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能一觉睡到现在还要感谢这间屋子的隔光效果好，当他擦着半干的头发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被沙发上某个像是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身影吓了一跳。
阿瓦达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是石化，甚至没有呼吸和眨眼，她表情严肃，情绪低沉，任谁都能看出来她很不高兴。
“你跟小丑说话了？”杰森回去套了件T恤，然后走过来站在沙发旁边。
沙发桌上，小丑窝里的牛肉干不出意料的不见了，杰森嗤笑一声，他还以为小丑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要是把他自己饿死，那简直是为民除害！
小丑现在正躲到整个“房间”唯一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卫生间。
杰森撇撇嘴，无趣的收回视线，可是小姑娘并没有给他回答。
过了好长时间，阿瓦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神了多久，她的大脑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恢复清明，昨天晚上那个男孩深棕色向她求助的眼睛不断出现在眼前。
即便那只是男孩下意识的求救举动，并不指望她真的能做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原本真的有这个能力去做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男孩注视着她，而她要掩盖自己身份，出现犹豫的话，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么糟糕。
“小红，我好像做错事了。”小姑娘抿着嘴，朝窗户外面对面不远处停着的警车看去，一只手无意识的揉着自己的衣服角。
她把昨天晚上的事跟杰森说了。
除了在外面之外，阿瓦达很少会用小红这个称呼。除非她极度茫然，正需要一个像红头罩这样能拿主意的人。
就像现在。
“哦，别内疚了，你不可能阻止所有的事情，或许就在同一时间哥谭的其他地方也发生了一模一样的事情呢？这就是哥谭。”杰森的安慰简.单.粗.暴，好吧，这根本就不是安慰。
他伸手指着装着小丑的玻璃房：“喏，如果你是因为那个孩子而内疚，那你该去问问小丑，就看他杀死过多少人，而其中有多少孩子，可能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他用尽量无所谓的态度来充分说明一点：
这就是哥谭。
其实在小姑娘说要来哥谭的时候他就觉得她不该来，阿瓦达的单纯还有对不同人情世故却很耿直的品质，怎么看都不是适合在哥谭生存的样子。
世贸大厦就像纽约这座几乎没有什么阴霾的城市，也像是纽约的守护者复仇者联盟——那永远都是和哥谭不同的两个画风。
如果说纽约随处可见的是生机，那么哥谭就是无处不在的绝望。
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当然不是真实想法，而是故意说给小姑娘的，他想说的是这里本来就不适合她。
但其实不论是他还是老蝙蝠他们，估计永远都不会因为哥谭的这些“常态”而释怀。
阿瓦达却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倒若有所思。
哥谭为什么会和纽约差那么多？因为随处可见的超级罪犯？因为没有死刑？因为犯罪成本太低！
【所以你要加快城市协议的进度。】
哥谭适时出声。
有道理！她看向玻璃囚室里的小丑，觉得光是城市协议对像小丑这样的嘴炮玩家来说可能不大够，所以等签完协议再把整个哥谭的超级反派全部变小，以绝后患。
然后可以建立一个阿卡姆展馆，来震慑像昨天晚上那个人渣那样的普通罪犯们！
#再敢随意犯事就把你们缩小，和小丑关在一起。#
完美！
如果哥谭人知道几年之后哥谭推出的“阿卡姆生态自然博物馆”的起源在今天红头罩的几句话，估摸着都会很感谢这个他们哥谭的暴力黑.帮大佬。
阿瓦达的表情阴转晴，她抬头跟杰森真诚道谢：“谢谢你，小红，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
你知道你该怎么做了？我不知道！你可别冲动。
杰森想到阿瓦达那清奇的脑回路，想打死刚刚乱说话的自己。
他怎么就忘了她脑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样呢？
“好了，今天我们不是还要去宠物市场？我们走吧杰森。”小姑娘迫不及待的拽着杰森往外走。
杰森本来就不是很长的头发已经彻底干了，他干脆顺着她的力道被她拽出去，只来得及抓起桌子上的钥匙。
满街的尖叫，混乱的人群，还有从地底下钻出来，破坏路面四处疯狂生长挥舞着的绿色藤蔓。
以及中间站着的那个被植物托着的红发身材火辣的绿嘴唇的姑娘。
“很遗憾，能力原因只能选定在这个时间，”她毫不在乎那些四处乱窜的人群，但是一旦发现有人胆敢踩到藤蔓，原本并不是很有攻击力的藤蔓瞬间会长出无数个带毒的倒刺，这是瞬间致命的毒素。
“我知道小丑在红头罩手里，我不是很在乎他，但我可爱的哈莉，她正因为小丑的失踪而伤心，所以我决定帮她一把。”
藤蔓上开始迅速出现巨大而诡异的花骨朵，没人觉得如果这些花骨朵被打开会出现什么好事。
“我不管你们——哥谭的警察们，或者是蝙蝠侠，用什么办法找到红头罩，总之半个小时之后我要小丑完完整整的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们就来看看我这些可爱的宝贝里面到底有多少有趣的孢子。”
当杰森和阿瓦达走到附近的时候远远看到的就是这番宣誓。
当看到又一根藤蔓刺穿了一个倒在地上不小心碰到藤蔓的老者之后，阿瓦达决定做点什么。
这次她不会犹豫。
她目测了一下这里和那条“藤蔓街”的距离，在从哥谭那里得到消息，毒藤女的这些孢子对人类来说危害很大而且很不好搞之后，她转身郑重的叮嘱杰森：“这里我能搞定，不会有问题的相信我，她的攻击方式对我来说造不成任何伤害，给我五分钟。”
原本肌肉已经紧绷起来，开始想对策的杰森：“……”
然后他听到这姑娘犹豫一下，似乎是不太好意思，又补充一句：“但是在结束之后我可能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麻烦你。”
她完全不等杰森问什么，直接一伸手上次那个丑的要死的红色破布头罩出现在她手里，三两下套到脑袋上，然后安抚性的拍拍杰森，往出事的街区跑。
人流都在往外跑，一个小小的身影冷静沉着又坚定的往中心走格外明显，更何况她脑袋上套了一个小红头罩。
原本正收到毒藤女的要求，准备满城找红头罩，顺便求助蝙蝠侠的戈登局长被吓了一跳：“这是哪来的孩子？！”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因为惊吓而变了调。
这个时候哪个家长会不好好看着自己的孩子，还让她在头上套着一块破布？这是在cos红头罩吗？！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下一秒，这个小姑娘满不在乎的直接踩上了地上的藤蔓。
包括戈登在内，看着监控的所有人心脏几乎被吓得停跳。
几乎可以预见下一秒的血腥场景。
藤蔓伸出尖刺
它狠狠打在小姑娘身上！
没有鲜血，没有中毒，没有尸体——她狠狠抓住了还带着尖刺的藤蔓
藤蔓扎不破她的手，甚至被她握在手里，连挣扎都做不到，被她用力一握，像是吃痛似的瞬间老实下来。
眼尖的人甚至能看到藤蔓似乎被巨大的力道给挤出一些绿色的汁水
剧毒的绿色汁水顺着小姑娘白皙的手流下去，划过一道痕迹，对小姑娘一丁点伤害都没有。
目瞪口呆的所有人：“……”
就连毒藤女都变了脸色。
这是哪来的怪物？
阿瓦达不知道她吓住了多少人，她盯着毒藤女，用平缓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语调说：“你想见到小丑吗？放心，半个小时之内我肯定能让你见到。”
“你，还有你的植物们一起。”阿瓦达只是瞥了一眼摄像头的方向，然后直接变回自己本体的模样，“我收下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白天众目睽睽之下变成自己原本的样子。
四四方方的钢架结构大厦，长得不算多么有特点，纵向和横向比很大，如果还原到实际建筑的大小应该会很大，每个人看着都觉得眼熟，尤其是一些在纽约生活过的中年人。
“世贸大厦！我知道为什么眼熟了，你们看这像不像世贸大厦双子塔中的一个！”
当一位警察喊出句话的时候，原本只有四米的大厦突然变大变高……它悬在那条街区的上方，看上去遮天蔽日，巨大的建筑浮着随时压下来会造成多么恐怖的效果不言而喻。
摄像头渐渐只能看见整个大厦的一小个角落。
“快来这里，这里能看到！”
不只是警察，这一刻所有哥谭人都能看到那遮天蔽日的巨大建筑，过大的体量就像是巨大的怪兽站在哥谭中心。
它真的压下去了！
当巨大的建筑渐渐缩小，缩小到难以注意到的玩具大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原本毒藤女所在的那条街区所吸引。
那里空旷一片，除了满地的碎石之外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只剩下一具经久不散稍显稚嫩却掷地有声的女声：“如果谁还想救小丑，我，或者红头罩，我们随时欢迎。”
这不是嚣张，而是特别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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