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零三一

小说:锦鲤郡主软萌甜 作者:里恩er
    “裴子玄,你怎么这样!”

    悠宁猫儿一样地叫着, 声音少有的有些尖。

    “裴子玄?”

    他狼牙舔了下唇, 念了遍她刚才没大没小的话。

    本来还有点生气的悠宁一下子就蔫了。

    “老师……”

    裴子玄鼻尖哼出一声笑,气息喷洒进悠宁的锁·骨窝。

    “乖。”

    他能感觉到悠宁搂他搂得很紧, 身子好像有些微微颤抖。

    “害怕就闭上眼睛。”

    裴子玄的声音像蛊一样盘旋在悠宁的耳朵边上,伴着风声,久久不散。

    她闭上了眼睛, 把头埋在他的肩上。

    似乎仅仅是几息之间的事,裴子玄脚步停下来了。

    “到了。”

    “什么?”

    悠宁完全不敢相信,抬起头来,向四周看了看。

    她竟真的已经在金府附近。

    “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

    裴子玄狼牙舔了下唇。

    神色有些不耐, 他竟然有些觉得累了, 放在过去,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他不愿意向身体里的痛苦低头, 可是内力消耗摆在面前,他竟真的是无能消受。

    “进去吧。”

    许是天还亮着,裴子玄说完这句话以后,再次踩进风中,只不过动作没刚才那般快。

    却依旧几息便消失在悠宁的视野里。

    裴子玄又怎么会把身体当回事呢?

    和悠宁想象的没有差别,金府因为金知若的事情忙成了一锅粥。苏问暖看见她的宝贝女儿, 脸色苍白地被人背进来,差点吓晕过去,若不是寿访安在旁边及时说了病况, 许是苏问暖真的要成为金府的下一个病号。

    “中毒,你们不是去了游家的宴吗,怎么会中毒?”

    “苏夫人,您先不要着急,若是想知道是怎么中的毒,还要过会施针才能看出来。”

    “可是为什么你们都没有事情,偏偏我的女儿出了事?寿公子啊,知若到底怎么回事啊?”

    “夫人先别着急,访安一定尽力医治金三小姐,会没有事情的。”

    以上内容,是冬月转述给悠宁的。

    当悠宁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金知若已经吃了药,面色平静地睡了。

    寿访安、迟元、金知容在厅里坐着。

    苏问暖又在一边和金易考哭诉。

    没有最开始那么混乱了,但也绝对称不上是安静。

    悠宁今天很是累,但该行的礼仪还是要行的。

    “冬月,跟我去厅里一趟。”

    见到悠宁走进来的时候,迟元一下子站了起来。

    “悠宁妹妹。”

    悠宁莞尔。

    “迟公子劳累,还请坐着歇息。”

    金知容站起身来,拉过悠宁的手,把她带到椅子上坐着,问候她是怎么回来的,两个人寒暄了一阵。

    “寿公子,三小姐可还好。”

    “三小姐身体已经无碍。”

    悠宁点了点头。

    “寿公子真是妙手回春,医术如院正一般精湛。”

    “郡主殿下过赞了,访安不敢与父亲并称。”

    一边的金易考看见悠宁来了,也是隔着远点了点头。

    苏问暖见着悠宁到了,自然也止了哭哭啼啼,朝着这边走过来,脸上还带着哭泣过后的红晕。

    “小娘还是要注意身体康健。”

    “多谢郡主挂怀。”

    虽说苏问暖,现在是一家里的跋扈宠妾,但是好歹也是左相的亲孙女,也是苏家教养出来的名门闺秀,该讲的规矩,都还是很懂得。

    “如今天色已晚,折腾到现在,迟公子和寿公子不如在金府里住下,臣妇打发人,去两位家里通报一声,再去叫厨房做些宵夜给两位公子送到房里去,明日身子松了,再回府也不迟。”

    寿访安自然心里挂怀金知若,在金府里住上一晚,多少也能有个照应,便没有推辞。

    只不过迟元,并不是自小在京城长大,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好意思在金府里过夜。

    “多谢苏夫人美意,迟元没帮上什么忙,家兄还在府里等着,还是离开为好。”

    苏问暖自然不会多留。

    一直在悠宁身边的金知容,攥了攥她的手,悠宁神色动了动,明白了她的意思。

    “迟公子还是在金府留宿一晚吧,今日一事,迟公子也算三小姐的半个救命恩人,若是今晚就这么走了,外人不知要怎么说我们金府没有规矩,不懂事。”

    悠宁开口,迟元自然不会拒绝。

    金知容心里松下一口气,但还是觉得有个绳结悬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憋闷的慌。

    厅里的人散了。

    金知容和悠宁走到外面。

    “刚才,多谢妹妹了。”

    “姐姐不必客气,妹妹也想姐姐能风风光光嫁个好人家。”

    金知容对着她感激一笑,也不知眼神中是几分真,几分假。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裴子玄病了以后,悠宁跟他呆在一起,偶尔也会觉得身体上很是乏累,她琢磨了许久原因,但是都没琢磨通,后来就以自己本来身子就不好,事情多了就会累这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好不容易回到房里,停了下来。

    冬月伺候悠宁换了身干净舒适的寝衣,顺便又把地龙烧得更热了。

    得了空,悠宁就在回忆,省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这次省亲,实实在在比以往多了很多波折,从归来的路上就不是很顺,之后每天都有新的麻烦事发生。

    想着想着,莫名其妙的,脑子里就剩下了一个人影子。

    裴子玄。

    鬼使神差,悠宁把冬月唤了过来。

    “冬月,过来坐。”

    “是,主子。”

    悠宁眸色闪了闪,问向一边的冬月。

    “你觉得太子爷哪个表情最好看?”

    “什么?”

    听到悠宁这样的话,本来脸上还带着笑意的冬月,唰得一下变了脸色。

    “太,太子爷?”

    冬月一直都是个胆子小的,她是真情实感对裴子玄十分恐惧。

    悠宁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

    “你当他真是鬼啊,吓成这个样子,快说。”

    冬月面露难色,皱着眉想了一会。

    “许,许是冷着脸的时候?”

    悠宁眸中有些不解。

    “你怎爱看人冷着脸色?冷着脸色怎会好看?”

    她的尾音轻轻地上挑,作反问的语气。

    “主子,冬月,没,没见过太子爷其他表情啊……”

    冬月的眼神无比赤诚。

    这一句话,倒是让悠宁愣着了,确实,冬月好像真的没有见过,太子爷对人一直都是冷着脸色的。

    可是,为什么她脑海里会有关于他的那么多的表情。

    或者是调笑,或者是生气,或者是气定神闲。

    再或者,是那近在咫尺的一瞬间。

    悠宁的两个手指轻按住了自己的嘴唇。

    然后下一刻,她猛得吸了一口气,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目光像鹿儿一样有些惊慌失措。

    她,她怎么能想那档子事……

    金府另一边。

    苏问暖房内。

    她刚从金知若的房间里回来,身上还带着倦,整个人靠在美人榻上,闭上一双眸,心里却依旧止不住地盘算着。

    寿访安后来给金知若施针的时候,说毒许是外来的,不仅是从当时的事发状况,还是针的变化,都不应该是她吃得那桌饭菜里面的问题。

    苏问暖翻了翻身。

    那便还真是奇怪了,这几日金知若生病,所有厨房里送来的东西都是仔细得不能再仔细,肯定不会是在府里吃出问题的。

    这今天出了府,就上了马车,下了马车,就在游家的庄园。

    不是那桌子饭菜,那定然就是金知若吃了什么其他别人给的东西。

    依着金知若的性子,就算看到其他人有什么珍奇玩应,只可能是回家来央着她要,绝对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表露出来她自己没吃过,所以究竟是谁,给她的东西,她会吃呢?

    苏问暖一遍一遍地想着,蛾眉也皱了起来。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

    倒是真有可能有这么一个人。

    裴子玄。

    苏问暖的双眸中染了一分狠厉,若真是他裴子玄,那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一切,就等着金知若醒了,然后再问问清楚。

    金府。

    客房。

    迟元和寿访安分别在两间房里。

    苏问暖打发去他们府里报信的人,都回来了。然后分别又带回来他们两个人的贴身小厮。

    所以,现在,每间客房里都是有着两个人,内室里是两位公子,外室,两个小厮在站岗守卫。

    寿访安心里倒是没什么变化,反倒是在金府里,他心里更舒坦些。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时候开始,几乎京城里的所有贵公子都把能和悠宁郡主说上话当成荣耀。

    虽然寿访安也觉得悠宁真的是仙人之貌,但他还是喜欢金知若,或许是觉得仙女不能冒犯吧,从小时候,他就总是看到金知若那副不忿的样子,便觉得很可爱,她想要什么,寿访安都想给她。虽然金知若一直都不把他看在眼里,他却一直把她放在心上。

    今日,能用自己的医术救了心上之人,他真的觉得很开心。

    见着苏夫人把他请为尊客的样子,寿访安心里起了些找父亲来提亲的念头,如此想着,便真的有了打算。

    另一间房内。

    迟元躺在榻上,却很难安枕。

    他是在乡里长大的,小时候也偶尔进过京,进京的时候,看到那些左佩刀,右备容臭的富家子弟,难免会有些心生自卑与畏惧,所以,就算他现在随着兄长进了京,且兄长官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也依旧难以洗脱心里的那份自卑感。

    即便现在他得了状元,那些根植在幼童时期的想法,虽然可以削弱,但很难完全抹去。

    他的谦卑里,没有骄傲。

    若说他这辈子能有骄傲,只可能是娶到悠宁妹妹,并护她一生安稳。

    “迟元哥哥,睡了吗?”

    迟元猛得从榻上坐了起来,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金知容的声音,的确和悠宁有几分相似。

    迟元穿戴整齐,走到外室。

    迎金知容和雀儿进来。

    “这么晚了,金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金知容低下头浅笑了下,她自知她这个角度,最像悠宁几分。

    “迟元哥哥,既然叫郡主悠宁妹妹,私下里也还是以妹妹相称知容为好。”

    她故意强调了郡主。

    金知容说的没有错,若是按照尊卑来讲,他叫郡主妹妹,便不能叫金知容小姐,毕竟,金知容没有悠宁身份尊贵。

    平日里叫大小姐是拘着礼数,可女子都把这放在台面上来讲了,又强调了私下里,他便只能叫她为知容妹妹。

    “好,知容妹妹。”

    她莞尔,摆摆手,身旁的雀儿端上一壶茶,放在桌上后,她又去香炉里填了两块香。

    “知容多谢迟元哥哥今日出手相助,若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小姐,哦不,知容妹妹过誉了。”

    金知容浅浅的一笑。

    “这是府里上好的茶,是知容刚才亲手泡的,也表达一下心里对迟元哥哥的感谢,还有刚雀儿添的香,也是府上大抵都用的安神香。已经晚了,我这便回去了,哥哥浅饮些便好,晚上也不宜用过多。”

    她小拘了一礼,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迟元清俊的眉眼有些疑惑,端起茶浅饮了口,味道却是不错。

    回到房里的金知容脸上带着些笑意。

    除去这天、地,只有她自己知道,那茶里放了些什么。

    今晚,迟元定无法安枕。

    她勾起的笑带着些许歹意。

    那药倒不是什么伤身体的,是合·欢的一种,却药力十分淡,只是能让使用者在梦里,与想合·欢的人,纵·情一·晚。

    而金知容又是怎么保证迟元会梦到她的呢,便是那香,那香根本不是什么安神香,是她一直惯用的闺中香,是她金知容身上的味道。

    二者相配。

    她唇角的弧度勾得更弯了些。

    亓院。

    裴子玄房内。

    至今都没有消停。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被四老爷抓了个正着,四老爷伸手搭上裴子玄的脉以后,对着他的脑袋就来了一下。

    之后便骂到了现在,中间还使唤裴子玄亲手泡了杯茶给他。

    润了润喉咙以后,骂得更起劲了。

    “时典呢?把时典给老夫叫出来!”

    裴子玄对着风摆了摆手。

    时典走了进来。

    “阁主。”

    “叫什么阁主,老夫叫你来的,今天,这小兔崽子,到底为什么用内力,你给我说清楚。”

    “四老爷,您已经叫时典进来四次了,这是第五次,回答同样一个问题。”

    裴子玄鼻尖不露痕迹地哼了声。

    然后两根手指往外摆了摆,时典踩着风走了,不知道跳上了哪棵歪脖子树。

    “死老爷子,闭嘴吧。”

    裴子玄神色恹得惊人。

    四老爷手里的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戳了几下,之后也坐了下来。

    “你跟你娘,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我上辈子真是造了孽,这辈子遇上你们两个。”

    裴子玄睁开一双桃花眼,眸中似乎带着痛苦。

    “死老头,你说,我母后,到底是怎么死的?”

    四老爷少见地没那么暴躁了。

    “不管我那徒弟是怎么死的,她肯定希望你好好活着。”

    “你说她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皇帝老儿,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害了她的所有人,只要她想要谁死,给我拖个梦,我绝对不会让那人继续活一炷香。”

    裴子玄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有用本宫的称呼,薄凉的嗓音让人心疼。

    四老爷狠狠地拧了下眉,裴子玄是他带大的,他怎么会不心疼他。

    “屠·戮并不能解决问题,你母亲,是一个医者,而你的仇家,又关系着整个裴国的苍生,医者,最不愿见到的,就是伤亡。”

    裴子玄闭上了眼睛。

    在月光下,他的皮肤很白,安静地像一尊雕像。

    “对了,你这一辈子老光棍,就没人对你说过以身相许?”

    裴子玄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个娇软的身影。

    四老爷对裴子玄这种突然间的转换话题,早就习惯了。

    “如果不是有你和你娘这两个杀千刀的,老夫一百个媳妇都娶进来了。”

    “呦,那你可得悠着点。”

    四老爷没继续理他,转身走了。

    裴子玄一个人靠在太师椅上,周围的空气像水一样流动着。

    好像有些安静。

    却实际上,又在喧嚣地嚎叫着。

    “时岳。”

    裴子玄借着些许内力,对着时岳传了声音。

    “阁主。”

    时岳几息间便走了进来。

    “郡主明天可有安排。”

    “回阁主的话,时岳晨时问过郡主,郡主说明日在府上歇息,没有事情。”

    裴子玄嗯了一声。

    “好,那你明日和时典一起回忌古阁,和阎若对接,做好赤卫年末的筛选,以及一些防卫的修缮,一天时间,处理好,明日继续回来跟着郡主。”

    “是。”

    按照以往的规矩,该是裴子玄和亓骨亲自坐镇。

    只不过他今年不想去,索性也就不去了。

    时岳走出门,朝着树上的时典看了一眼。

    时典朝着他点了下头,表示清楚。

    然后,时岳朝着金府的方向,踩进夜色,没了踪影。

    第二日。

    金府。

    悠宁今日确实没有接任何请帖,可是她对时岳有了隐瞒,今日虽然没有任何游玩和宴会,但她也不仅仅是在房里休息,她要去游家玉庄,把那块扳指处理好。

    她没告诉时岳,是怕时岳不肯帮忙隐瞒,若是她把什么事情都和裴子玄说了,她的惊喜,就没有任何惊喜感了。

    以身相许确实是她唐突了,但是能对他好一点,便还是要好的。

    晨起的早膳,因为有贵客,所以摆在了会客堂,除了金知若以外的所有人都到了。

    迟元脸色看起来有些怪,悠宁本想向他问句晨好,却瞧着他目光闪躲,便不了了之了。

    寿访安临走的时候给苏问暖写了几服药方,苏问暖寒暄着接下了。

    在房间里歇了一会,悠宁带着冬月上了去游家玉庄的马车,她手里捏着一块图纸,脸上带着笑意,裴子玄一定会喜欢。

    游家。

    游凝诗房里。

    “大小姐,我听玉庄的人说,今日,郡主要过去选玉。”

    游凝诗的婢女玉萍一脸谄媚的样子。

    本在轮椅上坐着的游凝诗眸色一亮。

    “消息可准确?”

    “千真万确。”

    游凝诗脸上勾起了一抹歹毒的笑意。

    “去,把冯……。”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小甜心们听没听过碧梨的bad guy

    恩二今日循环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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