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姬淮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姬老弟,是我、唐胖子啊,我找你有点急事。”
声音压得极低,却因为说话的人是贴着门板讲的,门内的人到也听得清。
姬淮也是一大早就起来了,但他还在收拾行李。
之前给家里人买的东西,昨天下午回宾馆之前就找快递给寄回去了,所以总得来说,要收拾的东西也不是很多。
等到把最后一件行李收好以后,姬淮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唔,鱼儿上钩了。
“老哥,有急事儿?”
姬淮只开了半扇门,侧身挡住唐胖子意欲窥伺的目光。
但即使姬淮的动作再快,唐胖子还是看到了床边的一包行李。
“咳、咳,老弟啊,之前老哥提过的那个地儿……刚好这两天有机会可以让我们进去玩一趟……”
“你想想,那……唾手可得的一沓沓钞票……”
虽然唐胖子只是单单地给人画一个大饼,但是这种亢奋的场面仅仅是想想也让他自己无比激动。
但,唐胖子说的不知道哪句话突然触怒了姬淮的神经,姬淮立刻沉了脸色。
“老哥的心不诚。”
“不诚……不、不不,姬老弟,老哥的心怎么会不诚……诚,简直不能再真诚了!”
唐胖子看出姬淮眼神中的不信任了,为了挽回信任,他把自己满是肥肉的胸脯拍得“嘭嘭”响。
“既然……真诚,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姬淮这下才把门打开,让唐胖子进来。
房子里东西的摆放几乎都没有变过,就连床上也是铺得整齐的雪白被子。
唐胖子收回视线看向姬淮,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他问自己,为什么就专专盯上眼前的年轻人呢?
仅仅是源于第一眼看见的与众不同吗?
火车上的人几乎都是一副行色匆匆,满有心事的焦急样子,在庞大拥挤的人流中只能顾得上自己。
好像只有他,姿态悠闲,仿若度假……只除了手里那一包有些臃肿的行李。
这种姿态很少见,仅从他脸上平静的神态以及迈出的从容步伐,就可以感觉到这个年轻人对自身的强大信心。
而以唐胖子多年看人的眼力,这种拥有沉淀下来的信心的人,无疑是强大的。
不管他的强大是因为自身能力,还是因为他的出生。
在后面发生的事情中,他又看到了年轻人在实际情况下的处事能力,他就更偏向相信他的强大是源于前者。
这和他的初衷有些违背。
但是——
他相信他的直觉,尽管在很多情况下这种直觉并不可靠。
“我说的赌场叫做……吉利赌城,涉及的赌项非常全面,但比较有名的是21点、牌九还有……”
向姬淮普及完流通表面的消息以后,唐胖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说起了更深层次的话题。
“……据说,吉利赌场的上面……”唐胖子指了指头顶,压低声音,“有人。”
“……所以,听人说、有些不守赌场规矩的人没过几天就会消失……”
唐胖子本以为讲到这里,姬淮虽不说失声尖叫,但惊吓多少会有。
但年轻人只是拿着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平静地看着他,脸上甚至都没有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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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老弟,你确定……不要这顶帽子?”
唐胖子一改之前休闲的风格,换上了一套全黑的西装,外加一个黑框墨镜和一顶黑帽。
然后,他在劝姬淮也装扮成这幅样子。
“不要。”
姬淮嘴角微微抽搐,无法认同唐胖子的审美。
不过,他最后还是退了一小步,拿了一副黑墨镜戴上。
港城的大街上可以看到不少的外国人,但是在吉利赌城之内,形形色色、各样装扮的外国人比比皆是。
场内充斥着不同语言表达的谩骂声,但在这一片喧闹中却隐隐透着一种规则意识。
环视四周,看着几乎每个角落都站着的一位彪形大汉,姬淮懂了。
根据唐胖子的提示,姬淮遵守赌场内的游戏规则,到指定的前台换去了数值一万的筹码。
曾经有时空管理局有一位研究尖端领域的大数据计算员,运用极其苛刻的技术对每一位s级以上的任务执行者进行跟踪检测。
最后计算发现,几乎每一个优秀的任务执行人都有非常相似的共性,他们不仅可以让自身快速融入周围环境中,而且具有极强的学习能力。
姬淮作为执行者中的卓越者,学习能力之强更是毋庸置疑。
过去的任务执行中他曾接触过博戏,但是基于时代的限制,有些新玩法他并不曾见过。
“要不、先去看看二十一……”唐胖子走在旁边这样建议道。
姬淮点头。
玩二十一点的人很多,因为玩法理解起来容易,新老玩家都有,几个半圆形排桌周围围满了凑热闹的旁观者。
牌局开始,庄家给每个玩家分别发两张明牌,再自己留下两张,一张明牌,一张暗牌。
庄家这次很幸运地抽到了“A”牌,胜利的天平似乎在向他这边倾倒着。
拥有牌A的玩家可以根据自己需要,使之作为数字“11”或者“1”来使用,是扑克牌里面最特殊的一张卡牌。
“有人要买保险吗?”庄家问。
六个人中,只有一个男人举手。
作为其中唯一一个老玩家,他并没有对结果抱有侥幸的心态,理智的他为了不赔的更惨,缴纳了筹码一半的保险金。
然后,庄家又分别询问了其余各位玩家是否需要进行要牌、停牌、加倍等操作。
玩家一圈操作结束之后,庄家翻开了他之前埋下的那张暗牌,是牌9。
二十。
这几乎是二十一点除了“21”所能达到的最大的数字。
“不行……这不算,我反悔了,我要牌3、牌3……”
其中一个扎着一头脏辫的男人突然跳起,想要抢桌上堆叠着的扑克牌。
原来因为顾及自己会“爆牌”,男人在两张牌加起来达到十八的结果后,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在庄家派发牌的时候举手索要。
但是当看到庄家手里公布的两张牌派发牌里,最大的那张牌为“3”时,他无比后悔。
为什么没有要牌呢?
自己和赢钱只差那么一步,为什么、幸运之神没有眷顾他呢?
男人脸上的神情几乎疯魔,他想不明白,在孤注一掷,把自己身上最后一个值钱的怀表压上以后,他还是输了。
不……不是他的原因……
是这个庄家有问题……他动了手脚,一定是他……
所以,他有理由要回自己的那个怀表……
毕竟——
那是他死去的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啊。
姬淮微微摇头。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桌上的牌是没有被动过手脚的,但是要说这场游戏,也的确不公平。
如果二十一点的玩家不靠脑子,只是单凭运气就想赢钱,那作为庄家就天然有获胜的优势。
这个庄家,在知道自己的点数已超过十七点达到二十的大点数的情况下,他却选择要牌。
而“A”作为一个变数,可以说,此时此刻的庄家是在利用一个很简单的心理战术给予其他玩家一种消极的心理暗示。
如果,你们要牌,很大可能性会爆牌;可如果你们不要牌,却也有可能达不到大点数,从而失败。
但同时,庄家作为一个持有“A”牌的人,无论最后结果是要、不要牌,他都有更多的选择来处理。
然后,在这种略带纠结的恐慌中,庄家急促的要牌行为就会被玩家略过不提。
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想要稳一手。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庄家胜。
这个坐庄的中年男子,很有几分本事,不仅计算能力突出,就连心里战术的把控也运用得炉火纯青。
“我试试看。”
姬淮从托盘上拿了一个红色的代表五百的筹码,上前替代了刚刚男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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