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郁闷的看着一桌子六人,这不是闹心吗?人家四人两对,加上她和扁头两个电灯泡玩速配?他们那关系、那身份、错综复杂的她都懒得分析。
飓风队来暗杀,唐太太护着陈深,唐先生护着天羽,边上是一副毫无所觉单纯脸的李小男和真毫无所觉只看菜单的扁头。闹那样,还能愉快的吃顿饭吗?早知道就和如萍他们回陆家了,反正她都被恶心习惯了,总好过现在吃的胃疼。
饭后居然还有彩蛋,徐碧城提出让唐山海送天羽,陈深送她自己,扁头送李小男,居然没人反对,全部默认了,这是个什么鬼,所有人都不觉得这安排不科学吗?
天羽已经无力吐槽,如果她没翻译错密电,唐山海和徐碧城是军统特工,陈深是GCD休眠很久,刚刚启用的卧底,而李小男应该就是他的上线。天羽狠狠瞪了唐山海一眼,这么不谨慎,他这是想早死早超生呢。
唐山海将车给了扁头送李小男,自己拦了辆黄包车送天羽,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唐山海借着外套的掩饰拉住了天羽的手。知道她本事大,要是想挣脱动起手来自己没有胜算,于是趁着车子颠簸靠着她坐,还贴上她耳边小声道:“就是手断了,我也不会放开。”
天羽气的咬牙,唐山海你个渣男,你等着,有收拾你的时候。
车子停在了天羽买的独立小院门前,唐山海下车后对天羽伸出右手,月光下男子温润如玉,微挑的丹凤眼含着丝丝风情月意,这样一个人如果生活在和平年代,他会是一个精通语言、熟悉政治、有着理想抱负的优秀青年,闲余时间品品红酒看看报纸,为妻子做上一顿精致的西餐。天羽又想起了那个泰晤士河畔作画的少年,也是如此看着她,双眼间满满的温柔缱绻,只是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天羽没有拒绝唐山海伸出的手,良好的教养和优雅的风度已经刻在了这个人的骨子里,不会因为身份的转变而改变。她扶着他的手走下车,在他的注视下拿钥匙开了门,才礼貌而疏离的淡淡微笑着致谢和道别,并且关怀的让他回去时路上注意安全。
唐山海默默的注视着她,然后转身,当天羽以为他要离开时,他直接付了车资让黄包车离开。然后不理会皱着眉头的小姑娘,直接将她拉进院子,关上门。院子里是上海常见的两层小洋楼,屋子不是很大,但是一个人住尽够了。
天色已晚,周围住户挨得也近,天羽并不想和他在院子里吵,于是见他伸手要钥匙,也就递给了他。
唐山海开了门,走进去的那一刻,他觉得他心崩塌了,酸酸的味道盈满他的心肺,蔓延至全身每个角落。整件屋子的摆设和他们在英国时住的公寓一模一样,他甚至能猜到楼上哪个是她的房间,而哪个又和他曾经住过的房间一样。他轻轻抚摸着客厅里那对青花瓷的花瓶,那还是他们在相遇的那条老街的旧货摊上买的,唐山海还能记起那个有着大黄牙的中年英国佬,那个不识货的将这对乾隆年间官窑的青花瓷,以十个英镑的价格卖给了他们,还一副宰了肥羊的得意。那时的天羽,喜的不停磨蹭他的手指,她总是这样,高兴起来就磨蹭他的身体,有时候是搂住磨蹭手臂,有时候是用柔嫩的小脸磨蹭他的脖颈或脸颊,不能让人知道时,就总是偷偷磨蹭他的手指。
天羽给陆家打了电话报平安,果然陆尓豪真的还没睡在等着她的电话,虽然那一家子在感情面前太不着调,但是遇到事情还是让她感觉到了温暖。放下电话,她就看见唐山海磨蹭着花瓶在发呆,大概是想起买花瓶时的场景吧。
“唐山海,屋子这么布置只是因为我喜欢,在英国时你没有住进来时它就是这样的。”
“为什么一定要和我撇清关系?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带我去客房看看,里面的摆设是我住之前还是之后的样子?”唐山海捏紧拳头,他愤怒她将他推开,他没有办法接受她在自己和他面前划出一条无法跨越的横沟。
“唐山海,你已经有了妻子有了家庭,如今再和我纠缠在一起,对大家都不好。你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崎岖艰难的路,那么就请你坚持走下去,怎么,你现在后悔了?”
“依萍,以你的医术我不相信你看不出徐碧城仍是处子。”唐山海眼神专注的注视着她,他们生在这样一个国破山河败的乱世,为了责任和信仰,他选择了戎马倥偬,将爱情和悲伤收起,混迹于声色犬马的敌营终日与豺狼为伴,但是:“我是后悔了,我后悔的不是我对信仰的守护和坚持,而是没有拉着你一起,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在后悔,哪怕是地狱呢,我也想自私的拉你一起下去。”
天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防线在一步步倒塌,她自然是知道他和徐碧城没有夫妻之实的,否则怎么会由着他拉着她的手,可就算知道还是嫉妒的不行。
“再如何说,她也是你法律上的妻子,你们每日朝夕相处,怎么就不会日久生情了,你和我不就是这样的吗?”
“我和你怎么就是日久生情了?明明是一见钟情好不好,怎么你不是因为对我一见钟情才让我留宿的?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男人在家里住下?”
“什么随随便便的男人,你是说你自己是随便的男人?”
“不要岔开话题,难道你对我不是一见钟情?”唐山海不干了,他那么优秀小丫头怎么可以不对他一见钟情?
“现在在说你已婚这件事情好不好,到底是谁岔开话题?”
看着眼前张牙舞爪,叉着腰,指着他鼻子的炸毛小猫,突然唐山海就觉得心中满满的甜甜的,那些有什么重要,他喜欢她,而她正好喜欢他,这不就是最好的爱情吗?
“我和徐碧城只是假结婚,她喜欢的是陈深,你应该看出来的,等这次的任务完成了,我和徐碧城的夫妻身份就会解除。还有,我真的是对你一见钟情,当时我在英国是有住处的,就是为了和你相处才硬搬进了你家客房。”
“哼,”小姑娘傲娇的扬起小下巴,心中却乐开了花:“唐山海,你是不是得罪了戴笠?他想弄死你呢?不然怎么会派徐碧城这样的圣母白莲花和你搭档?白痴都看得出来她和陈深有故事,一点儿都不知道遮掩,众目睽睽之下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陈深,刚才饭桌上看着李小男那幽怨的小眼神,就连扁头都看出有猫腻,这么明晃晃的绿帽子你就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她不打我主意最好,我是要给你守身如玉的。当初戴老板是为了她李默群侄女的身份,为了搭上李默群这条线,顺利进入七十六号,才让她和我搭档潜伏。不过......”唐山海说到这里,漂亮的丹凤眼薇咪,天羽一看就知道他又在算计人了。
见他想得投入,天羽不安分的戳戳他的脸颊:“唐山海,你又在想着算计谁呢?”
“叫山海,我喜欢你这么叫,依萍、依萍......”唐山海学着她磨蹭她的颈项,他知道她那里最是怕痒。
果然,只是片刻,小姑娘就咯咯笑着倒在他怀里,叫着讨饶:“山海、山海、好山海,饶了我吧,好痒,呵呵哈——”
软软糯糯的声音,叫得唐山海心里一片酥软,他低下头轻轻吻在女孩儿娇嫩的唇瓣上,细细的研磨,用舌尖描绘着她漂亮的唇形,鼻尖萦绕着小姑娘带着甜味的香气,有多少个夜晚他都梦到能将小姑娘再次拥进怀里,品尝她甜美的味道。直到两人的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沉,唐山海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怀里的人儿。
“还没说你在想什么呢?”天羽羞红了脸,天啦,她居然让一个吻给搞得春心荡漾,太丢脸了。
“我在想,徐碧城和陈深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不如将计就计真情出演,每日流连情爱也可以让那些老狐狸放松警惕。而且受了情伤被背叛的我,总是需要红颜知己安慰的,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来找你了。”唐山海亲了怀里的姑娘一口,心里偷偷加了一句,也许还可以借机除掉陈深甚至毕忠良。
“坏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和你说陈深你不能动。”
“为什么?你这么在意他?”唐山海内心阴暗了,就说这个陈深是个渣渣,四处留情还想染指他的小姑娘,别说是门,窗户都没有!
“乱想什么呢,陈深是红色那边的人,他一直被命令休眠并且深度潜伏,最近才刚启用的,你这次被派来的任务应该和他一样,你们如果联手任务完成的也可以快一点,徐碧城那个□□也才好控制。”
“依萍,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也是红色那边的?”唐山海有些担忧,他的家族在重庆发展多年,自然是知道上面对红色一方的态度的,现在就算是联合抗日,也经常会有纷争,他不想有一天和依萍成为敌人。
“如果我说是呢?”
“依萍,我想做得只是抵抗侵略者,对于自己人之间的战争完全没有兴趣,我本来就想着,等抗战胜利了,而我还很幸运的活着,那我就去英国找你,过我最想要的生活。”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就是为我最爱的人而活,为你而活。”唐山海说的很平静,天羽却克制不住的想哭,这个男人在选择与狼共舞的时候早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可他被自己亲手掩埋在心里最深处的梦想,居然只是她吗,这个细腻又温暖的男人啊,她该会被所有女性嫉妒吧,能够拥有这样一个男人的全部爱情。
“唐山海,你也太小瞧我了,明明知道你是GT的人,我怎么会选择和你做敌人,不过你们GT我也实在瞧不上,所以我哪个都没加入,我加入的是美国一个叫暗夜的同盟会,那里没有思想统治和分化,大家都是雇佣兵一样的存在,我们通过组织发布的任务接单,做任务拿回报,当然也可以用组织成员的身份自己接单,我就是这样在上海通过美国总部和各方联系的,所以我知道很多,可是却没多少人知道我。”
“会很危险吗?”唐山海很不安心,听着怎么像杀手组织。
“不会,你知道我的道家法术有多厉害。”
“何止厉害,简直不可思议,依萍,你送的玉佩居然可以挡子弹,可是救了我一命,可惜玉佩有了裂痕。”唐山海惋惜的将一直挂在胸前不离身的玉佩拿了出来,有些心疼的磨蹭着玉佩中间的裂痕。
“你被枪击了?是谁?”小姑娘炸毛了,玉佩是她用自己的精血所练,如果不是十分凶险的情况,也不至于脆弱到裂开这么大一条缝。
“乖,没事了,那个人和我是同时开枪,我已经杀了他。”唐山海安抚着怀中暴躁的小姑娘。
“这块玉佩坏成这样,防御功能已经降低很多,我给你换一个。”天羽说着,给他解下玉佩,换上一个更为精致金镶玉的玉佩,正要将旧的收回空间,就看见唐山海一脸的不舍,她低头仔细查看手中的玉佩,虽然有了裂痕,却依然温润有光泽,一看就是被主人细心爱护经常把玩,她嫣然一笑道:“等我将他修补好,治练的更厉害些再给你换上。”
“好。”
“山海,我决定要做一个成功上位的小三了。”天羽斩钉截铁的看着他的眼睛道。
“放心,我怎么舍得让你被人诟病,再说,不是还有徐碧城吗?”
对哦,这不一现成急吼吼想背锅的吗,两人相视一眼,笑得一样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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