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馆内冷气充足, 池水碧波荡漾，阮晏整个人泡在水里, 水压压迫得胸腔有些闷，他赶紧伸手拍打水面。
楚南揽住他的腰一扶。
“浅水区。”
晕乎乎的阮晏听到面前站立着的黑白色大海豚如是说。
阮晏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左手仍紧张地抓住楚南的衣服, 双脚试探地触碰池底。
能碰到。
阮晏尽力平复喘息, 紧握着楚南的手也一根根放开, 他凶道:“楚南，我都说了我不下水，你怎么这样，我要告诉楚奶奶去……”
一边说，他一边微微喘息, 透明的水珠从白净的脸胖慢慢滴落——
楚南目沉似风暴前的大海, 盯着阮晏:“告状？我还以为只有阮晏会动辄把告状挂在嘴上，颜颜, 你也会？”
阮晏一顿, 轻轻撒谎:“我是女孩子嘛, 被欺负了又打不过你, 还不能告状吗？”
他冷冷地撒娇, 出拳锤在楚南身上报仇:“你能接受阮晏告状, 就接受不了我告状, 你不公平, 在你心里阮晏比我还重要, 嘤！你去找阮晏吧。”
楚南:……
“说不过你, 小变态。”楚南呢喃道，他伸手摸向阮晏的脸——
阮晏装阮颜时，因为剧情惯性，别人最多觉得他和阮晏长得像，不会认为两人是同一人。
但楚南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便仔细比较“二人”的不同。
阮颜的气质更娇弱，阮晏趋向清冷。造成这种不同的，估计除了演技外，还有化妆术。
楚南今天就要卸了阮晏脸上的妆，迫使他承认。
他的手挨得越来越近，阮晏心里发毛，楚南不会又要吻他吧？
阮晏面无表情地破坏气氛:“楚南，不许叫我小变态，阮晏都叫我小果实，比你的称呼可爱多了。”
楚南:……
小果实也太齁甜轻佻了。
但这是阮晏自己给自己取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楚南道:“你这么喜欢果实？果实是被摘的，不尊重人。”
阮晏心里翻白眼，你叫我小变态尊重我？
他为了打击楚南，故意道:“人家是女孩子，就是喜欢当果实被摘嘛~”
楚南:……他热得上头。
喜欢被摘？那你最好记住了。
楚南再也忍不住，看见阮晏殷红的唇瓣，不由想，上面应该抹了口红。
但阮晏的唇有些肿，楚南舍不得用力去擦。
他从其他地方找寻化妆的痕迹，眸色越来越深。
阮晏心里则在打鼓，楚南刚刚看他的唇，应该是要亲他。
他不乐意，楚南敢过来，他就嘤他。
见楚南目光移开，阮晏才放心。
楚南看向阮晏的眼睛，一眨不眨，阮晏:……
如果仅仅只是亲一下眼皮，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阮晏冷冷道:“你快一点。”
说完，他缓缓闭上眼，“啪”一声，阮晏眼睛上传来痛感。
他猛然睁眼，眼圈一红:“楚南，你做什么？”
楚南捏着一根长长的睫毛，陷入沉默，这么长这么清秀的睫毛，不是假睫毛？
闯祸了，要被嘤击。
楚南尴尬:“颜颜……你这不是假睫毛吗？”
阮晏盯着那根睫毛，明显不高兴了，也不回答楚南的话，抿唇:“还我。”
楚南自知闯祸，把睫毛全须全尾地还给阮晏，有些慌:“颜颜，你听我解释……”
他以为那是假睫毛！
捧着自己的睫毛，阮晏掉了滴泪，刚才楚南扯睫毛时，扯到他的眼皮了。
阮晏静静掉泪，面无表情开始迁怒:“假睫毛你就能拔了？楚南，我要是懂戴假睫毛，懂怎么打扮，就不会眼瞎看上你，嘤！”
可我已经是麒麟高中最帅的人。
楚南理亏，沉默一下:“颜颜，你没化妆？”
他以为把妆卸了，就能和男装阮晏一模一样了。
阮晏受了疼，心情不好怼他:“我天生丽质，为什么要化妆？”
天生丽质……楚南张了张嘴，没法儿反驳。
男装的阮晏确实比女装的阮颜更出众。
楚南看着阮晏的泪，心里难受:“颜颜，别哭了……”
他不说还好，本来阮晏只是眼中含了颗泪，一被哄后，连着掉了三四滴泪。
楚南:……
阮晏面无表情:“我没哭，这是痛的。”
他也不想哭。
楚南更愧疚:“颜颜，要不你扯回来？”
阮晏道:“我怕你秃。”
而且这根本不一样，他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楚南扯睫毛，当然很痛。
楚南皮糙肉厚，又有准备，就算他把他的睫毛扯光，楚南也绝对不痛不痒。
阮晏反正不理楚南，挂着泪也不看他。
楚南硬着头皮，事情都到了这地步，人也得罪了，他不如一鼓作气让阮晏承认身份。
之后慢慢哄好了。
楚南定神，打量阮晏，阮晏穿的女装晚礼服，十分轻薄贴身，像只水里的小天鹅。
楚南的目光在阮晏喉结处逗留，那里没有凸起，如果是男孩子的话，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掩饰。
楚南大胆伸手过去，在快碰到时，阮晏冷冷道:“你又要搞我？”
要不是楚南脸皮厚，他一定脸红了。
他确实想过搞……哪怕知道阮晏很可能是个男生，他也想过诸如关灯不看、或者自后而行的方式。
阮晏是男孩子，他便有应对男孩子的办法。
阮晏是女孩子，也有应对女孩子的方法。
反正逃不过酱酱酿酿，楚南性不大好，但是对阮晏予取予求。如果不是存了阮晏一定是他老婆的心思，他肯定不会那么像做慈善的。
但他现在真没想歪！
楚南沉声:“颜颜，我没有……”
阮晏冷冷反驳他:“没有你伸手过来做什么？锁喉？”
楚南:……
阮晏虽然没想到楚南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但他一直谨慎，喉结处不可能让别人碰，混淆视听道:“刚才你还掐我眼睛，楚南，你要欺负人能不能换一个？就可着一只羊薅羊毛？”
楚南:……
他快挺不住了，阮晏给他讲题时思路清晰无比，但是现在讲歪理带节奏也是真的让人头疼。
楚南决定早点进入正题，他目光滑下，视线落在阮晏的胸上。
因为被水打湿的原因，曲线毕露，腰极细，让人忍不住想掐上去，但是……几乎一马平川。
楚南道:“颜颜，你……”
阮晏等他说完，楚南说不出口，只能用指的，狠心道:“颜颜，你今年十八，完全没发育吗？”
阮晏:……
倒不是他不想发育，主要是带着水蜜桃走路比带着西瓜走路轻松。
阮晏生怕楚南因为尺寸怀疑他，刚才痛出的泪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一秒落泪:“楚南，我没发育怎么了？因为我平，你就嫌弃我！嘤！”
楚南:……倒打一耙，我以为你是女生时，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平，要嫌弃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他艰难解释，努力要扒了阮晏的马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颜颜，你……平得就像个男生。”
阮晏脸色陡然拉下来，心里的警报一直响，四周是水，他当阮晏时没少欺负楚南。
要是楚南把他按在水里欺负他……
不行，死也不能掉马！
阮晏迅速反应过来，脸色怆然，眼含热泪:“楚南，你可以侮辱我平，但你不能侮辱我是个男人，你太过分了！”
他一狠心，眸色寒凉:“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是男是女……”
楚南:……这么仓促？
要不要先领证？
他还没说话，就被阮晏拉着手，一把按在了自己胸前。
楚南:……
阮晏:……面无表情但羞耻度爆表。
碧波荡漾的游泳池，少女红着脸，拉着少年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唯美得像瑰丽油画。
“……有……有点硬。”楚南已经心慌神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阮晏心道废话，水蜜桃能不硬吗？
表面上，他道:“青春期还在发育呢，楚南，你摸也摸了，还嫌弃，嘤！道歉！”
说完，阮晏又觉得自己太凶，冷冷补充:“嘤~其实还是很软，你再感受会儿？”
楚南:……女孩子真会这样？？
他停不到半分钟，“嗯……”
阮晏这才放开他的手，挂着泪整理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南把他怎么样了。
楚南还是觉得怪，但阮晏都狠到主动让他摸了，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拆这招。
楚南只能暂退一步:“对不起……”
阮晏立刻:“没关系。”
楚南更不知道怎么接话，阮晏已经率先走出泳池。
楚南沉默地跟上去，两人换了衣服后，并排走在校园。
楚南:“颜颜，你怎么不说话？”
阮晏有点生气，今天楚南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他道:“我不想理你。”
楚南确实有些不忍心，今天阮晏估计真被折腾累了。
阮晏很清瘦，应该没那么多精力。
楚南:“对不起。”
夜风吹在阮晏脸上，他慢悠悠道:“道歉都不大点声？”
楚南沉声，附在他耳边，提声:“对不起。”
阮晏立刻一拳过去:“你这么大声凶我！嘤！”
他打了楚南一拳，大出恶气，又怕被打，赶紧跑开。
楚南:……他什么时候还手过？
楚南回了家，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虽然阮晏很会撒娇，但是……
楚南想想，如果阮晏是男孩子，今天的局他是怎么破的？
楚南按着回忆，找了差不多大小的水果。
橘子，形状不对。
番茄，太软了。
水蜜桃……有点硬，楚南拿着两个桃子，尝试着用软软的被子盖住，再去摸。
软中带硬，就是那个手感。
楚南:……
他气得不行，不知道该怎么排解郁闷的心情。
思来想去，拿起手机给“阮颜”打电话。
阮晏骚操作是吧，来，互相伤害。
阮晏正被扑在沙发上，蓝猫嚣张地盘他，两只前爪按住他的手，身体拖得老长，用尾巴打阮晏。
电话响了。
阮晏够到手机，面无表情抵抗蓝猫的侵略，柔声:“楚南~怎么啦？”
楚南深吸一口气:“颜颜。我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今夜你拉着我的手去……的场景，颜颜，当时你什么感觉？”
他假装苦笑:“可能是异性相吸，我现在激动得睡不着，你呢，颜颜，我碰到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我尚且这样，你肯定不可能没感觉吧。”
楚南气到扭曲，原来他只是摸了桃子。
阮晏:……又没碰到他，他能有什么感觉？
但还是得装下去，维持生活。
阮晏面色冷静，娇声道:“楚南……人家是女孩子，怎么好意思说嘛~”
“呵。”楚南意义不明一笑，“你说，我想听。小变态，你自己勾起来的火，自己灭掉。”
阮晏心说，你对水蜜桃都能起那么大的火，那改天我给你批发一车？
阮晏心里吐槽，嘴上甜甜道:“你摸我的时候，我觉得热，既想挣扎又不想挣扎……”
楚南眼一眯，鬼畜地按了录音键。
晏晏宝贝，装吧。
以后咱们一起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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