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林辉回来了？”楚业听着手下的汇报手中还不忘签着合同。
“楚霆出院了，是林家的保镖在他身边。但是我们被甩开了。”
“任他跑。”楚业心里不以为然，“断了胳膊断了腿，他还能跑出那屁大点儿的地方不成。”
“要不要再多派点儿人去晋城。”
“算了。”
这两天老爷子不太对劲，估计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也或许是自己在京城里的行为惹他不满了。总得来说还是消停一些好。
“你们撤回来，有向天在你们就算找到人也没办法下手。要是让他们抓到把柄捅出去可就全完了，总不能为了楚霆那个小杂碎把我搭进去。”
手下觉得这样有些不甘心，“那就放过楚霆了？”
“放过？”楚业哼笑了一声，“放过他等着他来弄死我吗，人撤回来盯着林辉。楚霆那边有什么动静，林辉肯定最先知道。给我盯紧了。”
楚霆不急于一时，既然他躲起来就没那么好找，也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反正楚霆和林辉一条心，不论重伤了哪个，他们都缓不过来。
门突然被人推开，手下气势汹汹向前一步，看见老爷子后又退了回来。
“爸，您怎么过来了。”
楚业起身相迎，脸上的笑挑不出毛病，倒真像是个孝子。
楚重天也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心还是摸不透，他这个大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贪心的人最可怕，这也就是他为何一开始就不对楚业有什么期望的原因。
“听说你最近很威风啊？”告状的都跑到家里去了，一个个苦兮兮的说着楚业的所作所为。
楚业装作不知的样子，手背在身后挥了挥示意他退下去。
等到办公室只剩父子两人了，楚重天索性连做做样子都不肯了，“楚业，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坐在这个位子上。只要你老实，等你弟弟回来，总经理的位子还是你的。不要太过火。”
楚业也不气，仿佛眼前这个男人在和他唠家常，“爸，您看您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明白了，等小弟不闹脾气了，这些都还是他的。我不会插手的。”
楚重天心里虽还有不满，但他也得象征性安抚一下，“近来你做的太过火了，做生意也得给别人留条活路，吃相不要太难看。”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注意个屁，楚业脸上带着笑，心里恨不得把这个老东西千刀万剐。凭什么楚霆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同一个爹他楚业就得低人一等。
这些统统会讨回来的。
向天这边还不知道楚业的人已经往回撤了，每日里还是小心防备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出院一个星期了，总觉得邱言脸上多了一点儿肉。
闲来无事向天把楚霆推出来街上晒太阳，邱言家大门敞开着，往里还能看见邱言正蹲在地上忙活着什么。
向天嗓门大，喊一声名字就吓的邱言一个激灵。
“你小声点儿，吓着他了。”楚霆这么说着，倒也没真怪向天的意思，反倒是邱言那一脸惊恐的表情挺讨人喜欢的，像个被抓住后颈皮的小动物。
邱言看见晒太阳的楚霆有些高兴，“你们快过来看看我种了什么。”
原本房东大姐那些冻蔫了的小油菜被拔了出来，堆在一旁。如今种的是一排排的小葱。
邱言还挺惊喜的，“没想到这个季节还有葱苗子卖，可便宜了。”
向天打击他，“房东大姐种菜还能吃，你这葱能当蔬菜吃不成。”
邱言叉着腰，一脸凶巴巴的样子，“你懂什么，我种这些以后可以吃大葱猪肉的包子，大葱猪肉的馄饨。”
想着白白胖胖冒着热气的大包子，向天也有些嘴馋了，“楚少爷，不然咱中午吃包子吧。”
楚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邱言伸出带着泥土的大巴掌来，“我要吃五个。”
向天没个轻重的往他肚子上一拍，“你看你啤酒肚都出来了，还吃什么吃。”
楚霆一颗心都揪了起来，看着邱言脸色没变才放下心来，想找个借口把向天支开，“你现在去买包子吧，我有点儿饿了。”
“要李家那份，那个胖子家的不好吃。”
向天记下楚霆吩咐就要往外走，还招呼着邱言一起去逛逛。
“我就不去了，我……葱还没弄完呢。”
楚霆扭着脖子看着向天真的走了才敢开口，“没什么不舒服吧。”
邱言仔细感受了一下，捂着肚子一脸惊恐，“饿了算吗？”
担心了一个白眼狼。
看着楚霆有些不开心的模样，邱言凑了上去，“开个玩笑而已，你真的生气了？我挺好的，刚才向哥只是看着挺大力，其实一点儿都不疼。”
楚霆梗着脖子不搭理他。
邱言也无可奈何了，颇为丧气，“对不起，你担心我，我还逗你。我反思，我面壁，我实在是太过分了。”
楚霆终于还是破了功，“行了，我骗你玩的。才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生气。”
“我就知道你在逗我。”邱言说着便在楚霆肩膀上拍了一下，随即看着那个泥手印邱言陷入了沉思。
“你这件衣服贵吗？”
楚霆爱臭美，平日大冬天里也只是穿西装配一件毛呢外套。如今身上打着石膏不方便，便穿了一件肥大棉袄。
毛呢外套还是标配，往外一套看不见里面的土味棉袄。楚少还是街上最靓的崽儿。
“不算贵。”
邱言闻言松了一口气，可当楚霆爆出个数来邱言就淡定不了了，一件衣服而已顶了他如今的大半存款。
“这，这，这！就这！”邱言用指尖拎着楚霆的衣袖，不敢再蹭上一点儿脏东西。
“对，就这一件衣服，把你卖了才能买的起。”
邱言被说的面色通红，“要不我赔给你吧。”
楚霆看着邱言蹭了蹭脸颊，手上的泥土也沾了上去，嘟囔着，“我还能要你一件衣服钱不成。”
“你说什么？”
邱言歪着头蹭过去，想要听清楚楚霆的话。惊的楚霆咬了舌头，自己咬了自己为着面子还不能表现出来。
楚霆努力往后仰着身子，“你别靠我这么近。”
“哦。”
看着邱言脸上的失落楚霆又觉得愧疚了，“也不用离我那么远，距离适当就好。”
“我这衣服，其实没什么的。洗洗还能穿。”
邱言点了点头，“那你回去换下来，我给你洗。”
楚霆招了招手，示意他弯下腰来。邱言不明所以，弯下腰凑过去，脸上被蹭了一下，干了的泥土沾到楚霆手上，“你脸上蹭上东西了，跟小花猫一样。”
邱言打了个冷颤，“我觉得你可以称呼我为'花豹'。”
小花猫什么的，总感觉不是怎么很正经。容易让邱言联想起以前沙雕网友说的什么性感小野猫，在线惹火之类的。
“好吧，花豹。”楚霆也配合着他，“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水管没关，你的葱园变成葱花汤了。”
邱言闻言去看才发觉自己当真是昏了头了，楚霆过来的时候自己刚刚栽种上葱苗在浇水。一和楚霆说起话来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有些栽种的浅的硬生生被冲了出来，水顺着砌菜地的石缝里流出来。
邱言赶忙去关了水龙头，看着这慢慢在院子里流淌的水苦恼不已，“别人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就比较厉害了。我冲我自己家。”
楚霆被逗笑了，“这种时候你还能开玩笑。”
“要不然呢，我哭一下增加一点儿水位好不好。”邱言和楚霆拌着嘴，到处找着能打扫的工具。
邱言拿起扫把来把水扫进下水道，再用簸萁冲出来的泥土铲回去。一时也顾不得脏了，邱言蹲在地上把被水冲松动的葱苗又结结实实盖了一遍。
忙活了一通衣服鞋子也湿了个彻底。
“你快去换身衣服。”这大冬天的容易着凉，更何况是邱言那种体质。要是楚霆还能站起来，此时就得把人提溜进屋里去了。
邱言冷不防发了个喷嚏，自己都有些发懵，身上湿答答的实在不好受。揉了揉冻的发红的鼻尖他冲楚霆道，“那咱进屋吧。”
楚霆被推进屋里，邱言就小跑着进了卧室。跑的急了，门没有关严实，楚霆还能看见邱言此时的动作。
想要提醒一句，鬼使神差的楚霆又闭了嘴。
他就跟个偷窥狂一样，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可眼神的余光老是往门缝里瞟。
裤腿都湿透了，连带着秋裤邱言都得重新换个干净的。楚霆能看见笔直又细长的两条腿，“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大概是冻急眼了，邱言换裤子动作飞快，秋裤套棉裤，邱言对于养生毫不松懈。露脚脖子是绝对不可能的。
换完裤子再换上衣，楚霆默念了千八百遍非礼勿视还是没能成功静下心来。原本邱言是背对着门口的，可他当转身去衣橱拿衣服的时候，楚霆恰好能看见他微微隆起的腹部。
只一霎，楚霆那点儿旖旎心思就熄火了，满心的苦涩。邱言似乎是看见了没关严的门，套上秋衣后又闭了一下。
楚霆看着紧闭的门，心里一下下跟被猫挠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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