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发现叶霖琛不会再来学校了，星期四一整天，他都没有来。
她因为晕倒的事情，李老师也没为难她，只是让她多注意点身体。
林沐面无表情地应着。
叶霖琛不来学校了，她一个人坐最后一排，每天也没有什么人和她说话，张金虎和唐如意两个特别敌视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变得很乖巧，沉默寡言，但是别人跟她说话她都会报以微笑。
她的作业再也没有缺过，她做的作业很整齐，字也写的越来越好看了，受到了老师的好评。
说她有进步，要再接再厉。
数学老师上课的时候在课堂中间会叫学生上去做题，别人不会的她都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会了。
数学老师出了一道小学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题，连班上的第一名俞慧敏都不会，可是林沐会。
她虽然会，但是她知道老师是不会叫她上去做题的，因为她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倒数第一。
她偶尔会看看旁边的座位，座位上空空如也，她看这个窗外的那棵柳树慢慢地抽芽，然后变得枝叶繁茂。
叶霖琛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个从学前班就和她在一个班级的男孩子，那个她倒数第一他倒数第二每年都被老师点名批评的男孩子，就像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一般，毫无痕迹可寻。
她原本想着，她该是讨厌他的，可是她发现，没有他陪伴一起吊车尾的日子，实在是枯燥乏味。
所以，四年级期中考试，她考了年级第一。
俞慧敏第二，唐如意第三，张金虎第四。
在俞慧敏将成绩单拿出教研室的时候她都不可思议地看了好几遍那个排在第一的名字，是林沐。
是那个毫无存在感只知道缩在角落里的林沐。
俞慧敏炸了，不仅她炸了，整个班级都炸了。
小李老师的表情也甚是严肃，他们的试卷都是密封的，而且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不可能偷试卷什么的。
数学老师啧啧道：“这个林沐，到底是什么来头？她的数学就错了一道大题，不是错了，是解了一半大概是没时间了，所以没解出来。”
英语老师也惊讶，说：“俞慧敏的成绩在年级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她的英语成绩比林沐低了5分。”
所有代课老师面面相觑，尤其是小李老师，她还记得当初那小女孩倔强地扬起脸看着她，似乎胸有成竹。
说她要是考了第一名，李红霞就得去给王慧娟道歉。
小李老师疑惑地不轻，她端起玻璃杯暖手，说：“不应该啊，哪里出错了？”
数学老师说：“我觉得这女娃不简单，因为她这个学期写的作业很整齐，而且每个题她都会用几种解题思路，这种事情除了俞慧敏能干出来，其他人都不行。”
英语老师说：“她写的单词也很工整，不像以前了，大概是长大了吧，知道学习了。”
不仅教研室的老师们讨论的激烈，教室里也炸开锅了，他们以自己最恶意的揣测攻击着一个凭实力考第一名的人。
唐如意气的不行，说：“她肯定是抄了，她怎么可能考到第一名去？她那么傻，那么蠢，凭什么她是第一啊？”
张金虎也看向林沐，嗤之以鼻道：“打小抄算什么能耐啊，还不是一个傻子，老师肯定会惩罚她的。我们不要管。”
班级里对林沐的讨论再次激烈地展开，林沐权当做没听见，继续低头记单词。
之所以要给孩子进行思想端正的教育，就是因为他们年纪太小，分不清是非，三人成虎的道理不仅适用于大人，还适用于这些懵懵懂懂的孩子们。
林沐的锋芒初露并没有让同学们感到惊艳，他们更多的是怀疑，用自己最阴暗的一面去怀疑一个傻子的能力。
不多时，四年级一班的林沐考试作弊的消息就传遍了学校，因为她是这次的年级第一。
没有人相信，甚至连她的老师们都不愿意相信，没有人替她出来澄清一下。
大家都在期待老师对林沐实行惩罚时，小李老师开班会，提了一下林沐。
她笑的有点尴尬，说：“这次林沐同学考的不错啊，侥幸考了第一，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考到第一的，但是我们做老师的始终相信你的能力。你能考第一，那你肯定也能考上本市最好的中学，我们拭目以待。”
班级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林沐也没说话。
唐如意小心翼翼地问小李老师：“老师，她真的没作弊么？”
小李老师闻言，又尴尬地笑了笑，说：“现在校方还没有证据证明她有没有作弊，但是老师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对吧？林沐同学这次能考第一，下次也能考第一，我们拭目以待好吗？”
同学们无精打采地回答：“好。”
很显然，大家都很不服气。
连傻子都能考第一了，他们连傻子都不如。
这小傻子是在狠狠地扇他们的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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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忘了她跟李老师打赌的事情，她没提，李老师也当做不知道，毕竟那是丢面子的事情。
他们这些老师一边说着相信学生，一边怀疑着学生的能力。
林沐拿着年级第一的试卷，还没来得及给父母看，林建安下午下班回家就把林沐喊到眼前，指着林沐，问：“听说你期中考试考了年级第一？”
林沐还想着她没说，他怎么会知道的呢？
她以为他会高兴。
谁曾想，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建安的一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林沐被打蒙了。
她眨眨眼，眼里有了泪花。
林建安戳着她的脑袋骂她：“你以为你的第一得来的很光荣吗？现在工地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儿在学校考试作弊了！”
林沐说：“我没有。”
王慧娟在厨房听到林建安骂人的声音，立马洗了手出来看，只见林建安戳着林沐的脑袋，还骂着：“丢死我的人了你，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
林沐小声地抽泣着，王慧娟走过去把她抱住，推开林建安，骂他：“你干什么啊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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