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89.

    “想亲口向她询问事情的真相”

    那么真相是怎样的呢？

    那是一个雨夜。

    【就是这个孩子……听说她有个不错的个性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生活……】

    【真是完美的实验材料啊。】

    9岁的孩子掌握着强大的个性, 在尚不能轻松驾驭的情况下, 只能是任人宰割的肥肉，被敌人盯上悄悄抓走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强大的、使用时甚至会伤害到自己的力量被强制激发, 用仪器、用药物、用各种折磨人的手段, 居于社会阴影里的杂碎尽情的试验着增强个性的药物，然后某一天，终于自食其果。

    暴涨的[雷霆]毁了一切。

    摧毁了固定的仪器, 摧毁了所有试剂, 甚至摧毁了除了她自身以外的——所有人。

    【哦？这就是那个能让我感兴趣的小家伙吗……挺能干的嘛。】

    浑身漆黑的男人缓缓走进这个已经被毁坏的实验室, 地面积起了浑浊的雨水, 暗紫色的电花在水里恣意的流窜, 然而男人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被电击的痛苦，反倒是走近那个霍乱的根源, 缓缓的俯下身，用怜悯而高高在上的目光注视着因自身个性而痛苦的浑身抽搐的小孩。

    他勾起嘴角, 施舍般开口。

    【你被自己的个性折磨的很痛苦呢。】

    【你叫什么名字？】

    【告诉我的话……我就帮你摆脱这种痛苦哦……】

    【雷鹰吗……真是个好名字……】

    【你的个性十分强大, 不能够掌控反到伤了自己就太可惜了，就送你个［调节］吧。】

    ————

    【小朋友，你还好吗？这里发生了什么？】

    【……实验。】

    【抱歉……你受苦了，跟我们走吧……】

    【你们是来抓我的吗？】

    【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是我杀的。】

    ————

    这是个【个性社会】，80%以上的人拥有着被命名为【个性】的超能力, 【超常】变为【日常】以后, 犯罪也成为了一种日常。

    偷窃、抢劫、杀人——品尝了力量带来的快感后, 人心的险恶被尽情的挥霍，借助【个性】的便利肆意的干上一票发泄心中的欲望又或是险中求富，在获得了力量后不少人都拥有了这样做的勇气。而为了能够让这个社会重回安定，一帮被称为【英雄】的人，出现了。

    什么是英雄呢？有大作为，有大贡献的人，也许最开始的确是这样，那些挺身而出的人学习着漫画中的情节成为拯救他人的角色，他们被人们敬仰崇拜歌颂，但如果是现在——英雄，仅仅是一种高收入的【职业】罢了。

    并非是你做了什么足以冠上【英雄】的名号，而是只要你想，投个简历考个试就能应聘上岗。

    总之，由于【个性】的突然出现而变得越来越畸形的社会科技停滞不前，政府和警方渐渐处于边缘，每天活跃着的只有像是电影一样的【英雄抓捕罪犯】的情节。

    那么这个社会有变得安定了吗？

    若是让雷鹰来回答的话，没有。

    没有更系统有效的应对个性犯罪措施，没有更完善的英雄管理系统，没有更合理的个性使用规范，浪费高端力量在日常琐事，国家机器不能有效利用，把整个社会的安定系于一人，忽视虚假和平下虎视眈眈的恶意和各种隐患，群众对英雄情结的过分期待，群众眼中英雄形象的神化……

    就这漏洞百出的破社会，想要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看运气吧。

    你得运气好才不会遇上罪犯，你得运气好才会在遇上罪犯的时候有英雄来拯救，你还得运气好来的英雄个性强大能够真的救得了你，不然遇上罪犯就他妈等死。自保？屁，以前遇上罪犯挥拳抡刀子还行，现在都他妈是【个性犯罪】，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拳头刀子管用？

    嗯？你说什么？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个性正当防卫自保？

    哈，因为除了英雄，人们被禁止使用个性【伤害】他人啊，就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得掂量掂量违法的后果，更别提现在的人们满脑子［英雄会来解决］，有没有拔刀相助的念头都不一定。

    再悄悄告诉你，警察也不能用个性，又或者说警察里，也没有个性强大的人。

    所以如今的英雄早已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英雄，警方也不是能起到有效作用的警方，恶行得不到威慑，罪行得不到有力的惩治，犯罪者们都有了【犯罪也没什么大不了说不定就成了，反正英雄和警方也不都是那么厉害】的念头，于是这样一个可以说全靠英雄事务所——说白了某种意义上的民间组织维系社会的安定，出现层出不穷的悲剧，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雷鹰就是悲剧之一。她只是运气太差了而已。所以她只是想活下去，只是想自保，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英雄无用，人可自救】

    得出这样的想法，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

    警方。

    “塚内警官，雄英校长发来的邮件已经打印下来了！”

    “警官！网监小组那边有进展了！”

    “警官！关于学生的证词，有新的发现！”

    “敌联盟老窝已经核实！”

    “呼……立刻按照计划行动！”

    “是！”

    塚内办公室的电话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停过，各个部门的警员拿着资料来回穿梭，每一个部门都被充分调动，在这样一个总是被人们嘲讽【警方就是罪犯接收处】的社会现状，这一次的行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对警方至关重要。

    而在确定了这次的行动计划之后，一条又一条的好消息接踵而至，塚内已经万分确信这次行动的必胜无疑。

    “警官，会议室准备好了。”

    “我马上到。”

    塚内拿着最终计划来到会议室，看到台下的人时先是默默感慨一句。

    “还真是来了一帮不得了的狠角色啊……”

    警方各个大人物、英雄排行榜上有名有姓的职业英雄，可以说目前能够调动的最高端力量皆因此次事件齐聚一堂，而作为此次行动的负责人，塚内正直大踏步走至台上，打开投影，冷静而坚定的开口：“那么作战会议开始了。”

    *

    医院。

    夜幕终于降临，哪怕被同伴阻止、哪怕事后会被老师批评，仍下定了决心的小英雄们在医院的门口集合，他们彼此交换坚定的眼神，正要出发的时候最后一个伙伴也走上前，握紧拳头沉声说：

    “如果一定要去的话……也带上我一个吧。”

    *

    雄英记者发布会。

    难得刮了胡子绑起头发穿上西装的相泽消太坐在雄英新闻发布会的座位上，冷脸面对着台下可能不怀好意的□□短炮，哪怕内心其实更想去敌联盟的老巢发挥一名英雄真正的作用，他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和布拉德金、根津校长一同面对这些让他无比反感的媒体。

    “在此——我们为由于校方疏忽而导致英雄科一年级28名学生遭遇不测，以及作为培养英雄的正规机构却对敌人估计不足抑制引发社会不安一事致以诚挚的歉意，真的非常抱歉。”

    台下的记者站起身，发出第一个质问，“我是NHA的记着，刚才贵校老师所说遭遇不测的28名学生也包括那位背负着犯罪履历疑似敌人卧底的【万间雷鹰】吗？请问贵校是怎么看待她的又要怎么向大家交代曾特招这样一位劣迹斑斑的学生呢？她是否有暴力倾向，是否真的是敌人的卧底，请您告诉我们断定万间还有未来的证据。”

    还真是来势汹汹。

    布拉德金头上狂冒冷汗，生怕厌恶媒体的相泽消太一个暴起，但是相泽消太只是冷静而克制的站起身，回答：

    “当然。”

    相泽消太漆黑的眼底燃烧着汹涌的怒火，他的声音充满压抑的冷意，亦有不容辩驳的坚持，“在警方没有下定任何的结论之前，万间雷鹰始终是我校学生。作为一所学校，始终坚守着教书育人的准则，如果万间雷鹰真的是敌人，那么她势必会受到惩罚，但如果她是冤枉，我们雄英会接纳她一切过往。接纳她的错误、接纳她的动摇、接纳她的迷惘、接纳她的不安，然后为她指明正确的方向，成为一个值得所有人肯定的人。”

    “这才是学校。”

    心操人奏曾经说，只要给她足够的信任让她感到安心就可以了。

    那么现在，雷鹰你看到了吗？

    *

    “啪嗒”一声轻响，电视屏幕被关闭，死柄木放下遥控器，转过身看向被绑在凳子上的爆豪。

    “我再说一次，雄英英雄科的爆豪胜己，要不要，成为我的伙伴？”

    冷汗滑落爆豪的额角，他裂开嘴，赤红的眼睛毫不认输的瞪着死柄木，“梦话等睡醒再说吧。”

    “ 嘭——”

    隔壁的房间此时传来一声巨响，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头上缠着绷带的无极赖勾起嘴角哼笑一声，死柄木隐藏在阴影里的猩红双眼微微眯起，

    “哦呀……看来是我们的伙伴醒来了哦？”

    所有的齿轮均已就位，命运朝着既定的方向奔流不停，这个以[个性]为中心的社会活跃着的[英雄]和[敌人]，在此刻共赴漩涡。而那场被无数人铭记的【神野之战】也在此刻正式拉开序幕——

    是日月的陨落，亦是群星的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