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谢昭昭的目光就被一个人吸引了。
那人身下骑着一匹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正与天地争锋。一身气质卓越不凡,宛如一块无瑕美玉铸造的玉人,鼻若悬胆,眉目如画,他的眼眸很淡,淡然的目光不曾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如月光一般清冷淡漠。
男子纵马奔驰的一瞬,无论是谢昭昭,还是她身旁的一群大臣女儿们,全部都被那飞扬的人影吸引住了所有目光,苍茫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一个策马奔腾的人影,正是应了那一句,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只是,那些贵女们只是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和娇羞,而后又齐齐转开视线,低眉顺眼,不敢再看。
不是她们不想看,实在是有心无胆。
策马的男子正是谢昭昭的未婚夫婿------傅昀宁。
傅昀宁是宣平候的独子,天资聪颖,满腹经纶,更是生的异常俊美,霞姿月韵,是都城多少未出阁女儿家的心中王郎。
只可惜……也不知是不是傅小侯爷命中该有的劫难,如此一个惊艳绝伦的玉人竟被草包一般的谢昭昭看上了。皇上疼爱谢昭昭天下皆知,得知爱女心悦于傅小侯爷,当下就下旨给俩人赐了婚。
只是傅小侯爷生性冷淡,对谢昭昭恭敬有礼,却不曾有半分亲近过。
傅小侯爷一视同仁的态度,直接刺激了谢昭昭变态的占有欲,平日里但凡哪家姑娘多看了傅小侯爷一眼,或和他多说过一句话,谢昭昭轻则言语讥讽,重则出手伤人。所以不管多少女子心中爱慕着傅昀宁,却没有一个人敢生出点旁的心思,就算是看,也只敢趁谢昭昭不注意悄悄瞧上一眼。
众贵女悄悄用眼角余光去瞧谢昭昭的脸色,以免方才自己看傅小侯爷的一幕被她看了去,谁知谢昭昭竟不似往日那般流露出痴迷之色,眼眸中清明无比,众女心生奇怪,莫不是今日谢昭昭转了性子?
依谢昭昭以往的性子,这会早就迫不及待的缠上去了,哪里会像今日这般,只定定的站在原地打量。
谢昭昭第一眼看到傅昀宁时,在现代看过无数明星的她,眼眸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艳。
她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脑海中回忆着原书中关于傅昀宁的一切。傅昀宁无疑是全书中最出色的一个人物,即使那不过是一本女版NP小黄文,却丝毫不掩他的光芒。
能让这么多人为之疯狂,引来如此多浪蝶狂蜂的人,她怎么着也得去凑个热闹。
谢昭昭拿过马鞭,翻身上马朝着傅昀宁疾驰而去。
看到谢昭昭的动作,众贵女心中嗤笑,果然还是本性不改,看到傅小侯爷就不要脸皮的贴上去了。
傅昀宁见着谢昭昭的举动,心中暗自悔恨,就不该一时忘形出风头,这个谢昭昭简直阴魂不散,也不知道现在掉头就走还来不来的及?
最终,他只能向现实妥协,他手中的缰绳紧了紧,勒停了身下的马儿。
“傅小侯爷。”谢昭昭眼角轻扬,声调平淡。
傅昀宁心中抓狂,面上依旧是千年冰山,恭敬有礼,“公主殿下。”
谢昭昭眼中审视的意味很明显,她凤眼轻扫,静静的打量着这个原书中惊艳绝伦的人物。当这个人真真切切的站在她眼前时,她才理解了原书中描写傅昀宁的那句话。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读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傅小侯爷真真好姿色。”谢昭昭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傅昀宁嘴角微微抽搐,好险要保不住自己的高冷面具。
罢了,随她说去吧,又不掉二两肉。
谢昭昭浅浅一笑,像两叶嫣红的花瓣微微合在一起,只从嘴角透出一丝笑意。她握紧手中缰绳,调转马头,身下马儿纵身一跃,只给这片天地留下了一个火红的背影。
傅昀宁一头雾水的望着谢昭昭的潇洒的背影,不对劲啊,今日她居然没有对自己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了?
这……
傅昀宁心中一惊,谢昭昭不再缠着自己不是好事么?为何自己要在这里瞎琢磨?到底是她吃错药了,还是自己吃错药了?
咳咳,傅昀宁敛住眼眸中的情绪,脸上高冷的面具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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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乐帝在一众大臣的簇拥下,登上了布围内的高台,高台下是众大臣的家眷和数千严阵以待的将士。看着台下整齐列队的将士,惠乐帝心中欣慰,接过宫人手中的酒樽,一口饮尽。
祭祀结束,狩猎正式开始。
谢昭昭策马行在最前方,她身后跟了十余名身手不凡的侍卫保护她。
密林中,野兔野鹿随处可见。谢昭昭伸手接过侍卫递来的箭羽,搭上虎筋弦,瞄准了不远处正在吃草的一只兔子。秋月弓圆,箭发如飞电,精准的射在兔子的后脚处。
见射中了猎物,谢昭昭兴奋地惊呼出声,脸上的笑容如骄阳般明媚动人,眉间的落梅仿若活了一般,摇曳生姿。
穿过来之前,谢昭昭的家族也算是上流社会,家里不仅给她安排了钢琴,绘画课之类的文艺课程,还让她学了马术,击剑,射击等课程,加之原身从小到大就有习得这些课程,所以她虽不算样样精通,却比一般人强上不少。
她雀跃的看着侍卫带过来的小兔子,心里的小得意全都展现在脸上。她命人将小兔子装在竹篓里,然后继续向着密林深处前行。
一行人没走多远,谢昭昭就看见了一个令她极度不喜的人。
她搭起手中弓箭,直奔那人的目标而去,手起箭落,代表着她身份的箭羽就落在了那只正逃命奔跑的小鹿腹上。
“谢昭昭!”谢承允青筋暴起,他就知道又是她!
谢昭昭眉尾轻挑,嘴角微扬,眼眸中满是桀骜不驯,张扬到让人无法呼吸。
“三皇弟。”
谢承允暴跳如雷,“那是我的猎物!”
“是吗?”谢昭昭看着侍卫手中的小鹿,指着小鹿身上那刻着“昭”字的箭矢说,“可射在它身上的箭,却是我的。”
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谢承允就像是□□,谢昭昭轻轻一点,就燃了。
“三皇子!”谢承允身旁的侍卫突然惊呼出声,闪身上前死死抓住谢承允搭箭的手,箭尖的位置竟是指向谢昭昭。
“别拦我!”谢承允已经要发疯了,这个女人又欺负他!从小到大,自己不知挨过她多少打,背过多少次黑锅!他也是她的弟弟,为什么她眼里只有谢琅琅!自己才是父皇的儿子,为什么父皇老是向着她!为什么父皇的眼里只有谢琅琅!
心中疯狂滋长的嫉妒让谢承允忍不住想要嗜血的冲动,他太阳穴青筋暴起,眼神骇人。
谢昭昭坐在马背上心里毫无波澜,她唇角微弯,眼眸冰寒。她可不担心谢承允会射伤她,因为他根本就不敢。
这个人以后会害了她,会害了皇后,也会害了谢琅琅。
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人,谢昭昭眼眸中的寒冷凝结成霜,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谢琅琅!
在现代,谢昭昭的父母为了打拼事业,很少陪伴在她身边,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机会体会那点淡薄的亲情。穿到了书里之后,惠乐帝虽然宠爱她,但她知道那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违背他。皇后宠爱她,但为了儿子也可以放弃她。只有谢琅琅,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哪怕是粉身。
谢昭昭心中冷笑,口中的话语咄咄逼人,“谢承允,你是想杀害你的亲姐姐?”
谢承允愤怒的面庞扭曲成了一种可怖的程度,疯狂的嫉妒像野兽一般吞噬着他的心,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身旁的侍卫死死拉住他,小声的劝解。
眼前女子那讥讽的眼眸,轻蔑的笑意如一道重拳,深深的锤在他的心口。
这一幕就如同他过去一场场挥不去的噩梦一样,一样上扬而迷人的眼角,一样微勾却冰冷的唇角,一样的趾高气昂,不屑一顾。
“三皇子,你一定要冷静,万不可鲁莽!”谢承允身旁的一年长侍卫焦急的在他身旁劝解,不管谢昭昭有多么的可恶,可她是谢承允的亲姐姐,若是杀了亲姐,只怕谢承允这一辈子也无法再觊觎那个位置了。
“殿下!”
属下一声声急切的呼唤终于唤回了谢承允的一丝理智,他握紧了手中的弯弓,冷冷的望了一眼谢昭昭。
风吹起她散落的发丝,乌黑的发丝飘扬在她雪白惊艳的面庞前,美的那么的-----盛气凌人。
望着谢承允策马狂奔而去的背影,谢昭昭心中一阵冷意。
谢承允……
请多指教。
也不知方才的事情勾起了谢昭昭心里的什么情绪,只见她挥动手中的马鞭,疾驰而去。
她的骑术精湛,竟将护卫在她身后的侍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也不知策马狂奔了多久,谢昭昭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郁气终于消散了。她这才勒紧缰绳,向周围看去。
此时她的四周全是茂密的树木,密密层层,枝丫交错,就连阳光也只能透过铺天盖地的枝叶微微的洒落下来。
“有没有人!”谢昭昭尝试着呼唤了一声。
回答她的除了树叶沙沙的响声和野兽的嘶吼声,再无其他人声。
谢昭昭指尖收拢,有些害怕地握上了手中的弓箭。
皇家猎场内,每个地方都是有人巡逻把守的。
而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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