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毫无说服力。
显然，大家也都这样认为。
进度条依然在缩短，一直缩到了百分之四十左右才停下。
玉衡心态崩。
然后他听见自己的身边，不声不响好半天的宫九突然开口道：“皇兄，我知道衡儿想要什么。”
玉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连忙道：“不，你不知道。”
说完就后悔了。
旁边皇帝也笑出了声，十分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
玉衡木着脸不想说话。
心中暗暗决定接下来一定要表现得足够像一个反派，而不是一个傻白甜。
皇帝对宫九道：“你说。”
宫九道：“衡儿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想知道他母亲是怎么死的。他一开始大概是怀疑玉罗刹的，所以去针对了西门吹雪。后来跟玉罗刹接触过后发现不是他，又开始怀疑幽灵山庄，所以才有了这千里追杀。再后来他又碰上了我，对我也有一些怀疑，所以邀我一路同行。”
玉衡几乎感觉到了皇帝和叶孤城目光中的怜惜。
……怜惜个鬼啊！
他又不是原本的朱玉衡！
以及……
宫九到底为什么要洗白他？
他俩关系很好么？
宫九居然还大言不惭地看向玉衡问道：“是不是这样？”
玉衡哼了一声，道：“不是。”
宫九笑着道：“可是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啊？”
玉罗刹插言道：“他一定跟你说了谎。”
玉衡心里燃起一丝丝希望。
玉罗刹总不至于也跟着皇帝胡闹，一门心思想洗白他吧？
皇帝又看向玉罗刹道：“你又怎么讲？”
玉罗刹道：“他的布局绝不像宫九说得那般简单，相反十分宏大且周密。他心里面一定有一个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真正目的，也有一套更完整周全的计划，我们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
玉衡眼睛一亮。
有门！
皇帝奇道：“现在这个局还不够大？”
玉罗刹摇头道：“不够。”
皇帝道：“你具体说说？”
玉罗刹言简意赅道：“夷人。”
“你这个弟弟跟夷人绝对有不浅的联系。我是与夷人有过交流的，玉衡的行事、思想都不拘于俗，却常有与夷人行为共通之处。另外，摘星楼主楼的材料我从未见过，我怀疑那也来自西夷。还有，他平时吃的食物，也多不产自中原。”
玉罗刹总结道：“因此我推断，他的局中必然还有夷人的身影。”
皇帝的表情严肃了下来。
皇族子弟私自勾结外邦，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不是好事。
玉衡倒是觉得这是个抹黑自己的好角度，正组织着语言，准备进行一番演说。
却听玉罗刹话锋突然一转，道：“但奇异的是，我从未查到他与夷人联系的渠道，一点都没有。”
玉衡心中希望的火苗熄灭了。
他已经听出来，玉罗刹提到这些才不是想让大家觉得他是个大反派，而只是单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或者说，是想在大庭广众面前，兴师问罪。
玉罗刹此时也已经看向他，问道：“玉衡，你如何解释你那个摘星楼主楼是怎么建成的？你又如何解释所谓的车厘子和开心果？”
玉衡痛苦捂脸。
他之前从未意识到主楼的存在是一颗巨大的□□。只要主楼存在，他的身份就始终有疑点。
所以他能怎么办？
把系统供出去？
正想着，面前的系统对话框中突然闪出一行字。
【宿主不得对任何人透露系统情况，违者抹杀】
玉衡眼神一凛。
他只是脑中动了个念头而已，这系统居然有所反应？
难道它可以读取他的想法？
这可跟它一直以来的表现相互矛盾了。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件事的时候，玉衡想了想，说道：“我确实与夷人有联系。这个渠道你们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道：“我们之间可以直接通过意识交流，就像千里传音。至于东西的运送，也有特殊的渠道。”
皇帝缓缓眯起了眼，显得危险了许多。他问道：“你被他威胁？”
玉罗刹也问道：“所以你其实也不知道这个局的全貌，只是一直听从指令行事？”
玉衡几乎要给这两位大佬跪下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脑回路？就凭这么两句话，就可以推测出真相？
然后他便听见宫九突然道：“那个夷人，是不是叫系统。”
叫系统？？？
宫九竟然知道系统的存在？
他从何得知的？
……宫九说的，可不能算是自己暴露系统吧？
玉衡心砰砰跳着，惊疑地看了过去。
只见宫九回看过来，眼神之中一片了然之色。
皇帝不知道他二人在交流什么，只是问宫九道：“你也与那个夷人有联系？”
宫九摇头道：“这件事比较复杂。”
皇帝正欲再问。
宫九却已经看了看四周，道：“皇兄真的不觉得这儿的人实在多了点，不适合说话？”
皇帝想了想，道：“那我们下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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