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蠢了,夏靡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
人家不过是逗着她玩,她竟然自作多情地萌生出如此不切实际的猜测。——喜欢?徐恩行那样的人,字典里怎么会有喜欢这两个字呢。
在婚后见不到徐恩行人影的那些天,她就该明白的。她不能受他蛊惑,没有人会这样蠢。
夏靡深吸口气,松开了攥紧话筒的手。听到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她低头,发现黑龙身体依附在地板上,带鳞片尾巴翘起,闲闲地勾了勾她毛茸茸的尾巴尖。
夏靡都没注意自己尾巴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他见她没反应,慢悠悠地,又扯了下她的尾巴。还试图拿自己的尾巴卷她的尾巴玩。一黑一白,对照鲜明。
夏靡有点忍不了,拽着自己的尾巴抽出来抱住。迁怒道:“你,不要动我。”
他似乎以为她是在与他玩笑,不依不饶地又来缠她的小腿。睡了一夜,她小腿上纱布有些乱了。
夏靡没来得及躲,他于是更加过分,慢慢攀上来,直卷到她腰际。把龙头搭在她肩膀上,尾巴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扫她尾巴,好像对她尾巴产生了极大兴趣。
她后错两步,被这么一大坨压着,险些支撑不住。
“下去。”她歪着脑袋扒拉两下他小小的硬硬的角,命令道。
他不听指令,头贴在她肩上左右晃了晃。简直赖上她了。
夏靡撑着桌子站稳,暂时放弃跟一条龙讲道理,凝神试着把尾巴收回去。
半刻,黑龙左右摆了摆尾巴,碰不到毛茸茸那一条了,疑惑地从她肩上探头。夏靡趁他不留神,掰着他的脑袋把他推开。
他注意力被拉回来,也没跟她对抗,只是就近拿嘴巴碰了下她的手心。她以为他想咬人,条件反射地缩回手。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很无辜地瞪着双眼睛,慢慢地把身体收了回去。
被这么一打岔,夏靡连气徐恩行都忘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站,抬头看眼时钟,六点半。
黑龙跟着她一起抬头,仿佛也在辨认时间。
一条龙仰头看钟,怎么瞧怎么滑稽。夏靡注意到,忍不住噗嗤一笑。
黑龙于是掉头看她。
她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脑袋。他得寸进尺,又把脑袋蹭过来。
夏靡顿了一下,这次没立即推。顺了顺他头顶的毛发,猜测:“你是不是饿了?”
小动物撒娇,多半是为了讨食物吃。大动物应该也一样。
她不等它点头或摇头,心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推开他说:“我去找吃的给你。”免得便宜了徐恩行。
说着站起来就要出门,没走两步,黑龙一下子窜到了她身下。她慌乱中抓住他的鳞片,坐在他背上慢慢浮起来,没等缓过神,身侧景色一换,眨眼睛到了餐厅。
餐桌上七八道没动过的冷菜,摆在上面依次排开。
黑龙等她站稳,闪到餐桌旁,一动不动地立着。
夏靡追过去,还想再玩一次。黑龙霎时间没了影子。
-
几天没工作,乱七八糟的事情积攒了一大堆。光是昨天一天,徐恩行就飞了两个城市。
晚上在a市订了酒店,明天中午这边还有个应酬。车刚停,突然跑来两个女人,一个说:“徐老师,真巧,在这碰到您了!”自顾自地向他介绍:“哦,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孟可儿。上个月我们在晚会上见过面的。”另一个也简短地向他问了句好。
徐恩行不认得这两个,略微点了点头。收回视线往里走。
女人挺不识相,牛皮糖一样跟上来,一路走一路念叨:“徐老师,我从小看您的戏长大,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跟您合作,可惜您退隐了。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
电梯停了。
徐恩行不耐烦:“还有事?”
“呃……没了。徐老师下次再见~”女人朝他挥了挥手,睇了眼身旁女助理,女助理熟门熟路地塞给他一张名片。
徐恩行错开身体,女助理手一松,名片飘飘悠悠晃到地上。他径直进了房间。
关上门,徐恩行不免惦记上家里的夏靡。
他看了眼时间,估量着夏靡这会儿应该睡了。想了想,闪身向家里卧室。
原本是打算看一眼就回来的。
可是夏靡没有睡着,还很热情地搂他脖子。大概是一个人在家里害怕了,搂得他特别紧,像是生怕他突然离开。
在平时,类似的待遇是想都不敢想的。徐恩行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原型还有这等便利,顿时熄了在她面前暴露身份的心思。
她的鼻尖碰着他的眼皮,脚趾压着他尾部鳞片,把他的头摁在自己软乎乎的胸脯上。沐浴露的甜香味将他裹挟
徐恩行舍不得走了。
……
第二天醒来,他看见夏靡在跟谁讲电话。没来得及细听,她把电话挂了,然后冒出了截尾巴。
夏靡尾巴极少有机会冒出来,因为会挨夏爸爸的罚,夏爸爸对夏靡很严厉,决不能容忍小姑娘说一句谎话。
徐恩行越过去,她在发呆。
他勾了勾她尾巴,想问问她背着他干什么坏事啦。
夏靡半天没有反应。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猜测源头在刚才那通电话。顺着看过去,果然夏靡死死攥着话筒,幼稚兮兮地在拿话筒出气。
他暗暗上了心。继续拿尾巴逗她,惹她,吸引她注意力。他知道,夏靡被讨厌人碰尾巴了。
这姑娘也好哄,往往是气着气着就忘记了自己在生气。最后像养宠物似的,还要拿东西给他吃。
徐恩行对她弄出来的东西不抱期望,在看到餐厅一桌子花样的时候,结结实实呆了半刻。
菜冷掉了,卖相也很难看。因为放置一夜,变了颜色。
餐桌两头摆着两套干净餐具,都没动过。
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一个很荒唐的猜测。
夏靡昨天,做了一桌子菜等他回家吃饭?
-
回到a市,徐恩行给夏靡打电话,没通。
徐恩行也是不怎么用手机的人,生意上的事自有助理联系。所以在几次听到话筒里机械的提示音后,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拉黑了。
电话没通他就给夏靡发短信,告诉她他今天中午到家。然后找来助理,把今天行程能提前的提前,不能提前的都往后推。
助理记下徐恩行的话,等他说完了,开口询问:“徐总,关于您跟孟可儿的绯闻,要澄清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上次媒体拍到徐恩行和夏靡的出行照,徐恩行叫他们别管,
徐恩行一顿。想起孟可儿是昨天跟在他身后自说自话的女人。
“撤了。”他蹙眉说:“以后这种事不用问我。”
助理迟疑了一瞬。
徐恩行想起什么,又补了句:“除了和夏靡的。”
助理:……妈呀,好像知道了个不得的八卦。
-
徐恩行比预想中提前到家。
中午十二点,太阳高悬在天上,热辣辣地烤着大理石台阶。徐恩行从车库出来,三两步跨上去,推开家门。
会客厅内空而静。
料想夏靡应该在二楼补觉,徐恩行随手放下给她准备的礼物,松了松领口,顺着楼梯上楼。
推开卧室门,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空着。
他走进去,推浴室门,浴室里也没有人。提步正要离开,一顿,发现梳妆台上夏靡的瓶瓶罐罐少了几样。
他拉开衣柜门。
他们俩的衣服一直是分开放置,一个占左边一个占右边。左边属于夏靡的那一半,空了三分之一。
徐恩行茫然。
看着架势,夏靡是离家出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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