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言言，开心吗？”许妍溥献宝道，语气欢快的像个小孩子。
导盲犬多难申请，翁雅言怎么会不知道，当年兰叔叔都没能申请下来。
开心，怎么会不开心。
可是妍溥，你对我太好了。
好的让我难过，让我心疼，让我在失去你后几近崩溃。
她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妍溥都会替她考虑到。
翁雅言捂着嘴，明明很开心，却忍不住哽咽，说她矫情也好，说她做作也罢，只要一想到前世，再对比如今，她便心疼的抽搐，像溺水的人被拉入更深处，那股沉甸甸的痛楚横在心口，快要窒息了。
许妍溥一下慌了神，明明是想让言言开心，怎么又让言言哭了？她手忙脚乱地扯了几张纸巾，在翁雅言眼底轻轻擦拭，“言言别哭，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是不是不喜欢拉布拉多？要不我们换条金毛？”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翁雅言哭的更凶了。
偏偏是那种压抑的，闷声啜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滑下，柔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许妍溥懊恼地捏捏耳垂，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大病一场又大悲，许妍溥只觉不妙，却找不出头绪。
石晓晓一看气氛不对劲，说起来她对翁雅言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天使，笑容明媚，善良的一朵小白花，看这模样像是压抑的情绪一下爆发了，不然也不会她还在就哭，于是识相道，“小溥子，你照顾好小天使，下午公司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许妍溥点点头，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石晓晓使眼色，这种时候别bb，吻她吻她吻她！重要的事情强调三次！
等石晓晓离开，翁雅言终于哭出了声，委屈地不行，许妍溥伸手将言言揽入怀中，轻轻在翁雅言背上抚摸，“乖，不哭了，有什么委屈告诉我，我可是你无所不能女朋友！”
翁雅言吸吸鼻子，紧紧抱着许妍溥，小手拽着许妍溥衣摆，脑袋整个埋进许妍溥胸口处，不想让妍溥看到自己的丑样，大概是刚才哭的太急，抽泣着突然打了个哭嗝。
这副小模样可把许妍溥心疼坏了，心快化作一滩水了！
她家言言这会儿就跟一只小奶猫似的，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许妍溥不停地安抚着，在翁雅言耳边温声细语地安慰。
等到翁雅言终于平复心情，许妍溥突然咬了咬她的耳朵。
翁雅言只感觉到耳尖被异物触碰，那东西硬硬的，又有股热气，便迷茫地侧过脸，不安地动了动，可怜兮兮地擦拭着泪水。
许妍溥顺着耳轮一路咬下去，眼中氤氲出几分水汽，然后咬着翁雅言的耳垂，舔了舔，柔声道，“再哭我都要跟着你一起哭了，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翁雅言先是愣了下，然后面色爆红，耳朵一下烧了起来。
那感觉，贴在耳边的气息，温热湿滑的触感，她突然意识到妍溥在做什么，喘息道，“你，你坏！”
“恩，我坏~”
“……”竟然还承认了！
许妍溥也不急着追问，紧紧抱着翁雅言，不给她一丝逃避的机会，身体贴在一起，手自上而下一遍遍地抚摸着翁雅言的背脊，让言言感受到她在。
她一直在。
她曾经试过蒙着眼睛生活，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手中总想握住什么，在自己家走路都犹犹豫豫，不敢迈出下一步，要扶着墙才有那么一丝安全感。
言言看不见，她无法让言言看到自己眼中的担心和情意，只能通过行动来表达。
翁雅言撇撇嘴，小手仍攥着许妍溥的衣角，但呼吸已经平稳下来，妍溥的安抚显然很管用，虽然看不到妍溥的脸，但依旧感受到妍溥的怜惜。
也许，妍溥现在就如那时一样看着自己呢，想起那惊鸿一瞥，她何其有幸，还能看到妍溥。
想到妍溥的宠溺的眼神，脸更热了。
也更让她下定决心。
翁雅言垂着眼，手却摸索到了许妍溥脸上，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摸上去，指尖停留在许妍溥眼角，瓮声瓮气道，“妍溥，我有事情想告诉你。”
“恩，你说，我听着。”许妍溥偏过头，捏住翁雅言的下巴，抬起，皱了皱眉。
翁雅言吓了一跳，睫毛轻轻颤抖着，面带困惑。
许妍溥这几年做过不少公益，想要了解盲人这个群体，她见过的很多盲人都是闭着眼，或者眯着眼，带着墨镜，极少数会睁眼。
白天和黑夜对盲人来说没有区别，睁不睁眼也无所谓，可是后来她听到另外一种说法，那是个意外失明的男童，眼上有创伤，小孩委屈道，“他们都说我的眼睛像怪物，不和我玩，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更多的，他们可能是自卑，是想掩饰，是想减少周围的流言蜚语。
一想到言言可能被这样的话伤过，她就无法压抑那份心酸。
其实言言的眼睛和平常人一样，只是少了份神.韵，她虔诚地在翁雅言眼睫落在一吻，“言言……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的一切。”
“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许妍溥柔柔看着怀中懵懂的女孩，抬手将翁雅言的长发拨到肩后，捧着她的脸，拇指在她的眼底摩挲。
“你的睫毛很长，每次受惊时都会颤个不停，像蝶翼一样，你不知道多少人每天刷睫毛膏让睫毛看上去长些，以前没跟你说过，你的眼型是杏眼，眦角钝圆，每次睁大看我时都像懵懂的小鹿，你不知道我那时心跳的多快，多想……欺负你。”
欺负两个字是故意带了几分轻佻。
“所以，在我面前永远不要自卑。”
翁雅言登时睁大眼，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好不容易平复的泪意，又翻涌上来。
多少次，她自卑于盲人的身份，不敢诉说心意，一个人在心里苦闷，将这份酸甜的暗恋埋在心底，时不时回味。妍溥因她而死时，她又是多么恨自己看不见，恨自己成为妍溥的累赘。
她这半生，积极面对生活，善以待人，尽她的绵薄之力为社会做些什么。
可唯有妍溥，唯有爱上妍溥，让她煎熬，让她自卑，让她变得不像自己。
妍溥的话仿佛给了她新生。
消除了她所有的不安。
许妍溥低头，缓缓靠近翁雅言，注入了所有的柔情蜜意，“因为我是你的爱人啊。”
她印上那颤抖的唇瓣，心中的爱意无限蔓延开来，这一刻，她只想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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