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向天在得知所有真相之后纠结的一夜没睡，最后翻来覆去的第二天起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上面。
楚霆昨天被向天骂的有些尴尬，两人一对眼他弱弱的问了声好。
向天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就是有病，多管闲事，但他就是管不住自己，开口问了句，“你打算挑明了吗”
楚霆心里是真没底，别别扭扭的支吾了半天。
向天的火又上来了，“你昨天我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你继续防备着我不就得了。”
虽然向天是保镖，可他也是跟在林辉身边那么多年了，要不是信得过林辉也不会让他过来。天长日久的，除去雇主这层身份他自认和楚霆也算的上朋友。就是因为能够得上朋友，所以才会觉得楚霆这一步走的是真不行。
楚霆被指责的抬不起头来。
向天幽幽叹了口气，挠了挠头有些话实在憋不住，“我知道这是挺那啥的你不好说，一开始瞒着我吧，也是为了少生事端。毕竟那会儿楚业派人盯着，总想搞你。”
“可你既然开这个口了，想必你也察觉出来了。楚业那儿消停了，至少一时半会不会威胁到你。你也不用担心邱言会有什么危险，劝你早点坦白了，争取个宽大处理。”
楚霆心里乱糟糟的，“我不太敢，我一直瞒着他，如今要是说了他生我气怎么办。”
“你能瞒一辈子啊，你蠢，林辉也蠢。居然帮着你撒谎，他这当姐夫的给你擦屁股背黑锅。”向天恨不得去给林辉开个瓢，宠老婆没个度，夫妻俩一起把弟弟当儿子宠了。
邱言端着香油果子站在门外听着两个人在院子里吵架，刚想敲门劝一劝，就听见楚霆的声音幽幽响起，“我这就去告诉邱言这孩子是我的，不是林辉的。”
邱言这脑子嗡的一下子，下一秒大门就被打开了，楚霆和邱言四目相对。
“你的？”邱言脸上还带着笑，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天知道他是怎样压制住自己的火气。
楚霆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被邱言听到，一时间慌了神。向天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心想这就是自作自受。
“你听我解释。”楚霆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可犯了错下意识说出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我觉得我不需要什么解释了，你……挺厉害。”邱言忍不住给楚霆竖了个大拇指，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了猴耍，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隐瞒自己。
邱言都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就是在闹笑话。
向天平日里一心撮合着楚霆和邱言，这次却难得没开口。一来人家的事，他没那个资格说什么；二来，的确得让楚霆涨涨记性。
几个人都站在大门口，巷子里来往的路人难免多看两眼。邱言也没成想一大早有这么大惊喜等着他，狠话都堵在嗓子口又觉得说出来没什么意思。
“我也不管这孩子是谁的，生出来你们就抱走吧，以后井水不犯河水。”邱言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要走。
向天实在看不下去，捣了楚霆一肘子，“你站这儿面壁思过啊，不去追等着小邱结婚给你发请帖？”
楚霆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拔腿就跑，刚好邱言关大门。楚霆伸脚进去挡着，邱言顾忌着他的老残腿不敢用力，“滚出去。”
“我不。”和媳妇相比，脸皮算的了什么，“我不求你原谅我，你听我说一下前因后果可以吗？”
“请讲。”
一下子变得这么客气，楚霆还真讲不出来，“我……我坐着讲。”
本意是想问问能不能进去坐坐，脑子一短路就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楚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邱言把人放进屋，还备好了瓜果茶水，楚霆越看越心惊，“够了，不要拿糖了。”
邱言的手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对方，“请分享你的故事。”
……
楚霆总觉得邱言变得怪怪的，可能是被自己气的，楚霆越想越心虚，“本来我是没打算要这个孩子的。”
邱言点了点头，“可以理解。”
邱言的这句话就像是反讽一般，在楚霆心上插了一把刀，他不自在的抠了抠手指，“那时候我认出来了你，我居然有了孩子，说实话我是挺震惊的。”
“我没想过我会有个孩子，我……对结婚这件事是有阴影的。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的母亲终日里为着她的婚姻唉声叹气，我的父亲从不回家。”楚霆叹了口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只能和姐姐相依为命的日子里。
那个时候妈妈整日吵着闹着，和外面的女人斗法。妈妈闹的越厉害，楚重天就越不喜欢她，后来妈妈终于对这场婚姻绝望了。
她自杀了，丝毫没有考虑自己的一双儿女。
从此楚霆对于婚姻这件事就充满了抗拒，他不再相信世界上会有一份永恒的感情。楚重天要他进行商业联姻的时候他跑了，他宁愿不要楚家那些东西，也不要变得和楚重天一样，他不要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更没办法承担将来作为父亲的责任。
“那个时候楚业……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想杀我。那个时候他的人已经找到了医院，我也怕给你添麻烦，害怕他知道了会伤害你。毕竟你只不过是无辜卷入的，我就将错就错让林辉替我背了锅。”
“我本来想着等到孩子打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可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孩子打不掉？”邱言的声音冷冷的，他同情楚霆的遭遇，但不会原谅。或许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他想完美的解决这件事，只是有些事情上隐瞒了就不一样了。
“不是的。”楚霆抬头看着邱言，“没想到我会喜欢上你，邱言，我喜欢你。”
邱言听到这儿居然鼓了鼓掌，“伟大的爱情，了不起。”
他表面镇静，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惨的吗，他不过是见义勇为，死了也就罢了，还穿到了异世界。
重活一世也不能好好过，这就有了个孩子，有孩子还打不掉。他一个男人稀里糊涂就得生孩子，结果还认错了孩子爹。
孩子亲爹一直在自己身边瞒着骗着，邱言脑子乱的不行。
唯一还记得的就是楚霆骗了自己，“如果不是我偶然听见，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到孩子出生，然后你再跑过来，说不介意这个孩子的身世，愿意当我孩子父亲。我感动不已和你在一起，因为这个孩子总是心怀愧疚。等到二十年以后，你俩往那儿一站，我胡子都惊掉一大把。卧槽，养父子长的一模一样啊。”
楚霆头一次见识到话语如此犀利的邱言，平日里的邱言总是淡淡的。对什么都不在意一般，话也很少，喜欢温温柔柔的笑，安静的不得了。
现在的邱言有了几分生气，更真实一般。
楚霆一时间看的入迷了，邱言一巴掌呼在他的脑壳上，“王八蛋，滚出去。”
楚霆被邱言推搡着，却又不敢用力挣扎，“我真的知道错了，邱言，邱言！”
“去你妈的吧。”邱言难得的爆了粗口，把人推到院子里，堂屋的门栓插好，连带着窗子都关好。
楚霆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向天悄悄从门外往里瞧，就看见楚霆失魂落魄的坐在邱言家的门槛前。
“不要生气，我给你唱歌听好不好。”楚霆知道邱言一时不会原谅自己，难过的像个被抛弃的小狗。
真正的小狗还在院子里撒欢，刨骨头。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这首歌是小时候姐姐为了哄自己经常唱的，楚霆鼻子有些发酸，声音中也带了哭腔。可他还谨记着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强忍着不哭。
门内东西摔的震天响，邱言在用行动表达他的不满。
“你……你不要摔重东西啊，不要抻着了。”楚霆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一个杯子被扔到门上，震了楚霆一个激灵。
向天把门推开一道缝，冲楚霆招招手，用口型唤道，“出来。”
楚霆摇了摇头，接着唱儿歌。
向天看不下去了，大踏步进去，蹲在楚霆身边，“看你这可怜样，你傻啊。小邱正在气头上，你守在这儿有什么用，让小邱原谅你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楚霆倔强的摇摇头，“我知道，可我不守在这儿心里更难过。本来他可以过的很好，就因为我，毁了他原本的生活。”
向天抿了抿嘴，“你认识的还挺透彻。”
气归气，向天也不忍心看楚霆的丧气样，“你什么打算，一直守着？”
楚霆点了点头，“邱言现在在气头上，我害怕他出点儿什么事。他身体也不好，工地那边都上正轨了，就麻烦你多盯着点儿。”
“你这说的什么话。”向天叹了口气，感情的事吧谁都说不好，这还牵扯了个孩子。
向天拍了拍楚霆的肩膀，“那你待着吧，我走了。”
目送着向天离开，楚霆一骨碌爬起来，门内消停了下去。楚霆想起来邱言是拿着东西来的，想必还没吃早饭，这么寻思着就往厨房走去，想着做点儿米粥给邱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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