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的秋猎终于结束。
谢昭昭侧身躺着,头枕在软靠上。秋猎已经结束好几日了,谢濡霈被在宗祠罚跪,谢承允领了十鞭子也正躺着养伤,没法子再蹦跶了,倒是让谢昭昭难得清闲了几天。
谢昭昭心里委屈地扁扁嘴,谢濡霈和谢承允是受了罚了,可是自己也受了罚,这腿现在还疼着呢!
“殿下,皇后娘娘来了。”水卉上前轻声提醒道。
“母后?”谢昭昭垂着眼帘,想起了她这个还未曾谋面的母后。她穿书也有些日子了,皇后之前在大悲寺焚香祈福,后来谢昭昭随着惠乐帝秋猎,皇后则留在皇宫中镇守宫廷,所以俩人一直未曾碰面。
皇后本名霍成君,小名皎皎。出生武将世家,从小随父习武参军,十七岁嫁给惠乐帝,后来一路伴着他打下了这天下。二十五岁登基为后,二十六岁生下谢琅琅,谢琅琅周岁便被立为太子。二十八岁生下谢昭昭,赐封号嘉仪。起初惠乐帝和皇后也是恩爱过一段的,不然也不会给一双子女按着皇后的小名来,起名琅琅和昭昭了。只是后来后宫充盈,帝后貌合神离,直至四十七岁太子被废,霍成君被废黜中宫之位,囚于坤宁宫中。
原书里皇后是个性子十分刚强的人,手腕强硬可谓是女子中的铮铮铁血,谢昭昭的泼辣性子倒有几分像皇后年轻时。皇后最在意的便是谢琅琅,从小对他极为严厉苛刻,若谢琅琅稍有差错,便会呵斥或是杖打。只要是和谢琅琅有关的事情,她都可以不择手段。
谢昭昭匆匆穿上鞋前去大厅迎接皇后,初见皇后,她心中也很是忐忑。
她抬眼瞧见那座上的宫装妇人,心神骤然一震。眼前的中年妇人身着大红拖地宫装,衣身上用凤凰金丝绣着一只只金凤,描龙画凤,栩栩如生,端庄而厚重。泼墨的头发绾着最沉重的朝凤髻,正中盘着凤凰于飞的琉璃金冠,她的眼眸微微上扬,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柔情似水,有的只是一股沧桑肃杀之意,沉重之气扑面而来,如同无形中卷了无数风刃,令人喘不过气。
“母后。”谢昭昭愣愣的唤了一声。
皇后凤眼深沉如古井,仿佛泛不起一丝波澜,“李太医,你去给昭昭瞧瞧伤。”
“殿下。”李太医上前行礼,看过谢昭昭的伤势后开口道,“殿下伤势已无大碍,只需再涂抹几日药膏,便可大好了。”
“嗯。”皇后从鼻腔里应了一声,李太医就躬身倒退出去了。
谢昭昭可不敢再皇后面前撒娇,她扪心自问自己没那么强的心理素质,做不到像对待谢琅琅一样对待皇后。
“你好像很紧张。”皇后凌然的声音传入谢昭昭耳中,炸起一道平地惊雷。
若说谁对一个人最了解,那一定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若是被皇后知道,谢昭昭内里已经换了芯,那她真的就要死到临头了。可是原书里根本就没有写过谢昭昭和皇后的母女时光,毕竟本来就是炮灰,自然着墨不多。
“母后,昭昭方才做噩梦了,一时还没有缓过神。”谢昭昭只得硬着头皮胡编乱造。
皇后深邃幽深的目光直盯得谢昭昭心里发毛,头皮发麻,背后更是密密沁了一层细汗。好在不多时,皇后就收回了目光,谢昭昭这才在心中长舒一口气。
“听说秋猎发生了许多事,你连谢承允都斗不过?”皇后语气平淡,可谢昭昭却还是听出了不满。
“唔……可是谢承允他也没讨了好去。”谢昭昭壮着胆子回了一句。
“无用。”皇后轻吞慢吐,传到谢昭昭的耳里却是如天惊石破,她刚歇下的细汗又层层的冒了出来,微微垂着头,面上不敢有半点异样。
皇后身边的女官伸手扶住她的小臂,轻轻托着皇后从座上站起身来,皇后目不斜视的走到殿门前,又从口中悠悠吐出一句话。
“若是这点事都要母后替你处理,那你真是太令母后失望了。”
待皇后走后,谢昭昭硬是咕噜咕噜灌了三大杯茶水,才堪堪平复了心绪。和皇后呆在一起一分一秒,都好比和人对弈,太耗心神了,以后还是能躲便躲着吧。
谢昭昭心中感叹,谢琅琅在这种环境下还能长成一个身心健康的君子,真真是难为他了。
她怀里抱着豆豆,纤细的玉指中拿着猫食尽心的伺候着她的猫主子。豆豆这小家伙着实是疲懒,一天除了吃喝就是眯着眼打盹,谢昭昭再怎么逗它,也完全不给半点脸面。
水卉手上端着一盘龙凤描金攒盒,配上一碗椰子盏并如意糕上前,浅笑着,“殿下,今日的点心可是费了心的。”
谢昭昭随即放下手中的豆豆,命人取了水净了手后,才捻起一颗蜜饯金枣尝了一口,蜜饯香甜蜜软,入口即化,她点点头说,“看来这些个厨子的确用了心思的。”
水卉捧起椰子盏给谢昭昭喝了一勺,笑着说,“知道殿下爱吃点心,可不得变着法讨殿下欢心么。”
谢昭昭复又点点头,“有赏。”又吃了几块蜜饯,喝完一碗椰子盏后,开口道,“谢濡霈在宗祠跪了几日了?”
水卉算了算日子,回道,“殿下,今日是第六日了。”
谢昭昭从小宫女手里抱过豆豆,露出一个憋着坏意的娇笑,“走,我们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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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卉替谢昭昭撑着伞遮阳,生怕秋日的太阳把这娇娇女子给晒着了。
谢昭昭在步撵上支着小脑袋,百无聊赖,日常回忆着原书的剧情,虽然她穿过来之后剧情好像有了些变化,但大体应该是不变的。
原书里书慕凝斩获了谢承允这第一个裙下之臣,其余的NPC都是在观澜书院斩获的,几乎是把观澜书院所有的男NPC打了个通关。
书慕凝凭借出色的外貌以及温柔善良的白莲花属性,在观澜书院中人缘甚好,更是在书院五年一度的院试中取得了甲优的成绩,自此声名更盛,不少人推崇,外人皆道其不仅美似天仙,更是蕙心纨质,才貌双全,于是书慕凝正式迎来了属于她的时代。
观澜书院是世家子弟学习的地方,凡是有资格入学的皆是五品以上官员子弟,月进学五日方休两日,进学期间需入住书院,不可回府。
皇室自有自己的夫子教导,所以谢昭昭他们不必去书院学习。
但是……她必须要去观澜书院!
要扳倒白莲花嘛,光实力压制不够爽,让她声名狼藉,一层层撕开她的伪善的面具才够爽。
想想都,神清气爽。
谢昭昭怀里的豆豆打了个哈欠,她也跟着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好在一行人已经到了。
水卉扶着谢昭昭走下步撵,一行人不紧不慢的朝着宗祠大门走去。
“殿下,那好像是四公主的贴身婢女秋云。”水卉瞧见墙角处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当即小声说道。
谢昭昭拂起鬓角的碎发拢在耳后,抬眼望去,那秋云正好也瞧见了谢昭昭一群人,神色慌乱转身就欲跑开,谢昭昭一声呵斥,“抓住她!”
谢昭昭身后的宫人们得了令,干劲十足的就往那秋云方向跑。跟着这样的主子就是好啊,不只后台硬,人还不怂,自个在底下当着差,走出去那都是威风凛凛的,哪个小宫女小太监不俱上三分?
秋云慌乱逃窜,脚下一个不慎就崴了一跤,顿时被前去围捕的宫人们抓了个正着。
谢昭昭抱着豆豆,居高临下,“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秋云被掣肘着臂膀,跪在地上,额头上沁满了冷汗,“奴婢……奴婢是……是……”
秋云结结巴巴半天也没是出个所以然。
谢昭昭眉头一挑,手里的猫主子嫌抱的不够舒服,抗议的叫了一声。她手下安抚着猫主子,开口道,“你们两个,去宗祠看看。”
“是。”两名小太监应声前去,不一会就回来了,“殿下,四公主……不在宗祠。”
不在宗祠?谢昭昭心中冷笑,谢濡霈倒是胆子不小,罚跪还敢偷偷溜出去,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送把柄么。
谢昭昭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谢濡霈都敢杀她了,她未必还顾念什么姐妹情谊?况且原书里,谢濡霈可没少给她下绊子,谢昭昭失势后也没少落井下石。
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让谢濡霈再受些罪,还是够了的。
“说,四公主去哪了?”水卉撑起掌宫宫女的门面,气势凶悍。
“奴婢……奴婢不知。”秋云心中慌的要死,口风却严实着。
“不说?你可知四公主是被陛下下旨罚跪在宗祠的,若是让陛下知道四公主跑了……”水卉瞪着秋云,试图恐吓她。
秋云焦急地摇了摇头,望着谢昭昭口中辩驳,“奴婢真的不知道啊,殿下。”
谢昭昭心中纳闷,难道她看上去是一个很好糊弄的人?
“水卉,掌嘴。”
还是掌嘴好使啊,何必浪费口舌。
“啪啪。”耳光接触脸颊的声音响的清脆,水卉这些日子倒也抽出了经验了,自个总结出了一个如何使劲既不怎么费力,还打的结实的法子。
“殿下,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道。”秋云哭哭啼啼,始终不肯说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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