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衍不明白,为何厌恶与渴求这两种表情,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脸上。陆子意直视他时,眼中都是一言难尽的憎恶,可当他的视线下移时……目光中却有无法掩饰的炽热。这炽热殷衍再了解不过。他有理由相信,此刻他一定在用同样甚至更甚的目光看陆子意……
石洞的空气仿佛变得黏腻。殷衍勉强撑着理智,哑声缓缓道:“知道我变态,便不要招惹我。”
陆子意呵呵一笑:“我便是招你了,你又待如何?”他躬身凑近殷衍,唇几乎要贴上他的眼,就在那噬人的目光下,轻声细语:“你又待如何?将我关起来,操上十天半月么?”
说完这话,陆子意直起身。他扔了手中鞭子,嘴角挂起讥诮的笑,却是扯开腰带扒下衣衫:“我怕你哦——”
衣裳落下,少年如玉无瑕的身体彻底展现在殷衍身前。殷衍双目泛红呼吸粗重,长期压制的心火以摧枯拉朽之势吞没理智。他死死盯着陆子意,再无法掩盖他的欲望与贪婪,那目光仿佛要将人剥皮拆骨生吞下肚一般。
陆子意又露出了那种憎恶的神色,抬脚就是一踢!殷衍便被飞来的鞋底砸中。男人脸上一个灰扑扑的鞋印,却也不擦,只是沙声道:“不怕,甚好。”
这句话说得温和又缓慢,对衬着几欲燃烧的氛围,显得格外诡异,也因此格外渗人。陆子意却毫不理会,抬腿爬上石床……就坐去了殷衍腿上!
少年的大腿与他紧紧相贴,殷衍猛然伸手,用力箍住陆子意的腰,凶狠吻了上去!陆子意没有反抗,甚至张唇迎合了他。殷衍只觉胸膛中有什么炸了开来,劈头盖脸的灼热,糊得他整颗心都炽烈难耐。不久前破土出芽的贪念气息奄奄几日,此时突然振奋,强势扎根于血肉,绵延出粗壮的枝芽!
什么冷静什么理智,全部被抛之脑后!殷衍完全无法思考,只能顺从本能,饥渴地亲近觊觎已久的人。这是殷衍妄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他的行动生疏又熟悉,只恨不能将陆子意整个囫囵吞进肚里。他箍住陆子意的手不自觉收紧,亲吻几乎变成了撕咬,却忽觉胸前狠狠一痛!
殷衍痛得身体都抽搐了下!他本能放松了钳制,便感觉陆子意抱住他的脑袋猛然用力!将他的后脑重重撞在了石壁上!
殷衍喘着粗气靠着石壁,感觉到后脑有温热的液体溢出,竟是撞出血了。他看向陆子意,才发现少年手上都是黏糊糊的血肉,而他胸口的鞭伤已经被抠烂。陆子意嘴唇被他咬肿了,红得格外好看。少年浑不在意,伸舌将手指上的暗红舔净,对着稍稍恢复清明的殷衍晃了晃手指:“哎呀,实在抱歉,我又‘不小心’把你弄伤啦。”
他舔手指的模样太勾人,殷衍立时什么也不计较了。陆子意也不等待他回应,不知从哪摸出个小瓷瓶,扶着殷衍的肩膀半蹲起,手指在瓶里抹了些药膏,就朝自己身下探去!
这本不该是件舒服的事,可陆子意做起来却似乎很享受,双眼微阖,神情沉醉而迷离。殷衍盯着那手指进进出出,头脑晕眩喉头发干,涨得愈发难耐,却见陆子意视线无意落在他脸上,忽然便沉了脸,骂道:“碍眼!”
他拽来一旁的衣裳,劈头盖脸砸去殷衍头上!复又将锁链一扯,殷衍双手便被吊去了石壁上。殷衍行动被制视线受阻,焦躁瞬间升级为狂暴,却犹自克制,强压着暴走的情绪,嘶声道:“子意别遮,让我看看……”
陆子意却觉这头套实在神清气爽,哈哈大笑,也不再折腾,探身便坐了下去!
陆子意前世的第一次毫无美好可言,只有生不如死无边无尽的痛苦。可现下许是药物作用,适应起来竟不那么艰难。几番缓慢试探后,他很快找到了让自己舒服的方法,便再不管身下的殷衍,自顾自满足了起来。
侍女药量下得足,陆子意又已经憋了许久,不过一刻钟时间,便发泄了出来。殷衍却手不能摸眼不能看,又被陆子意这不上不下的伺候搅得几近发狂。感觉到陆子意动作停下,再忍耐不住,猛烈挺动起来!陆子意不备间,被他撞软了腰。可理智已然回归,陆子意却再不愿多待,挣扎着起身下,扶着石桌喘气。
他这一走,殷衍都要疯了!男人的声音嘶哑可怕:“子意!回来!!”
陆子意自暴自弃放纵一回,药效去了大半,心中的怨恨却更深了几分。他憎恶看着害他堕落至此的殷衍,报复的愿念前所未有地强烈。
陆子意朝殷衍行去,一把扯开了罩在他头上的衣裳!对上殷衍眼神的一刹,少年瞬间换了张笑脸:“哎哟,这是怎么啦?喊得这么凄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强迫你了呢。”他躬身,屈指一弹:“明明这么喜欢。”
殷衍哆嗦了下,目色赤红,急促喘气:“子意别闹!快上来!”
陆子意摇头叹气:“不行不行,纵欲伤身。我已经完事了,你自便。”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衣衫,顶着体内的黏腻不适,气定神闲穿了起来。殷衍双手被吊起,哪有法子自便?无法纾解的欲望让男人管不住表情,他看上去阴沉可怕:“陆子意,你点的火,你总得收拾。”
搁在前世,殷衍若是露出这种神情,陆子意定会暂避锋芒。可现下……陆子意反手就是一耳光,重重扇在殷衍脸上!慢条斯理道了两个字:“欠打。”
他再不理殷衍,拢着衣衫就要出外。殷衍话便脱口而出:“我可以帮你重续筋脉。”
陆子意系腰带的手顿住。若说这话的是其他人,陆子意定是不会相信,可说这话的人是殷衍。陆子意犹疑垂眸,终是转身问:“怎么帮?”
这句话出口,殷衍理智忽然回归。这些日不愿深思的揣测此时又浮上心头:陆子意将他关在这里,难道真是为了殷家心法?他今夜突然跑来和他欢好,难道……只是想逼他交出心法?
燎原的火悄无声息退下大半,殷衍想要陆子意想得发疯,却紧紧抿唇,再不多说一句话。陆子意见殷衍脸色几番变幻,却迟迟没说出个所以然,心中便是一阵失望。他冷了脸道:“有这么好的法子,不如留给你自己修补筋骨吧。”
转头便打开洞门,毫不留恋离去。
陆子意折腾一场,回屋时已近半夜。逍遥丸的药效迟迟不退,他熬到黎明方才迷糊睡着,晨光初升却又醒了。昨夜被桌子撞到的地方今日痛得更厉害了,陆子意扶着腰唉声叹气起床,捡起掉落在床底的小瓷瓶打开一看:昨夜被他那么一用……伤药都快没了。
看到伤药,陆子意便想起了简正清。虽然很头疼,但陆子意还是穿戴好,准备去找简正清谈谈。他打开房门,候在一旁的侍女便端着水盆迎上前:“公子,该洗漱了。”
陆子意朝那侍女看去,神情便是一僵:这人正是昨夜勾引他不成被他赶走的姑娘!发生了昨夜的事,这姑娘脸上却丝毫不见尴尬,规规矩矩立在一旁,静静等候他的吩咐。陆子意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片刻才一声轻咳:“放茶几吧。”
侍女应了声是,将水盆放去了茶几上。陆子意以为她会马上离开,却不料她行去床边,竟是动作自然为他整理起床铺来。
陆子意:“……”
陆子意简直要佩服这姑娘了:这是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一边洗脸,一边偷偷看那侍女,便见她收拾好床铺,又行到书桌前,为他整理散乱撒了一地的文书账本。见陆子意看来,侍女很快放下文书,行到他身旁端起水盆:“我帮公子倒水。”
如此无可挑剔的举动,却让陆子意觉察到了一丝异样。他也不急着去找简正清了,便坐在房中等那侍女回来。侍女很快去而复返,还端来了一碟早餐,放去桌上。她转头又想去书桌边,陆子意却忽然抓住她的手,笑道:“姐姐不陪我吃早餐?”
侍女一愣,看着陆子意握住她的手,也笑了一笑:“我已经吃过了,公子自个吃便是。”
陆子意不松手,手指还不安分地捏了一捏:“姐姐今日怎生这般冷淡?”
这回,侍女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低头道:“公子松手,我帮你收拾房间。”
陆子意不听,反而用力一拉!侍女便一声低呼,跌坐在了他的腿上。陆子意圈住她,嘻嘻笑道:“姐姐可是怪我昨日不解风情?”他凑在她的耳后轻声道:“我保证……今夜一定好好补偿……”
侍女在他身上小小挣扎了片刻,终是低头小声道:“公子,奴婢……今早正巧来了月事。”
陆子意一愣,片刻松开她:“罢了,那你先歇几日。”他一脸扫兴吃完早餐,可待出门无人时,却换了副凝重的模样。正在思量,却在遥遥见到简正清正在小路上等他。
简正清见到陆子意出现,微笑迎上前:“子意,昨夜撞伤那里没事吧?”
陆子意收回思绪,正色酝酿说辞。简正清却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小瓷瓶:“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昨晚我特意为你调制的,你回去找人给你擦一擦。”
这……也是要装什么都没发生?陆子意接过,无奈道:“所以,昨夜是我梦游了吗?”
简正清失笑:“不是。昨夜我所言,句句都是心里话。只是……”他一声轻叹:“没给师父和小灵一个交代,我无法坦然。思来想去,也只能先回苍云山一趟。”
陆子意心中,纠缠他一早的烦恼忽然便释然。这才是他熟悉的简正清,克制,守礼,有担当。他暗自思量:上一世,简正清应该也是喜欢过自己的吧?可他还是在师父死后娶了小灵,与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十年不负。他终归过不去师父和小灵那一关。既如此,自己又何须多言,反添其乱?
思及此,陆子意也露出了一个笑:“今早我也想着要赶你回苍云山,免得你呆在这胡思乱想。只是正巧碰到了件事,还得请你帮个忙。”
简正清有些意外:“什么事?”
陆子意目光四下扫过,压低声道:“正清,这世上是否有种易容术,可将人扮得和另一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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