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刘毅为了不让最近越发担惊受怕神经虚弱的花氏发现钟珐这碍心的事儿,便约好了方术、三个徒弟一起在他的秘密基地聚会,商量如何对付钟珐。
方术狂拽拽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觉得直接让他现在功成身退,后半辈子养尊处优过老太爷的生活就挺好的。”言下之意要用医术整钟珐他丫的不能自理了。
“那不行!若你日后要在医途大放光彩,就不能这样做。”
刘毅断然秒拒。这样操作太过后患无穷,也危险,万一哪里出错,要了钟珐性命,方术怎么能承担的了。
方术:“那我不管啦,你自己决定哼?”
“不能要他性命。”刘毅道,“不值得为他脏了你们的手,你们都还是少年,是来日的明珠,何必付出如此大代价与钟珐这昨日黄花玉石俱焚?玉石与瓦砾拼搏是不可取的。”
孙子曰: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又曰,出其所必趋,趋其所不意。刘毅决定贯彻大兵法师他老人家的至理名言。
他道:“要对付钟珐,其实也简单,只是我们都还太小,所以显得为难。
我分析,钟珐的优势便在于他是成人,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而且他妻子娘家与县衙有关系。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使用离间计和心理战。
第一,离间计要做的就是分化对手,激化对方内部矛盾制造内乱,断其羽翼。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谋攻抵消对方的优势——秀才娘子。钟珐娘子与钟珐只有六个女儿,难道他就没有什么别的想头?”
“想头,什么想头?”郑耀先追问。
刘毅示意,“阿翔……”
凌翔起身掏出怀里的一个小布包。
大家看着他们奇怪的举动,仓蚕道:“这是什么?”
“这是阿翔跟着钟珐发现的一样有力证据”随着刘毅话音,凌翔一层一层打开布包。
“自从师傅得了方大哥的消息,我便紧盯着钟珐一家。原本之前那黄寡妇日日侯在家中,出门也只是往锦罗绣庄去,我跟了几月也不见什么异样。盯着他家,不但发现钟家娘子与黄寡妇关系好,这钟秀才居然也……”
凌翔说不下去,拉长舌头,一指地上的布包,不好意思地道,“你们自己看。”
敞开的布包里有两样东西:一条素色肚兜,中间绣了满片大红大绿的桃花。还有一件男人的亵裤。
方术本来正生刘毅闷气,闻言实在忍不住转头偷看,不禁惊讶道,“你们的意思……这是钟秀才和黄寡妇,他们……”
“嗯。阿翔亲眼目睹”
一开始黄寡妇到绣庄卖绣品,与妇人们谈话聊天,凌翔根本没发现什么异常。
后来知道钟家有问题,钟娘子也时常去锦罗绣庄与黄寡妇聊家常,才知道黄寡妇的问题从何而来。可凌翔没想到,再跟着钟秀才,竟然还会发现他的私情。
钟秀才常来往于乌镇,每次都要往锦罗绣庄隔壁的石记茶楼听评书两个时辰,而那黄寡妇则常常到锦罗绣庄里面一待就一两个时辰。
一次是巧合,总不至于次次都是,终于被凌翔发现问题。
因绣庄来往都是女子,他便乔装成厮波(在酒楼、妓院等娱乐场所服伺酒客,献果子、香药给客人来索要赏钱的人)混进茶楼,终于抓住钟珐把柄。
仓蚕道:“能确定是他们的吗?”看凌翔点头,他用树枝夹起道“还是让阿耀来看看有没有记号,阿翔比较粗心,可能没检查。”
凌翔努力克服羞耻道“阿蚕,你能快点放下吗?师傅早就提醒过了”
“哦~难怪你脸红么~”方术哈哈大笑。
笑过一场,见方术不再别扭,刘毅接着讲述:“这第二,心理战,我的想法是打破钟珐的信心,让他再也没有勇气来与我父亲较量,给我们添麻烦。没有了底气、自信,即便他有秀才功名也不足为惧。”
方术道:“还可以利用舆论。”
刘毅锤拳,“对,没错。还可以用舆论淹没他。”
仓蚕问:“师傅说的很对,可是具体手段师傅预备要如何做?”
“来,大家过来。到时候……”刘毅聚拢几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与众人定下小计。
“那我们的基本计划就这样,如果谁有新的想法都记得告诉我。”刘毅总结。
几个人商量好便下山,走到半路,正撞见蒋二娘子徘徊在道口。
“大郎弟弟,你……”
“怎么了,二娘子?”
蒋二娘子握紧双手,道:“我见你们好似在商量什么事?大郎,你,刘叔不在家,你可不要被人哄去做坏事。”
她本来一早要拾柴火去,正见他们几个小子蹑手蹑脚往坟场里走,形迹可疑,保不成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儿。她悄悄瞪一眼方术。
刘毅心头发暖,道:“二娘子,多谢你关心,我知道好歹,不会有事的。”
蒋二叔家人都很知恩图报,刘父出了远门,一直非常照顾花氏和刘毅。蒋二叔还每晚都来刘家转几圈才回家睡觉。
“哼!”方术知道她是针对自己,不由愤愤。
“二娘子放心吧,方兄也是很好的”刘毅看他们两个眉眼官司,也为方术作证。
“那好吧,你们一定要记得啊”
蒋二娘子看他们走远,不由暗暗决定这段日子要多多看牢他们。
“刘先生(在古代是对年长有德业者的敬称。有时,也泛用为对人的敬称),您吃鱼吗?”
杨庚钓上来一条大鲤鱼,耿冲兴冲冲地跑来询问。来之前日夜兼程赶路,可没有时间玩这些。
刘林想起来路,六人合聚,感情真挚,彼此相投,谈天说地,畅聊人生理想,好不快乐!
如今回程冯峰被褫夺功名不知去向,莫登、颜俊、姚菱、重德都道无颜回乡,唯只剩下他一个因放心不下妻儿,独自返程。想到此处不禁潸然泪下。
耿冲慌脚鸡似的,忙道“可是我哪里冲撞了先生?先生你是不爱吃鱼吗?”
这几日刘林已经用他的人格魅力收服了耿冲,耿冲可不像之前那样懒怠,很是尊重刘林。
刘林抽出手帕拭泪,道“无事,与你无关。只是想起了上次经过这里的情景,一时心绪难平而已”
耿冲自认粗人,难以理解先生的想法:来过就来过呗,有什么好泪的,来的人可太多了,难不成都似这样来一次哭一场?
不过他的小聪明可不少,便道:“先生,这还有几日便要到家了,您可不能神情憔悴的回家啊,那不是让娘子与小郎担心么?您呀,还是快与我出去放松放松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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