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跪
安蜻有近四年没回来了,头一年觉得没脸面没敢来,后来师父生气了放话不让她来。
院门正门上提了字“铭遇阁”各取了师父和她故去的丈夫的字。
“卿卿,过去啊!”李瑕秦见师父走了连忙朝安蜻使着眼色。
“?哦哦好,行李先麻烦师姐了。”安蜻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而后向师姐打了个招呼连忙追上了师父的脚步,小心翼翼的献着殷勤,虚扶着她师父上下那小几阶楼梯。
谭老也没说不给安蜻面子不让她扶,只是进了门之后没搭理她,自顾进了东边的厢房念经去了。她师父向来是敬且信神佛的,所以特意空出了一间厢房每天都要在里面待上些时辰,说是静静心。
安蜻小时候皮,没少在这间厢房里罚过跪,只是她师姐们都比她大了不少拿她当自己小孩似得护着,每每挨罚总有师姐们替她求情,师父也不忍心一般念叨几句就顺着台阶下了,只是这次怕不是这么好过了。
安蜻一个人在厢房外站着稍稍犹豫了一会,总归师父比膝盖重要!
进了厢房没等谭老说话就自己跪在了蒲团上,腰板挺的直直的半点不敢偷懒,谭老坐在桌前抄着佛经见她进来跪下抬眼瞧了瞧,扬了扬唇没出声。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安蜻只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没忍住疼哼了两声。
谭老停了笔,喝了口茶。望向门外喊道“瑕秦,进来,”见李瑕秦进来了“带她回自己房间吧。”说完便出去了。
“唉,好。”李瑕秦恭恭敬敬的等谭老出去,才转身看向跪在蒲团上眼巴巴瞧着自己的安蜻,挑了挑下巴“起来吧,还望着我做什么?”
“师姐腿麻了,动不了。”安蜻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到。
“活该!”李瑕秦说是这么说还是走过去扶起安蜻,伸出手替安蜻捏了捏腿“师父原意是叫你跪两个小时的,估摸着心疼了,走吧去你房间。”
安蜻咧嘴笑笑乖乖点头。
送安蜻进了房间李瑕秦就出来了,安蜻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师父,几年不见师父添了很多白头发,小时候她老是扒在师父肩头拔着白发,师父也纵着她不恼只笑着看她,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
谭老也望着她,眼前这个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小孩越长越漂亮了。
“师父,我错了!”安蜻先开口。
“唉!”谭老叹了口气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笑。这是安蜻自大进门头次看见师父笑。
“你呀要是再任性可就再别回来了!”谭老说,话里似乎用尽了力气,安蜻知道这次是自己过于任性只顾自己,闻言只顾狠狠地点头。
她自从顾言出事那次后她很少再哭了,但是这会面对这个从小带她到大的老人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谭老很清楚自己带大的小孩是什么性子,她一向习惯把所有重要的心思埋藏在直愣愣的笑容后面,很多事安蜻不是不懂,只是不愿意懂。
“多大人了还哭,小心明天脸肿的不成样子。”
“师父,别生气了。”安蜻拱在谭老怀里嘟囔的说着。
“恩……看你表现,明儿起来去你师姐们那里转一圈知会一声,说你回来了。”谭老其实在决定把安蜻接回来时就不生气了,她哪里舍得,只是想给安蜻一点教训罢了。
“嗯!我一定听话。”安蜻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亮晶晶的望着谭老。
“行了,早点睡吧。”谭老拍拍安蜻的小脑袋,说罢就出去了。
安蜻目送师父的背影离开自己的房间,蓦的眼前闪过了很多曾经在这里生活着的时光片段。
门外李瑕秦手里拿着药正打算进去,李瑕秦是谭老最早收的一个弟子,最熟悉老人的性情,把药递了过去笑笑说“师父,是要等卿卿睡下了再给她上药吗?不然明天她的腿可下不了床。”
谭老也笑了笑点点头,二人便一起下了楼。
第二天一早安蜻就起了来,在正厅给师父泡了杯茶,招呼了声,就出门拜访各位师姐了。
门外瑕秦师姐叫了自己的徒弟来给她带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长得水灵乖巧叫了声“小师叔”,安蜻点头两人就出发了。
到了各师姐那里当然了也免不了被好一顿‘招呼’了。
再回到铭遇阁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进门师父在内院的藤架下的太师椅上 躺着,身边小桌子上放着戏曲和一盅茶,见她进来抬眼瞧她说:“回来了?你师姐们怎么说?”
安蜻走到谭老身边的拿起扇子朝谭老那边轻轻摇着回答“都说要是我下次还走就帮您打断我的腿。我可不敢再有下次了!”
“哈哈哈,你师姐们都被你整怕了,对了明天去学校报到,跟这你瑕秦师姐。”谭老笑笑。
“嗯好!”安蜻点头。
“过得怎么样?这些年?”谭老还是忍不住问道,她从小护着的孩子这几年在外面可别受了什么委屈。
“挺好的,师父……”谭老也不想想有她哥哥在谁欺负得了她,安蜻细细的跟谭老说了番这些年在外面经历的事。
不知不觉说到了饭点,杨婶来叫他们。杨婶四十来岁,早些年死了丈夫,受了谭老恩情便留在了谭老身边照顾饮食起居,没有再嫁。也算是看着安蜻长大的了,见安蜻这次回来高兴坏了准备的都是她爱吃的。
“哎,好!杨婶就来了。”安蜻起身扶起师父朝吃饭的地方走去。
吃完了饭,安蜻帮杨婶收拾了碗筷,就去给师父泡了壶茶送到了师父房间,想起今天一天都没见瑕秦师姐,于是问师父师姐去了哪里。
谭老说瑕秦师姐的丈夫的老友来了家里,于是回去招呼了,明早儿会来的。
安蜻点头陪师父又聊了会儿撒了撒娇,谭老见时间不早了就赶她回了自己房间,让她早点休息。
第二天安蜻起了个大早五六点不到,就来练功了,大概八点多瑕秦师姐来了,让安蜻去吃了早饭,跟师父说了声就带着安蜻去了学校。
路上师姐也是东问问西问问,想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安蜻也不觉得烦笑着一一回答。
打点完学校的事,瑕秦师姐落下了东西在家里,反正时间还早,决定回去取一趟,安蜻想正好去看望看望姐夫,所以二人出发去了李瑕秦家中。
李瑕秦的丈夫许阳是舞台剧演员,两人是一场合作认识的,有一个儿子今年去了国外上大学。前些年因为职业原因经常要去各地演出,一年没几个月在家,这几年才少接了一些演出,算起来安蜻有五年多没见到这位姐夫了。
师姐家是复式楼有一个阳台,姐夫在阳台上摆弄着花,听见有人进来抬头瞧去,看清楚人后走了过来,眼里满是慈爱笑着说“这是卿卿吧,都长成大姑娘了。”
“姐夫也是越来越帅了呀!”安蜻咧嘴一笑。
李瑕秦见他们聊上就没插话,进房间找东西去了。
许阳跟安蜻正聊着瞧见了茶几上的票,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正好李瑕秦找到了东西出来了,他说:“对了,瑕秦啊,刚刚团里打来电话,有个事比较重要,我得去一趟,这票要不你今晚跟卿卿一起去吧?我一会跟谦哥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不太好吧,谦哥亲自送来的票。”李瑕秦皱着眉头说。
“没办法,只有下次请谦哥吃饭赔个罪了。”许阳摇摇头。
“那行吧,卿卿晚上跟我去德云社的钢丝节。”李瑕秦看向安蜻说到。
安蜻眨眨眼,抽了抽小鼻子说“姐,我有票。”
“?你什么时候喜欢看相声了。”李瑕秦到是没料到,安蜻喜欢听曲儿她知道,喜欢听相声,她到是头一次听安蜻提起。
“是朋友送的票。”
“这样啊,票的位置在哪啊?”
“第三排中间靠左一点。”
“这个是第一排的中间,要不你来这里坐?视野好些。”李瑕秦拿起茶几上的票看了看说。
“那行,我回头跟二嫂说一声。”安蜻想了想点点头。
“跟欣儿去啊,那就更没事了啊。”李瑕秦安心的笑了笑。
安蜻低头笑笑,宁欣是没事,台上的就不一定了,不过坐在第一排应该能看见她吧。洛安蜻也是硬没想起来某个交友软件可以知会一声。
这也不能怪我们小张老师送的票位置没选好,前两排位置好的票当然是师父和谦大爷有的优先使用权,许阳可是谦大爷的好哥们送来的票那里有差的。
于是安蜻三次听相声,三次都是正当坐在了张二爷的面前。
安蜻可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吃过午饭下午就去买了礼物。
中途跟宁欣打了个电话,说多出来一张票,宁欣干脆叫上了安越一起去。安蜻问道那年年怎么办,宁欣说把年年送去了谭老那里,家里的月嫂也过去了,叫她不用担心。
打算出门前李瑕秦的徒弟找来家里说了点事情,所以安蜻他们比宁欣他们晚了些才到,到北展的时候第一个节目刚刚报完幕要开始了。
张云雷在主持人报幕的时候在后面看了一眼自己送的票的位置没见着安蜻,看见的是宁欣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不是自己家姑娘,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他这是被姑娘放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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