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电台与情话

    拎着提前预约的红丝绒蛋糕回到家中的原震闪迫不及待地切下一块享受着杏甜夫人的手艺,不去管蛋糕自身的颜值,单是丝滑细腻的疏松口感,就让她在沉浸甜品美好的同时,陷入了不愿意搬家的苦闷之中。

    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够光顾生意了真是抱歉。

    万幸的是,搬去雄英教师公寓的原震闪并不是完全放弃这个住处,她只需要把认为的必需品装箱搬走,其余暂时留存在这里,这样想着搬家这件事似乎也相应轻松了。

    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打电话跟爸妈报备一声自己从事务所退出准备去转行当老师了,想起当初特意陪入职雄英的午夜去考的教师资格证,不知道是不是这一点也在雄英那位赫赫有名的校长先生计算之中。

    掐头去尾把事情跟爸妈禀告完毕后,那头的原震先生停顿了几秒,完全在原震闪预料之外地感慨道,“所以白胡子终于跟多弗朗明哥拆组了是吧。”

    除去个人英雄排行榜,年度评比当然也少不了一些人气搭档的比较。袴田维和原震闪两个人实力强大、个性互补、没什么□□且外形都颇为出色,相比较向来单打独斗的欧尔麦特和安德瓦,这个搭档组的支持率一直遥遥领先。网上也有人调侃这两个人的个性,一个震动一个(纤维)线,昔日漫画既视感太强烈了些。所以呢,我应该去安德瓦的事务所任职,才符合你们这群宅男的设想?

    原震闪被老父亲噎得没话可讲,静了片刻后却是原震先生再次说着,“你还好吗,闪?”

    其实并不算太好。

    她不清楚为什么根津校长三番两次地邀请自己去雄英执教,按理说她这样不算顶尖却也不低的排名正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能被他如此青睐,总不至于真的仅仅是为了她的复原个性。而袴田前辈那边,自己怎么说都是事务所第二战力,他毫不犹豫地同意自己离开,其实更像是与校长先生那边达成了什么共识。

    算了,让聪明人们去想吧。

    等需要原震闪的时候,原震闪做好充足准备就够了。

    “我可以的,老爸。”于是她这样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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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校长先生状似不经意提了一句新人教师即将到位后立刻大包大揽下搬家任务的麦克站在这扇自己熟悉又陌生的房门外,难得的像是怕会惊扰到什么的轻轻舒了一口气。

    大概是他种种反应太明显了,本就没特意去遮掩什么的麦克在出发前一天被午夜堵在了办公室门口。彼时入学测试刚刚结束没多久,雄英众人忙碌准备着后续的评分、分班、入学通知等大事,还时不时要因为分配到自己的英雄事务加班加点,累得要死要活。午夜似笑非笑上上下下打量麦克,“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对新人友善到会帮忙搬家的大好人?”

    “毕竟我也是个hero嘛!”麦克扯着嗓门说道,仿佛很多事谁的声音大谁说的就是事实了。午夜轻啧一声,见那头被任命英雄科A班班主任的相泽正皱着眉审视着自己学生的资料,揪住麦克的扩音装置把他往角落里拽了拽。

    麦克顺着她的动作跟着移动,连挣扎的意图都没有,被午夜拖拽的过程中还有精力打量不远处的相泽消太。可能是他想多了,麦克觉得,橡皮头确确实实自然极了,闪透露的那份不自觉的熟悉亲近是他太过敏感了。午夜看他还有心情左顾右盼,一拳揍塌了他发胶堆起的头型,这是一场两个近战渣之间的菜鸡互啄,真正的近战大佬兢兢业业苦恼着在这个班开学时到底能不能至少有一半人符合自己的‘不退学’要求底线。

    “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午夜看着抱住自己头发鬼哭狼嚎的麦克,打断了同事的耍宝,半蹲着的麦克仰头看她,碧色的眸子眨了又眨,才缓缓开口,“我们交往过一年半的时间,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是怎么样?我就知道她那天硬要把自己灌倒绝不仅仅是袴田前辈一个人的功劳,一定是又胆怯地想喝醉逃避什么。午夜想想也知道两个人联系紧密的那几年闪没必要隐瞒这种事,删删减减也就那么一段时间能塞进去一年半这样不算短暂的时长。

    “我毕业第二天跟她告白,那时候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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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英教师声音英雄布雷森特·麦克,别看有时候会被学生开玩笑嫌弃一堂英语课能直接让全年级都被迫听课,但向来凭借这份平易近人、风趣幽默的教师形象稳居历年教师人气排名前三名。就算把时间往前重倒十数年,山田阳射的性格在那个年龄段的少年少女之间也极为吃得开。

    具体表现在当山田阳射和相泽消太两个人作为班级骄傲领回临时执照的隔天,麦克看着食堂里落单用餐的原震闪时格外积极地拽着相泽去跟学姐拼桌用完餐回来,全班给予两个人的反应分别是“哇不愧是自来熟的麦克”以及“橡皮头你这家伙怎么回事”。

    全程沉默乖巧扒饭听着麦克叭叭叭地相泽消太感觉自己无辜极了。

    所以后来麦克在毕业第二天跟自己宣布他脱单的消息时,说实话相泽消太一点儿也不惊讶。

    在英雄事务基本上步入正轨之后,因为个人的兴趣爱好麦克又多了电台DJ这一工作,并因为别具个人风格而使节目飞速走红。很长一段时间这档属于布雷森特·麦克的深夜电台成为了不少人的每日甜份摄取打卡地,与一众深夜电台凄凄惨惨戚戚的失恋集中营格格不入。他倒从不会谈论自己的个人信息,但老听众早能推断出声音英雄大概沉浸在一段甜蜜热恋之中。

    偶尔有听众好奇地旁敲侧击来信或致电,打探麦克最为欣赏的女职业英雄究竟是哪一位,也都被某人轻描淡写不露尴尬地转移了话题,仿佛你本以为自己得知了答案,仔细想想却发现还是什么也没多说。但至少这欲盖弥彰的表现让听众们坚信了对方大概率是个职业英雄,看在偶像多多少少有些gay气的份上,英雄的性别暂不定论。

    有一次也是巧合,白天英雄纽盖特逮捕了困扰警方已久的贩毒团伙一众,在为了看热闹不要命的围观群众上传的视频中,被警方提前驱散的街道上,一向为了避免误伤队友而站在英雄队伍最前方的纽盖特将手掌贴在地面,她面前的路面在震动下坍塌粉碎,惊慌失措的毒贩们被迫陷入路面的下一秒,镜头中一切被力量摧毁的设施如有神迹般恢复如新,除去那一个个看上去除了绝大部□□子被埋在地里外无甚大碍的罪犯。

    后面新闻报道里观众们看着一众罪犯像一个个被水泥封装的豆腐块被运上押解车。

    其实要让麦克从英雄的专业角度点评,原震闪这次被公开行动中多多少少藏了作秀成分,她有许多种比这要省事省力地多的解决办法,毕竟从出道以来她被冠上的名头就是破坏力强。但前阵子闹起的关于英雄针对罪犯暴力行为过度是否构成犯罪的讨论甚嚣尘上,此时此刻一向“破坏力大”的英雄能够将敌人“毫发无损”的捕获无疑是政府希望民众们能够看到的一面。

    总归绝大多数民众都沉浸在了小姐姐举手投足间将局面掌控的‘不见血’的暴力美学之中,一个个在引导下开始吹捧这名英雄的强大且无害。麦克却知道,她其实能更轻松控制心脏震颤使敌人陷入麻痹甚至短暂昏迷——但那样子于人而言危害较大,就不是大众想要看到的了。

    于是麦克只能从非英雄、粉丝甚至是恋人的角度在电台节目中在被谈及‘与英雄恋爱是什么感觉’时感慨了一句,跟英雄交往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你站在万众瞩目的镜头下,我与人群中的每个人一样注视着你,他们都在仰望你的光彩,只有我知道,虽然你表情严肃身着正装,但脚下却穿了一双可爱的小熊袜子。

    认真聆听男友每一次电台广播、将这视为远距离通话且时不时会伪装普通听众给他发消息的原震闪,那时候正因在昂首挺胸大步前进的英雄道路中受到的打击与挫折而感到沮丧无助。她看不进去大众的赞誉,听不太进去偶像欧尔麦特忙里偷闲给予自己的以自身为例的‘偶像式英雄’开导,也没太搞懂袴田前辈像是犹豫再三询问她要不要换家事务所的意图。

    但如常聆听每次的深夜电台的原震闪,在山田阳射难得那么轻柔的、低沉的嗓音透过广播传来的只有两个人能真正听懂的告白之中一点点红了眼眶。英雄的声音那样轻巧地透过电台跃进她心底,让那颗本就柔软的心像是心甘情愿地为他拆开揉碎了,将这个人妥帖地安置在最深处。但山田阳射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跳脱了,哪怕在远方,也让人忍不住满心满眼都当作余地留给他辗转腾挪。

    上百次的节目聆听中,那是原震闪第一次由衷庆幸男朋友不在身边是件好事。

    否则的话,那个家伙恐怕会表面不动声色的、内心洋洋得意的,询问她心跳动如擂鼓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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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爱情可以填满人生的遗憾,

    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偏偏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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