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零贰七

小说:锦鲤郡主软萌甜 作者:里恩er
    “啊!”

    悠宁小声地叫了一下,一声软糯的嗓音, 直撩的裴子玄心痒痒。

    在这一刻, 悠宁才明白了什么叫羊入虎口。

    她整个人被裴子玄按在榻上,双手被紧紧地锁着, 动弹不得。

    “这是谁家跑来的野猫儿,夜色太暗看不清,不如剥了皮吃了算了。”

    裴子玄的声音苏苏哑哑, 带着磨人的磁性,落在悠宁的耳朵里,让她忍不住想轻轻打颤。

    “老师!”

    悠宁叫出了声。

    裴子玄装模作样地把脸往前凑近了几分,假惺惺作确认容貌之态。

    “哦, 原来是宁儿啊。”

    悠宁终于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 渐渐看清了裴子玄近在咫尺的脸,她有些紧张地张开了嘴,结果却, 顺势吞咽进他的每一次鼻息。

    带着他身上那种独特香味的鼻息。

    悠宁突然发现。

    他,好像只有鼻息是温热的。

    裴子玄锁住她手腕的双手,依旧那样冰冷。

    “老师,能先放手吗?”

    “对待不速之客,放手?岂有此理啊。”

    裴子玄的鼻子甚至轻轻地搭在了悠宁的鼻子尖上,睫毛向下, 眼睛眯着,露出一个极致慵懒的目光。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拖拉,慵懒地要命。

    “求求你。”

    悠宁糯着嗓子说了句, 一双眸子晶亮亮的。

    裴子玄轻轻勾了下唇,猫儿还真的是越发明白事理了。

    “哦,那好吧。”

    裴子玄轻勾了下唇,翻身坐起来,然后顺带着把悠宁往起一拉,许是他力气太大,她整个人都跌坐到了他的怀里,甚至双手还因为动作的惯性而揽住了他的腰。

    “爱徒,不妥吧。”

    裴子玄的声音盘旋在悠宁的耳边,顺带着唇擦了擦她的耳廓。

    悠宁的脸唰得一下变得烫烫的,赶紧从那个满是妖异香味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可依旧和他一起坐在了榻上,虽有些害羞,但也没过多地推拒些什么。

    裴子玄略有些满意地挑了下眉。

    “坦白吧,干什么来了。”

    悠宁不着痕迹地嘟了下嘴,脸颊软乎乎的,看着就让人想狠狠地欺负一下。

    “老师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你踏进这条街。”

    她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老师怎么做到的?”

    裴子玄伸手捻起一丝她的头发,无聊地揉着。

    “耳朵好。”

    悠宁想了想,如果她有这样的能耐,是不是听曲就不用出门了?心中不禁雀跃起来,下一瞬间就被裴子玄打断。

    “你学不了,天资不行。”

    悠宁没跟他计较,本来今天就不是为这事来的。

    “老师,可不可以借你的手一用?”

    裴子玄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把手递给了她。

    莹白的指甲,修长的手指,分明的骨节。

    悠宁为这份过于顺利而感到无比喜悦。

    她拿出那根小绳子,在他的食指上缠了一圈,然后又用指甲把多余的地方掐断,末了小心翼翼地把那段小绳子放在袖子里装好。

    完成之后,她再次把裴子玄的手放了回去。

    “完了?”

    裴子玄把头靠向后面,眼睛向下看着她那副古灵精怪的样。

    “嗯,完了。”

    悠宁点了点头。

    “那走吧。”

    他半阖眼,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裴子玄看上去,很累。

    “老师不打算问一下我在干什么吗?”

    “懒。”

    明明是没有得到裴子玄说,你说原因吧,我听着,这种言论,悠宁还是忍不住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应该是,编了起来。

    她想暂且诓他一下,然后过几天再把那扳指当成惊喜送给他,若是现在就全盘托出,那是得多没有意思。

    “这条绳子,是宁儿今日求的平安绳,大师说,只要把这绳子在人的手上缠一圈,就能保平安,所以宁儿特意晚上过来缠一圈。”

    裴子玄把闭着的眼睛睁了开,就那样随意地盯着悠宁,看得她心里直愣,也不知道他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你信?”

    裴子玄淡漠地出口。

    悠宁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然后伸出手对着悠宁。

    “剩下的绳子拿来。”

    她有些狐疑地把剩下的绳子递到了他的手上。

    裴子玄改变了靠着的姿势,重新坐了起来,不管是多累多懒,他的背都挺得直直的。

    他顺手拿着绳子在悠宁的食指上缠了一圈,然后用看猪的眼神看了眼她。

    “别摘,保平安。”

    悠宁看着自己的手指,眨了眨眼睛,心下一片悲凉,这绳子着实太丑了些……

    早知道就编个好些的理由了。

    “旁边那间房收拾好了,去睡。”

    说完,裴子玄自顾重新躺在了榻上,没再看她。

    见着他这般模样,悠宁下了地,准备去旁边的房里,临出门,她问了句

    “老师,宁儿的腰牌,您什么时候还给我。”

    “等本宫死了。”

    黑暗里,悠宁抿了下唇,思绪难以言说。

    临睡之前,她让时岳给辛嬷嬷和冬月带个字条,说她在太子爷这边,让他们勿念。

    然后一觉,又是睡得极其安稳。

    第二天晨起,时岳可能是因为上次失误被处罚,降了等级,得了闲有时间学了几个新发髻,所以这次给悠宁编的发,还算是好看。

    “衣裙昨夜时岳从金府拿了新的,郡主自行穿换便好。”

    世人穿留仙裙都偏爱个青蓝色,作飘飘欲仙状,而悠宁偏生要穿红色,不管浅淡,一定要做成红调,看得久了,倒是让人觉得青蓝才是不正宗的颜色,而那天上的仙女,也正该穿红色才是。

    裴子玄早上依旧做了清粥。

    悠宁又看到了桌旁用膳的四老爷,上前乖巧地问了声好。

    “嗯。”

    四老爷对悠宁一直都没什么好脾气。

    “今日有什么安排?”

    裴子玄随意问了句。

    “今日要去梅园赏梅。”

    “真巧。”

    悠宁愣了下,难不成裴子玄也收到了邀请?

    怎么可能……

    裴子玄放下了手中的清粥,一碗也只喝了几口而已,他吃得愈发少了。

    “那便一同去罢。”

    “哦,好。”

    金府和亓院离得很近,游浩言派了马车去金府门口接悠宁,所以两个人用了早膳以后,自顾信步向金府走去。

    许是时辰过早,没什么人出来,所以街上显得格外清净,有几分冷意的空气,偶尔传来的鸟鸣,给人些许惬意的感觉,莫名的,现在跟裴子玄相处,悠宁竟然经常觉得很自在。

    邵家覆灭以后,这京城里的贵女便折了两个顶有名的人物,女孩子之间的情意,说厚也厚,说薄,那更是薄的厉害,再加上几分嫉妒眼红,甚至没人为她们感到惋惜。

    今日赏梅宴上,所有姑娘家依旧乐乐呵呵的样子,毕竟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谁不想嫁个好人家,少了两个竞争对手,哪里有人会不开心。

    若真是论的上难过,却是有几家为邵氏姐妹倾心的公子哥,正互相诉苦着愁肠,他们倒是真的伤感。

    马车上。

    裴子玄懒懒地发问。

    “今日都是何人前来?”

    “游家公子做东,邀请的都是京城里有名的贵女公子。”

    “你昨日那块金绢纱呢?”

    “没带,今日一起游玩的,过去近乎都见过,所以没这个必要。”

    裴子玄不耐地哼了声,显然不是很满意这个答复。

    悠宁是重要人物,一下马车,自然是有很多人围上来的。

    许多人热热闹闹地把悠宁迎了下来,本想着要转身去旁边坐,却没想到马车后面又跟下来一个男子。

    侍卫?看着气度着实不像。

    可若不是如此,同用一马车,那难道是,定下的夫婿?

    几乎所有人都愣了下,梅园上空本来躁动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悠宁和后面跟着的男人,满脸的猎奇样。

    “这是我的教书先生,今日一同相伴而来。”

    所有人都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竟然是先生。只有游浩言一个人面子上有些难看,等众人散了以后,上前恭恭敬敬问了声太子安。

    然后,得了裴子玄懒散的一声嗯。

    许是裴子玄的气场太强了,只要他坐在悠宁的旁边,本来想来找她说话的人,都说了没几句,就觉得一阵寒凉,便走了,这么一轮轮下来,悠宁和裴子玄身边倒是安静了下来。

    空闲了倒好,悠宁只是想来赏赏花的,这梅园的风景,是每年回家,绝对不能错过的景致。

    数片梅花,迎寒而开,吐枝绽蕊,素白中又缀了点点红晕,越看着,越叫人心生喜爱。

    “喜欢梅花?”

    裴子玄想起来她那香囊里略有些粗糙的梅花香。

    “还行,最开始只是觉得它特殊的反季而开,所以多关注了些,后来发觉它的味道让人欢喜,自是又喜欢了些。”

    “所以就做那般粗糙的香囊?”

    悠宁皱了下眉。

    “老师不喜可以还给宁儿,又不是宁儿巴着要给你的。”

    裴子玄狼牙舔了下唇。

    “回嘴倒是挺厉害的。”

    他伸手掏出另外一个香囊,这是他前些日子得了闲的时候做的,染的也是梅香。

    裴子玄随意地丢到她面前,抬起下巴用鼻尖点了点。

    “送你。”

    悠宁几分狐疑地拿了起来,放在鼻尖上嗅了一下,然后瞬间有些愣住了。

    那种专属于梅花,凛冽的香,直直地钻入鼻尖,荡进肺腑之后,再次飘散出来,在人的身心中留下一道舒适的暗想,这个水平,如此精湛,怎是她那香囊可以相比的。

    悠宁脸上的狐疑再次加重了几分,裴子玄究竟为什么能把香囊做的这么好,这真的是他那双用来杀人的手做的吗?

    越和裴子玄接触越久,他身上便越有些不符合传闻的地方,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老师究竟为何会做的如此好?”

    “天生的。”

    悠宁对他这个回答相当不满意,撇了下嘴,难不成他天生手里攥着香囊出生的?那还倒真是稀罕。

    裴子玄勾了下唇角。

    “当一个人知道他注定活不了多久的时候,自然是多见见这世间的清闲玩应好,也能在这凡事所累中,讨份闲。”

    少见的,裴子玄如此随意地与她说正经话。

    倒是换悠宁表情有几分凝重。

    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子声打乱了两个人之间的氛围。

    悠宁抬眼看过去。

    “凝诗姐姐?”

    游凝诗,游家嫡出的长姐,也是游浩言唯一的姐姐,典型的善嫉好妒,邵家两姐妹垮了以后,最开心的顶数她一个,一直以来,她都看悠宁不顺眼,原因很简单,她是太师的嫡长女,按照礼数,她及笄那年应该会被册封为郡主,而不知道为何,皇上那年没有下达册封诏书,对于此事,她便一直耿耿于怀。

    游浩言一眼没照顾到,游凝诗又去找悠宁挑刺了,往日还好,游浩言把她拉回来,再私下里给悠宁好好道个歉,许是能够解决,可今天,还有个不能开罪的裴子玄在旁边。

    “郡主真是客气了,凝诗怎么配得上郡主一声姐姐。”

    “姐姐不必拘礼。”

    裴子玄面色不耐。

    “听说郡主前几日宫宴上认了太子爷当老师?原来还真有人为了攀龙附凤连命都不想要了,瞧着还真是新鲜,不过郡主民女出身,喜欢些新鲜玩意,倒也可以理解。 ”

    没等悠宁说些什么,她又继续说着。

    “不知道金大人近日怎么样,公务可否繁忙?许是一介平民出身,也繁忙不到哪里去吧。”

    游凝诗一见到裴悠宁,就会使出浑身解数把所有刁钻刻薄的话都说出来

    悠宁一向不喜与人争论,何况裴子玄在旁边,她只想息事宁人。

    “家父自然比不过太师公务繁忙。”

    裴子玄随意挑了下眉。

    “太师?”

    悠宁接了话茬。

    “这位是太师嫡长女,游凝诗。”

    他点了下头。

    “太师一大把年龄了,怎么还没死呢?”

    裴子玄随意地说了句,然后抬起头来,半眯了下眼睛。

    “生出来的东西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恶心人。”

    游凝诗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刚才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一直都是被骄纵宠着的她,何时受过别人如此言论,不仅辱她,还辱她家父。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介九流穷教书的而已,你敢如此?”

    裴子玄眼睛眯了眯,手指轻蜷了下,眸光中,可见的杀意。

    “近日怎么总是有人排着队想死?”

    游浩言终于被这边的声音吸引了过来,瞳孔瞬间放大,赶紧冲了过来,把自家姐姐护在身后。

    “太子爷息怒,太子爷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家姐一次,她也是无意冒犯。”

    太子爷?

    游凝诗的脸色唰的一下,白得像纸一样。

    附近听到太子爷这三个字的人也一脸惊恐样,纷纷向后面退过去,仿佛这三个字有什么瘟病,沾上就要死。

    裴子玄单手点了点桌面,发出的敲击声仿佛扣在人的心上一样磨人。

    “无意冒犯?”

    裴子玄朝空中点了点,一道红衣身影飘然而至。

    “懒得脏手。”

    赤卫拾起桌子上的一方玉石清茶杯,唰地扔了过去,绕过游浩言,直直地砸向游凝诗的膝盖骨,然后一声清晰的脆响,接着又是一个杯子砸了过去,两声脆响以后,便是游凝诗的哀嚎声,甚至,是趴在地上的哀嚎声。

    毕竟,半月板裂开的人,已经没办法跪着了。

    “求饶也要有个求饶的态度,今日,就算是太师在这,也得感谢本宫,不杀之恩。”

    裴子玄慢慢悠悠地说着,唯一一次,眸子对上了游浩言的眼睛,那深入眼底的寒意,让游浩言整个人后背崩起了一层冷汗。

    “浩言替家姐谢过太子爷不杀之恩。”

    裴子玄转眼不看他,随意跟悠宁搭起来话。

    这个时间游浩言赶紧叫家丁把游凝诗带回了府里。

    经历了这么一件让人倒吸冷气的事情以后,赏梅的人切切实实都散了,甚至等悠宁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还在梅园现场。

    “以后这种事自己解决。”

    裴子玄朝着悠宁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悠宁只不过是不想惹是生非。”

    “惹是生非?你原来教书先生是哪一个,国学这么差?惹是生非的是她不是你,你一味忍让,只能让别人更加肆无忌惮,懂了吗?”

    裴子玄手里拿了片梅花瓣,一点点把它撕成一条一条的,每一条都十分匀称,看样子还像是个细致活。

    悠宁一边盯着他的动作,一边嗯了一声。

    这些话往日里,从未有人与她说过,作为高高在上的郡主,父皇和母后理所当然不会觉得有人敢欺负她,同时又因为不是亲生的,关怀自然少了些,悠宁身边只有宫女,嬷嬷,若她真的受了气,嬷嬷们下人的性子,只会说挂怀,怎可能会说让你当面报复回去这种话。

    悠宁不是性子软,她是根本就不懂得,要怎么还嘴,怎么吵架。

    不过还好,裴子玄可以教她。

    他撕碎了花瓣后,在手里捏着一小股,然后按压了下,隐隐挤出些梅汁来。

    裴子玄把这个递到悠宁的鼻尖。

    “闻闻,做香,首先料子就要选好的。”

    点到为止,一贯是他的作风,浅言几句以后,他便把话题转到制香上面来了。

    既然他愿意讲,那悠宁当然是愿意学的。

    两个人正聊着,时典突然从某个位置闪过来。

    “阁主。”

    “什么事?”

    “当年出事的时候,在场的宫女又找到了一个。”

    裴子玄目光一寒。

    “提审出来了吗?”

    “宫女说要亲自见阁主殿下。”

    “现在就走。”

    裴子玄只留给悠宁一个他要先走一步的目光,没有过多的言语,便离开了,他的步子很快,甚至背影,她都没有看清楚。

    一个人的梅园实在是有些孤清,她自顾上了来时的马车。

    “回金府。”

    太师府。

    游凝诗的鬼哭狼嚎整个府内都能听到,只不过是骨裂了而已,又不是骨头全碎了。

    瞧着大夫处理完之后,游浩言进到了他姐姐的房间。

    游凝诗的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扬言要把裴悠宁碎尸万段。

    “伤你的是太子爷,怎关悠宁妹妹的事?姐姐难免做事过于张扬了些。”

    此事本就是游凝诗的错。

    “你还是不是我的亲弟弟,姐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向着一个外人说话。”

    游凝诗气急败坏的样子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意思。

    “太师回来了。”

    外面家丁向内通报着,太师夫人因刚才见到女儿伤势如此严重,哭得昏天暗地,此时心力交瘁回房里歇着了,太师有些年老,眼球内略微有些浑浊,向游凝诗房里走的步伐也有几分沉重。

    见着父亲来了,刚才还哭天喊地的游凝诗倒也不敢太过于造次,讪讪地闭上了嘴。

    太师在游凝诗的房间里看了几眼,然后把游浩言叫出去问话。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游浩言完完全全地把事情的全部经过都说了一遍。

    一向老谋深算的太师也叹了口气。

    “依照东宫那位主子的性子,凝诗能捡回来一条性命还真的是万幸。你且看好她,不要让她再出去胡闹,尤其是不要招惹悠宁郡主。”

    太师坐在椅子上,与他儿子四目相对着,说这些告诫的话。

    “父亲,儿子有一事相求。”

    “说。”

    太师的眼睛虽然已经有些浑浊,但依旧闪着精光,略微留下来的一些胡须也被打理地很是精细,更显现出一副矍铄模样。

    “儿子想请父亲向皇上提亲,儿子想娶悠宁郡主。”

    游浩言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言辞恳切。

    “儿子自幼便对悠宁妹妹心有所属,如今悠宁妹妹已经及笄,儿子也中了科举,即将入朝为官,儿子觉得,此时,是个娶亲的好时机。”

    太师看着他这个最疼爱的儿子跪在他的面前,说着这样的话,放在往日他一定会答应了他,毕竟他们一家,也确实是把悠宁当成儿媳妇相待了,可是今天裴子玄这一档子事情发生,倒是让太师没了主意。

    这个裴子玄是绝对不能惹的,若是他对悠宁有意,太师府却向皇上强行要了赐婚,那这灭顶之灾,绝对会轮到太师府上,世代荣耀,定会在他这一朝覆灭。那他有何颜面面对游家的列祖列宗?

    “浩言,此事,不妥。”

    游浩言似乎已经想到了太师的回答,他一向也是个精明的,今日太子爷那般维护悠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可他不愿悠宁再在裴子玄那个恶鬼身边受苦。

    “父亲!”

    “若父亲不肯说,孩儿也会亲自向皇上说明!”

    “胡闹!你是要为一个女人家,赌上整个太师府几百条的性命?你可知道惹怒那个恶鬼的后果吗?邵武王府上上下下都不是皇帝杀得,是他裴子玄和他的忌古阁屠尽的,你要太师府步邵武王府的后尘吗?!”

    太师说到最后越来越激动,甚至脸都有些红,说完话以后还止不住地咳嗽着。

    “什么?邵武王府,是太子爷屠尽的……”

    游浩言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现在这样的情况,中了榜眼之后,他便策划着要如何风风光光地娶悠宁妹妹进门,而现在,竟然转瞬之间变成了泡影,甚至变成了灾祸?

    他整个人变得有些没有气力,徒然地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不知道该如何言语,整个人垂头丧气。

    太师自然也是不愿意见自己唯一的嫡出老来子如此模样,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怎么做别的事情如此精明,一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冲动没了主意?”

    游浩言一下子抬起头。

    “儿子愚钝,还请父亲指点。”

    “这亲事,我们是提不得,若郡主真的对你有意,主动去和皇上提,我们这边只当做承了天恩,不是两全其美?”

    听到这话,游浩言眼睛涌上一抹亮色。

    “父亲指点的是。”

    “若真有意,便在那郡主身上下下心思吧。”

    说完,太师拂了拂手,示意游浩言下去。

    “儿子告退。”

    忌古阁。

    关押室。

    一个宫女坐在那里,身上没有被用刑,表情木然。

    裴子玄面色冰冷,坐在她的面前。

    “说。”

    宫女抬起头,突然间便欺声尖叫起来。

    “啊哈哈哈哈,啊死了,都死啦,都死啦!!哈哈哈哈……”

    她的眼睛不停地向上面翻着,一副中了毒的样子。

    “快。”

    裴子玄向旁边两个玄卫说道。

    两人同时施针,两枚银针迅速扎进这个宫女的穴道,她倒是看起来镇定了些了。

    不大声喊叫了,却依然口吐白沫。

    这已经是第三个这般模样的了。

    裴子玄的手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她上一句清醒的话,就是叫本宫来?和前两个宫女一样?”

    “是的,阁主。”

    裴子玄狠狠吸了一口气。

    “关起来,治病,治好为止。”

    同样的这句话,裴子玄也是说了第三遍了,而前两个宫女,到现在也没有治好,一个五年了,一个三年了。

    每次都是看似正常,然后一问到皇后娘娘在猎场是怎么死的的时候,便说要裴子玄亲自来,等裴子玄来的时候,便开始爆发癔症,然后神志不清,陷入彻底混乱。

    裴子玄永远都不会相信,追悼诏书上面写的,先皇后为陛下挡箭而死。他的母亲,他自然最了解,她生性那般懦弱,心中又无爱,她绝对不会为皇帝老儿挡箭。

    可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十五年了,已经十五年了。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裴子玄眼中仅有的光亮一点点熄灭,剩下的只是翻涌着血气的极致阴郁,让人不敢靠近。

    “阁主,休息一下吧。”

    忌古阁位置偏,难免有些阴冷。

    阎若拿着一件大氅,披在了裴子玄的身上。

    “一定可以找到真相的。”

    他捏了捏眉心,没有答话。

    在赤卫、玄卫里,女流之辈很少,阎若在所有女子中,绝对算的上最出色的一个,她年纪轻轻,位居玄卫第一,暗杀快准狠,收尸又干净利落,从来不会拖泥带水,即便是男子,也不是她的对手。

    说起来阎若,她曾经是杂耍团收养的孤儿,每日里舞刀弄枪,供人们欣赏玩乐,小时候发育不良,看起来像个假小子的模样,可是越发长大了,出落得竟越发标致了起来,一双狐狸眼很是勾人心魂。恰逢一天,有个混子公子在街上看中了她,一两黄金便跟马戏团买了她,要她回去做小妾。

    那日刚好亓骨和裴子玄外出,正巧看到了这样一幕。

    起初,裴子玄没在意,倒是亓骨发现这姑娘骨骼清奇,是个武学奇才,然后裴子玄一点头,亓骨便上去把人救了下来。

    而阎若没看上英雄救美的亓骨,反倒因裴子玄那一刹那间点头的芳华念念不忘,然后义无反顾加入了玄卫,每日里拼了命的练习,只为了能爬到最顶端,站在裴子玄的左右。

    人的愿望都是无限的,站在他左右以后,她便想要更多。

    “你先退下吧。”

    裴子玄淡漠地说了句。

    阎若愣了愣。

    “是。”

    走到外面,阎若几步上山,挑了快光景最好的石头上作了下来,看着眼前云雾缭绕,风景极好,但心绪却烦躁得她几乎窒息。

    时典脚步一稳,站到了阎若的旁边。

    他是赤卫的头目,她是玄卫的头目,两个人并肩作战的时候很多,所以话也相对于多一些。

    时典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上去像个孩子一样,却实实在在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你又是何苦呢?”

    他一向是知道阎若的心思的。

    阎若没有搭话。

    “阁主他一直是与常人不同的。”

    “时典,你是不是知道阁主的解药在哪里。”

    他顿了下。

    “是。”

    “阁主究竟为什么不用药?”

    时典没有回答。

    阎若自嘲地笑了下。

    “我一直都以为我懂他,而实际上,我一点都不懂。”

    两个人一个红衣玄靴,一个玄衣劲装,立在山巅之上,也是一道绝美风景。

    裴子玄再回到亓院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时岳,郡主在何处?。”

    缓缓随风飘来一句时岳的传音。

    “郡主在太师府。”

    裴子玄眼睛眯了眯,竟然又是在太师府。

    “可有谈些什么。”

    “略及婚嫁。”

    下一瞬,裴子玄便走进了风里。

    不出一会,便到了太师府门口。

    自然是被家丁拦了下来。

    “阁下可有拜帖。”

    裴子玄眯了眯眼睛。

    “告诉你家主子,出来,给本宫道歉。”

    家丁刚想一句放肆说出口,就被裴子玄那冰冷的眼神吓了一哆嗦,明明手里拿着武器的是他,为什么他还是有一种只看到那人眼神的时候,便要吓死的感觉。

    匆匆跑向屋子里面报信。

    寥寥几言,太师便知道了来者是谁。

    毕竟敢登他太师门,又要他道歉的人,除了那嚣张跋扈的恶鬼,还有谁?

    太师理了理衣襟,走出门去。

    顺带着,悠宁也跟了出去。

    上次宫宴,太师告假未去,如今一算,也已经十五年没见过裴子玄了。

    昔日那个杀光了储秀宫所有人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可以屠尽天下人的恶鬼。

    倒还是真真正正一点都没长歪。

    太师与裴子玄四目相对的瞬间,裴子玄狼牙舔了下血唇,在月光下,他的皮肤更白了些。

    太师不漏痕迹地心里惊了下。

    “不知太子殿下前来,老臣有失远迎啊。”

    裴子玄歪了下头。

    “今晨,你家一个崽子,倒是好好迎接了本宫呢。”

    他的声音里浸满了冰冷。

    悠宁既然是他的徒弟,便是他势力范围内的东西,他的东西,谁要敢动一点点歪心思,他便不会留一点点情面。

    “老臣在此,代女赔罪了。”

    太师许是多年没对人如此恭恭敬敬了,不过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如此折损尊严的事,他面子上依旧乐乐呵呵的,看起来很有分寸的样子。

    倒是旁边的游浩言,紧紧握住了拳头。

    裴子玄看向一边的悠宁,伸出手,向自己这边招了招。

    悠宁向太师拘了一礼,转身走到了裴子玄的身边。

    然后乖巧地在他身后站定。

    “老不死的。本宫告诉你,本宫的东西,你,少打主意。”

    太师略有些干瘪的嘴唇依旧笑了下。

    “恭送殿下。”

    其实走到裴子玄身边的时候,悠宁的脑子还略微有些燥热。

    不过夜里的风有些寒凉,吹得她微微清醒了些。

    悠宁抬头看了眼在一边的裴子玄,他的脸色很不好,气色很差。

    她记得他临走时候的那个眼神,那种死寂中投射出些许希望,而现在,那点点的希望荡然无存,剩下的是死寂一般的黑。

    两人之间没有言语,月色浅淡,周遭又都陷入黑暗之中,不自觉更寒凉了几分。

    悠宁顿了顿。

    “老师,你是来接我回家吗?”

    裴子玄神色一动。

    接我回家这几个字眼真是太过温柔。

    “嗯,接你回家。”

    悠宁看了看裴子玄放在外面的手,他身上只是单薄一件衣袍,甚至连个裘衣都没有,手,许是都要成冰了吧。

    她顿了顿,伸出自己一双素净的小手,摆到裴子玄面前。

    “老师接宁儿回家,宁儿陪老师一起走。”

    裴子玄一双眸子看向悠宁,血唇轻抿起。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一起走?”

    “嗯。”

    悠宁点了点头。

    “不后悔?”

    “不后悔。”

    “好。”

    裴子玄轻勾了下唇角,原来养猫儿是这般滋味。

    他隔着她身上的狐裘拉过她的手。

    即便如此,悠宁依旧能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冷。

    她挣脱开狐裘,反手直接握住裴子玄的宽大的掌心。

    没有什么原因,或许只是因为月色很好。

    也或许,是因为。

    他对她很好。

    路快走到一半了,裴子玄突然拉过悠宁,让她整个人都面向他。

    四目相对。

    悠宁的心,不自觉便跳了起来。

    咚咚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咯!

    感谢各位小甜心们的爱~

    某恩V后超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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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二的下一本接档文《生生宠(重生)》,喜欢的话请移步作者专栏预收一下啦!

    文案:

    秦生生是名扬四海的戏角儿,仅图她一曲娇颜,多少人散尽家财也亦无悔。

    本该是一生的好光景,可她从出生便只为一件事——杀了皇帝宋衡,为全家报仇。

    ^

    上一世,她得偿所愿。

    宋衡爱她宠她纵她,即便知道她一心要他性命,也依旧把她放在心尖上疼。

    “命而已,生生开心,便拿去。”

    她的匕首终究送进了他的心脏,那一刻,她亦锥心刺骨。

    诛心之痛,她的爱早已深切。

    ^

    “陛下,若是你这辈子只能说一句真话,你会什么时候说?”

    “若只有一次,朕会把它写在遗诏里。”

    ^

    遗诏夹层。

    “生生,你全家的死非朕所为,如今,你便信了罢。”

    秦生生抓着宋衡亲笔的绢布,哭到嗓音尽毁。

    “宋衡,我秦生生欠你的,现在便还你。”

    先皇驾崩第二日,太后秦氏悬梁自尽。

    ^

    一世重来,秦生生竟再次回到了她在戏台上的时候。

    她凝视着看台上绝傲出尘的宋衡,眼底含泪,得以重来,她绝不错过。

    宋衡嘴角挑起一丝笑。

    “生生,这次,先少惯着你点。”

    阅读指南:

    1、重生架空小甜文儿,双C很洁。

    2、双重生。

    3、谢绝各种形式的人参公鸡写作指导,不喜点叉弃文点叉勿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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