排了晚点。
皇帝走到马佳.采薇的书桌前,他给铺开了宣纸。皇帝拿了笔,浅浅落了笔锋在纸面上。
等马佳.采薇打发了宫人后,她瞧见着的,就是皇帝在作画。
红袖添香?
马佳.采薇可不打扰了皇帝的兴致。
马佳.采薇当了一个观棋不语的真君子,她仔细地品鉴了皇帝的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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