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许妍溥在隔壁书房处理完工作，洗漱完冲了凉，一时不知该不该去言言的房间。
她在房间外徘徊几度，终于下定决心，有些忐忑地推开言言房间的门。
吱呀的声响在黑夜中尤为明显。
翁雅言知道妍溥会来，因而留着床头灯，暖色的微光印在她的侧颜，淡淡的，称的一片羊脂玉肌。
许妍溥呆住，手仍按在门把手上，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将眼中的人儿揉进她的骨血中。
金属的冰凉拉回理智。
可是，不是早就明白不可能吗，思及此，眼中的碎光黯淡下来……
“妍溥？”早在妍溥推门时，翁雅言就转醒，可是等了半天也听不见妍溥的走路声。
“嗯……”许妍溥声音沙哑地应了声，拖着步子走过去。
到床边，站定。
翁雅言忽地感受到面上一阵冷风拂过，想起自己迷糊间忘了关窗，此刻被风一吹，彻底清醒了。
她惆怅地偏过头，放在被子中的手绞在一起，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妍溥，不过来吗？你过来，我想和你说会儿话。”许是太冷了，翁雅言忍不住咳了声。
许妍溥见状几步走到窗边，轻轻关上窗户，“好，你呀……睡觉都不知道关窗户，冻着自己怎么办？你现在身子弱，经不住……”
“妍溥……”翁雅言呢喃。
“……”未说完的嘱咐卡在喉咙里，许妍溥僵硬地站着原地，心中千回百转。
谁告诉言言的？
那个人有什么目的？
言言是不是在试探自己？若自己表现出一丝情意，言言会不会厌恶自己……？
许妍溥太聪明又太敏感了，言言从发烧醒来后的反常她全看在眼里。
她敏锐地察觉到言言在试探自己。
言言知道她的感情了。
那不能言说的，禁忌的感情。
“妍溥……咳咳，上来吧。”翁雅言掀开被子，身子朝一边移了移，空出一片。
冷空气让翁雅言不由自主地颤了下。
许妍溥终于不在犹豫，爬上床，钻进被窝，又拉过被子将翁雅言裹得严严实实，只是喜欢的人的呼吸就在耳侧，浅浅的，温热的，许妍溥脑子迷糊的厉害。
感受到许妍溥的体贴，翁雅言低低笑了声，眉眼间全是柔情，就像春回大地，第一抹绿色跃然纸上，耀眼而迷人。
许妍溥窘迫地眨眨眼，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翁雅言看不见，不知道许妍溥此刻已红了耳垂，露出少见的小女儿姿态。
“妍溥啊……我……”翁雅言平躺着，无神的眼睛对着天花板，“我啊，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很长很长……可是，那梦太真实了……而且……我知道不是梦。”最后一句很轻很轻，许妍溥离的那么近也没有听到。
许妍溥听的认真，可是言言说到而且就不说话了，她琢磨着言言大概是做噩梦了，便安抚地摸了摸翁雅言的脑袋，手指恋恋不舍地在那柔滑的发间穿.插着，柔声问：“做噩梦了吗？乖…别怕。”
妍溥的手温很暖，翁雅言抿了抿唇，对啊，很长的噩梦，如果不是噩梦，妍溥怎么会……怎么会死。
“妍溥，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在唇齿间辗转几度的话终于说出了口，忽略掉妍溥颤了下的手，翁雅言感觉心中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她转过身，即使看不到妍溥，却还是认真地“看着”妍溥。
这一瞬间妍溥想了很多很多，从未有过的无措揪住了她的心，慌乱的、恐惧的。
怎么办？
要失去言言了？
不。
她绝对不会让事情这么发展的。
言言是她的，是她的。
许妍溥因着恐惧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却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至少听上去坦然一些，“言言……我，我，我对你……其实……”
翁雅言的心思是何等的细腻，盲人对声音尤其的敏感，她立刻听出了妍溥的话音有些颤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翁雅言微微颦眉，不开窍的小脑袋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道妍溥和她的心理一样？
“妍溥？”
“啊？”许妍溥干巴巴地应了声，心慌的无法思考，大脑几乎死机。
“妍溥啊……你知道吗，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至少，会有一种羁绊在人与人之间，哪怕是，我的父母当年，怕也没有你对我好……”
“其实，我知道你瞒着我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总来店里捣乱的那几个痞子是你解决的，我曾经待过的那所孤儿院你捐过款，去年花种涨价时是你去协调的……我生病时你总是第一时间赶到，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知道我的习惯，知道我的方方面面……妍溥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翁雅言说着就湿了眼眶，豆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枕边，她难过……这样好的一个人，却因为她……这是她无法释怀的，也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事实。
妍溥已经因为她死了一次。
许妍溥默默听着，她没有拉住窗帘，月光斜斜洒洒地倾落在床头，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言言的表情，甚至是脸上的绒毛。言言的眉毛不是那种细长型，而且淡淡的，拢着一股惆怅的意味。言言的眼睛没有神采，却总是弯弯的，此刻蕴酿着水汽，朦胧的美。言言的嘴角总是微微上扬，带着暖心的微笑。
言言的樱唇距离自己十厘米不到，此刻正一开一合地说着什么，那小小一片柔软的，淡粉色的唇瓣，很久以前她就在想，言言的唇形太适合接吻了，她无数次幻想吻上那片柔软，吮吸着，让它加深颜色，变得嫣红……那一定很美……很美。
啊，忍不了了……
许妍溥的理智在这一瞬分崩离析，带着一种自我毁灭的情绪，一直抚摸在翁雅言头顶的手微微用力，闭上眼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柔软微凉的触感让许妍溥如痴如醉，这是她一直期待的……一直渴望的……埋在心底最深的欲望。
许妍溥伸出舌尖，虔诚地描绘着翁雅言的唇形。
她轻轻咬住翁雅言的下唇，碾转厮磨。
终于在翁雅言忍不住小猫似的呻.吟时。
许妍溥翻身压上去，将翁雅言囚在身下，舌尖顺着那丝缝隙滑了进去……
触碰到那同类时，许妍溥整个人都颤抖了下，她迷醉间嗅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又好像听到高山的泉水叮咚，她沉迷其中，舌尖一寸寸攻略城池，据为己有。
这是什么感觉呢。
许妍溥睁眼，入眼一片春色撩人的美景，翁雅言的小脸红的滴血，迷茫被动地承受着许妍溥的索取，却又带着某种释然。
在翁雅言喘不过气时，许妍溥终于松口，掌心贴着言言的脸颊，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眼中一片痴迷爱恋。
翁雅言微微张口，喘息着，唇色殷红。长发凌乱地铺在床上，衣领散开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还有那微微起伏的雪白柔软。
啊，好美……
“言言……”许妍溥忍不住呢喃，低下头在翁雅言的耳侧磨蹭着，最终轻轻咬住那柔软染红的耳垂，“言言……言言……我爱你……”
终于说出口了，这份深藏已久的爱恋。
许妍溥释然。
“我爱你，比任何人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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