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从一大堆纸星星里抬起头:“季晏洲终于否认了吗?”
从第一天李丽发通稿说她暗恋季晏洲多年开始,阮念就每天转锦鲤,祈祷季氏公关部能早点上班。
现在终于……
丁心一脸复杂地望着她:“我也不知道该说你想多了还是想少了。”
她低下头,念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眼:“通过私人渠道,记者打探到季晏洲方的回应——那天阮念整夜和季晏洲在一起,绝对不是照片上的人。”
“整夜在一起”这五个字,像是在阮念脑海里噼里啪啦放烟花似的,轰得她大脑一片空荡荡。
她手指尖折了一半的纸星星掉落在地上,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在冗长的沉默之后,阮念终于回神了:“你说什么?”
“邱清效仿三年前她同门师姐的伎俩,伪装成两个月前的你,拍了一组疑似潜规则的照片想拉你下水。然后,季晏洲就这么回应了……”
这才短短半个小时,网上已经为此掀起轩然大波。
一大批因为阮念旗袍照而为颜值转粉的人嗷嗷着cp好甜,另一大批早就看不惯阮念的人正在不断地扒她的炒作黑历史。
双方骂得热火朝天。这样的讨论度甚至连现象级流量明星都很少有。
丁心的微博被卡退了七八次,到最后连最新内容都刷不出来了。
阮念一点都不知道季晏洲到底想做什么。
丁心说邱清伪装的是两个月前的她。
那个时候她甚至跟季晏洲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对记者说的话,显然是为了维护她而撒的谎。
可是,他真的不怕被人误会吗……
阮念捂着眼睛,生无可恋地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拨打了洪城的电话。但一遍又一遍之后,机械女音始终告诉她无人接听。
阮念不得不打开微博。她看着自己在这短短半个月内暴涨了九百万粉丝的账号,忍不住有些头疼。
她编辑了一条否认三连的微博:“不了解,不认识,不知情。”
这番话既是针对子虚乌有的爆料,更是针对季晏洲。
这段话发出去后,阮念将手机扔在一旁,鲤鱼打挺地坐直,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小脸严肃而真诚地喃喃道:
“季氏公关部早点澄清早点澄清早点澄清,快点有人辟谣那段话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
阮念的手机忽然叮铃一声。
阮念以为是洪城回了消息,立刻伸手去拿。
打开之后却是大大的一行字:“您的微博已被删除。删除原因备注:造谣。”
“……”阮念一阵错愕。
她将这条消息拿给丁心看。
丁心正在喝水,被呛得连咳了好几声:“凭什么说你造谣?别真是季晏洲哪个有权有势的对手想要借机抹黑他吧?可就算是这样,季晏洲也不应该放任谣言随便乱传啊。”
不但乱传,还把阮念的澄清给删掉了。
事情真是越想越不对劲。
阮念赤足蹲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丁心,我害怕……”
她现在的心情完全可以用忐忑不安来形容。
“等等,明天中午十一点半,孟毅召集了《旧梦》的所有参演人员提前开庆功宴,祝贺电影未播先火,然后,身为投资人,季晏洲会出席。”
阮念并没有太大的惊喜,她的声音像是天上飘浮的薄云,仿佛下一秒就会散去:“他真的会去吗?”
众所周知,季晏洲从来不屑于在这种场面露面。
唯一一次还是从天而降帮她解围。
丁心被她问得一愣,在思考片刻后答道:“可孟毅是真的跟我说的啊。他还刻意强调了季晏洲会来。这样,我们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阮念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那我现在早点睡觉。”
*
第二天正午,位于市中心的翡翠皇宫被剧组包了场。
演员们互相攀谈交流着,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正中央的男人身上。
季晏洲对那些或明或暗的勾|引毫不理会,一直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中的发卡。
孟毅站在他身边,有些心虚地道:“其实我也说不准阮念到底回不回来……前天她跟我们一起去清吧,几乎都没跟人说上几句,大概是不喜欢这种场合……”
季晏洲:“哦。”
他不冷不热的语调让孟毅有些头皮发凉。
而大门口,阮念一走进翡翠皇宫就看见了季晏洲。她连忙朝他小跑过来。
她似乎很匆忙,连妆都没化,小脸一片干干净净,只是眼下有很淡的黑眼圈,看上去昨晚没睡好。
阮念站定。
她不好意思直接质问,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杯柠檬汁,朝季晏洲轻轻举杯。
周围悄无声息地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准备看阮念的好戏。
这里除了阮念,没谁不知道季晏洲烟酒不沾。所以阮念的敬酒注定要落空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季晏洲竟然拿起了酒杯,碰碰阮念的杯沿,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阮念没空去留意那些交头接耳、或惊或诧的议论声,拉了拉他的衣袖:“可以说句悄悄话吗?”
她同季晏洲走到一旁,双手始终紧紧捏着裙摆。这是她紧张时惯用的动作。
季晏洲对她的情绪仿佛毫无察觉。
阮念深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昨天有人冒充你……”
“不是冒充。”
阮念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半分钟后,她才缓缓停住:“你你你你……真的是你发的吗?”
她吓得后退一步,差点就撞在墙上。
季晏洲不紧不慢地出声解释:“否则没人会信你的澄清。”
他说话时没有表情,却硬是让阮念觉得她是个知恩还不图报的大恶霸,而面前清贵的男人才是被她误解的小可怜。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会让人误会啊……”
“我在帮你。虽然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季晏洲淡淡地道。
这几句话过后,阮念将自己找他的目的统统忘得一干二净,还差点被他说服了。
等阮念离开翡翠皇宫后,才想起来自己仿佛有什么事情还没做……
丁心问:“你找季晏洲说清楚了吗?”
“我好像忘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能忘??你打算永远顶着‘第一个被季晏洲亲口承认一起过夜的女人’这个头衔吗?”丁心一脸震惊。
阮念的小脸也满是震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就被季晏洲岔开了话题……”甚至还很想给他说声对不起。
丁心无语凝噎:“行吧,我们明天再继续去找季晏洲。”
丁心已经计划好第二天去打探季晏洲的行踪。
但当天下午,阮念就见到了季晏洲。
而且是被洪城亲自带去的。
站在京淮医院的门口,阮念不知所措地问前面带路的洪城:“那个……季晏洲情况严重吗?”
“最开始我们以为是酒精中毒,但事实上病情比较复杂,挺严重的。”洪城一脸沉凝。
阮念吓得停住了脚步。
洪城生怕他把阮念给吓跑了,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已经慢慢好转,医生正在给季总下医嘱,其实问题也不是特别大。”
阮念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
根据洪城的说法,季晏洲住院是因为那半杯红酒。所以她责任最大。
可是她穷得一分钱也赔不起呀……
她犹犹豫豫地跟着洪城坐上了电梯,来到医院的顶楼。
顶楼很空,只有最里面的一间病房有灯。
洪城站定了,朝阮念露出友善的微笑:“阮小姐,你进去吧。季总一直在等你。”
……
病房内。
医生将病历单拿给了季晏洲:“季总,这些病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加上去的,你看还有没有什么要修改……”
季晏洲粗略地扫过:“就这样。”
阮念又经不起吓。
医生将病历单放在床头的同时,门恰好被敲响了。
门外,女孩子柔软的语调带着些颤音:“季晏洲,你在里面吗?”
“进来。”季晏洲微阖上眸。
阮念一进来,就看见季晏洲坐在病床上休憩,蓝白相间的病服让他看上去少了些冷冽,多了丝苍白。
似乎真的如同洪城所说,情况有点严重。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我不知道你会酒精中毒,我会想办法赔偿……”
阮念越说越底气不足。
季晏洲怎么可能稀罕她的赔偿?
男人睁开眼,似乎正在打量着她纠结的小表情,然后才幽幽道:“你不用赔偿,但我这几天需要你——”
“贴身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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