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门口
一个穿着花衫的妇人贴在玻璃上,面色铁青,两颊隐隐有血丝浮动,神色痛苦地咬着下唇,手指死死扣着玻璃,指甲是雾蒙蒙的一层灰色。
“开……开门,小翁…救救我……有……”
似乎说话越来越吃力,妇人顺着玻璃门滑下,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头抵着门,呼吸急促地像离了水的鱼,脖颈处的血洞已经不再流血,变成了诡异的泡沫状。
眼神渐渐迷离。
也许是因为最近网络上愈演愈烈的丧尸猜测,又或者是附近的工地离奇死亡事件,邻近的几条街人流量骤然下降,此刻大街上竟看不到几个人。
妇人的身后是长长一道血迹,从马路对面拖过来,笔直的,刺眼极了。
翁雅言静静听了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有人在求救,听声音似乎是街对面金店的老板娘。
她在床边摸索着找到盲杖,还好对家的记忆尚存,下楼后,打开花店后门,久违的芬芳扑鼻而来,翁雅言恍惚了一瞬,自重生来还没照顾过这些花。
果然,到了店内,那声音更清晰了。
为了防止她不小心碰倒花盆,店的两侧安装了长杆,用湛蓝色的海绵包裹着,横在半腰高,长杆上竖了盲文牌,用来标识花的名字。
翁雅言扶着长杆朝店门走去,快到时,步子一顿。
翁雅言有些犹豫,妍溥叮嘱过不能开门,但那声音是熟人,老板娘虽然喜欢损人,对她却是好的,没有认识妍溥时,到了新年,家里只剩她一人,老板娘特意送了饺子来,这份恩情她一直记着。
应该……没事的吧?
思定,翁雅言便不再犹豫,在门上摸了摸,手刚搭在侧门处,外面便传来一声尖叫声,翁雅言手一抖,迷茫地偏过头,试图听到些什么。
原来,路过的一辆车主看到了路上的血迹,好奇下车查看,结果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靠着玻璃门,干净透明的门上抹出几道血手印。
更可怕的是那血人的小腿以下露出白森森的骨茬。
登时毛骨悚然!
喊得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杀人了!!!”
车主惨叫一声,转身就跑,同手同脚地上车,门都顾不上关,一脚油门踩下,车子如离弦之箭飙出去。
翁雅言一惊,顿时乱了心神,杀人?什么?在这里?无数的疑问在脑海里飘过。
缩回手,手握成拳放在心口,翁雅言不寒而栗,对未知的恐惧牢牢揪住她的心。
老板娘喘息着,猛地抬头,隔着玻璃,看到了离她不过三步远的翁雅言,翁雅言面上一片茫然,她的瞳孔渐渐缩成了一个小黑点,针尖大小。
她呼吸一滞,突然浑身抖如筛糠,她从玻璃门倒映中看到了身后向她蹒跚走来的“丈夫”,看到了自己青白的脸,还有变长的指甲。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面露悲色。
老板娘张了张嘴,想让翁雅言别开门,快跑!快离开这里!可是她用尽全力,也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翁雅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隐约听到了走路声,还有嗬嗬声,她内心正天人交战,不知要不要开门,可是开了门,事情将超出她能控制的范围。
她陡然惊醒,难道外面有丧尸?
脚步声越来越近,翁雅言试着叫那老板娘陈姨,外面却无人回应。
很快,老板娘的丈夫晃晃悠悠走过来,更准确的说,那是一只丧尸,自然变异的丧尸,丧尸兴奋地低吼着,扑到老板娘身上,漆黑的爪子划破腹部,粗鲁地扯出肠子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咀嚼着。
老板娘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脑子烧的厉害,浑身的疼痛似乎麻木了一般,面部肌肉抽搐着,翻了个白眼,只露出眼白,身下很快溢出一滩腥臭的血液。
翁雅言被这突然尸吼声吓了一大跳!尤其这声音离自己不过几步远!小脸顿时惨白惨白,紧接而来的是咀嚼声,血腥味蔓延开来,联想到曾经看过的丧尸吃人,翁雅言只觉胃里一阵翻涌。
她得离开这里!
翁雅言退后半步,不料腿软,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手腕的玉镯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碎成两截。
镯子!那是母亲的遗物!翁雅言睁大眼睛,无措地摸索着,因为惊慌动作有些狼狈,堪堪摸到玉镯,感受到那冰凉,她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末世最残酷的一面,毫无征兆地在她面前上演了!
门外的人还是她的认识的人!可她连开门的勇气都没有,甚至暗暗庆幸还好没开门,翁雅言的泪水顿时决堤,她变了,变成了自己曾经最不耻的人。
翁雅言不知道,门外的丧尸已经停止了进食,他似乎察觉到食物味道的不同,嘴里的肉块干涩难以下咽,而玉镯摔碎的声音吸引了它,它发现门内有新鲜的食物,散发着肉的香味,好饿……好饿……!
方才一直不动的老板娘忽然动了,它推开身上的丧尸,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腹部破开的血洞挂着肠子,血液稀稀拉拉连成一线,因为没有脚,它有些站立不稳,但很快,它也被肉的香味吸引,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两只丧尸青白的脸贴在玻璃门上,灰白的眼睛贪婪地盯着翁雅言。
收好玉镯,翁雅言摸到盲杖,狠狠捶了捶发抖的双腿,拄着盲杖站起来,快步朝花店后门走去。
丧尸哪能这么放过食物,两只丧尸像是有了默契似的,齐齐撞向玻璃门,丧尸的力气十分之大,一下,两下……天花板掉下粉末,原本厚重的门有了倾斜的趋势。
“嗬嗬——!”
翁雅言被这撞门声吓的差点尖叫出声,她死死捂住嘴不发出声音,因为步子太快一下撞到墙上,顾不上额头的疼痛,出了后门,关门,快速反锁,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
翁雅言扶着墙快速上楼,期间摔倒了两次,好不容易上了楼梯,在床头找到手机,语音给妍溥打去电话。
与此同时,玻璃门轰然倒下,哗啦碎了一地。
翁雅言捏着手机,怛然失色。
两只丧尸一拥而入。
花的浓郁香味一下让丧尸昏了头,两只丧尸先是茫然,空气里残余的人的气息很快消散,然后在花店里不甘地转着圈,试图找到那香甜可口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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