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已经快是皇后,皇上把她放在心尖上捧着,她又何时能够出宫和他在一起?
难道要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称她一声皇后娘娘吗?再听她叫他哥哥吗?
李建仁如鲠在喉,非常的不甘心,他还记得灵溪当时对他说的话,那番情真意切。
不行,灵溪是他的。
封后大典,因为旱灾的事情延后,直接拖到了年关。
姬子行怕灵溪不满意,整个人忙了半年,也终于有了几天悠闲的日子,便整日和她腻在一起。
“这些凤袍你看看,喜欢哪一个?还有什么需要改的?”
姬子行握着她的手,不老实的啃着她的脖子。
“都行。”
灵溪根本没有看他,有些心不在焉。
原本跟999说自己五个月就能完成任务,没想到转眼半年过去了。
姬子行看出她的敷衍,缓缓的剥去了她的衣服。
殿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一场缠绵下来,已经是大汗淋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体在一起,姬子行却觉得他离她越来越远了。
转眼到了封后大典这一日,李建仁一直想找机会见灵溪一面问一些问题,可是始终找不到机会。
礼部和工部早已经制好了册文,宝文,内阁大学士裴子恒为册封正使,户部尚书为副使。
封后大典前一日,姬子行亲自到太庙行礼。
封后大典当日,天还灰蒙蒙的,飘着一丝零星雪花,夹杂着寒风,着实有些冷。
太和殿外已经陈设了法架,乐器悬挂于殿外,宫门外也陈设了皇后仪架。
节案,册案,宝案也已经按照方位设好,皇后拜位于香案之南。
裴子恒一人站在殿东檐下,宣读制文。
百官们穿着朝服按照官职站着,李建仁也站在其中。
“吉时已到!”
钦天监报告一声,同时午门鸣起钟鼓。
姬子行坐着轿撵进来,停在殿中。
“吾皇万岁!”
随着一声带头,文武百官行三跪九叩礼。
礼毕乐止,鸿胪寺官引裴子恒和户部尚书进来,鸣赞官赞:“跪!”。
宣制官进至殿中门之左,说:“大庆顺嘉二十六年腊月二十,钦奉懿旨,册立静妃李氏为皇后,命卿等持节行礼。”
乐声起,灵溪在女官的带领下走到拜位前,她身着一袭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长长的拖在红毯上的裙摆上绣着一只凤凰,栩栩如生,随着她的走动展翅欲飞。
但再华贵美丽的衣袍也比不过她自己的光彩,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那双水色的眸子冷冷淡淡,带着与生俱来的迫人气势,光华流转,真像天女下凡。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她身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是一片白茫茫中最耀眼张扬的红。
姬子行期待的等着灵溪走向他,这是他的皇后,是他最爱的女人,百年之后同枕皇陵。
裴子恒攥紧了自己手中的册文,深深地看着那个明艳动人的女人,绯红色的薄唇微微抿着,正缓缓的走过来。
他也曾尝过她唇上的甜蜜味道,也曾抱过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也差一点……就得到了她。
李建仁握紧了双拳,惊艳却又不甘心的看着灵溪,她明明说好的要跟他在一起,为什么成了皇后?
“宣册。”
姬子行已经迫不及待的牵住了灵溪的双手,冷风中她的手也是冰冷的,姬子行给灵溪搓了搓手。
“命大学士裴子恒为正使。户部尚书为副使。持节赍册、宝册立静妃李氏为皇后……”
册文刚开始读一句,灵溪露出了一个笑容,淡淡的说:“错了。”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人听见了。
“错了?”
姬子行看着她的笑容,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裴子恒也仿佛预料到什么,一眨不眨的看着灵溪。
“是陈氏,不是李氏。”
灵溪收起了笑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音量加大,所有人都听见了她的话。
姬子行和裴子恒还只是疑惑居深,而李建仁听到陈氏的时候,迷茫过后立刻踉跄了一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两步。
“陈氏,陈昭昭。”
灵溪又补充了几个字,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建仁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子开始颤抖,嘴唇都有些发白,眸中一片猩红,头晕目眩。
“不管是陈氏还是李氏,你都是大庆的皇后。”
姬子行看着灵溪的神色,心中长久以来的不安皆被放大,他没有正面对上灵溪的问题,想要模糊过去。
“一个弃妇也没关系吗?”
灵溪依然在笑,笑容浅浅淡淡的,却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姬子行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抿着苍白的唇,不敢说话。
灵溪抽回了自己的手,她走动了几步转了下身子,目光扫过了正在颤抖的李建仁,那一眼仿佛隔了前世今生。
李建仁看着她扫过来的目光,本就头晕眼花,这下子更是不稳,由身后的几个人扶着才能站稳。
耳朵嗡嗡的,可还是听到了灵溪那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她说:“我乃,李建仁之妻,陈昭昭。”
所有人皆惊,和李建仁站在一起的几个大臣也都好奇的看着李建仁。
“不是妹妹吗?”
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句话像是引起了什么。
姬子行猛地看向灵溪,那眸中亦是震惊和不可置信,转而便是深深地震动和后悔,身形也踉跄了一步。
回想起初见时她狼狈的模样,他说过有一天若得知是谁让她变成那样,必将那人大卸八块。
可是让她变成那样的人里,有他一个。
他忽然回忆起来对灵溪说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然安宁害人的事情,他说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灵溪那时的表情,她那时的心情是怎样的?
姬子行不敢想,抬头看向那一抹红艳的背影。
“夫君,是你说还是我来说?亦或是,皇上来说?”
灵溪缓缓走向李建仁,那一抹明艳的红刺伤了几个人的眼睛。
片片雪花开始飘大,密密匝匝的飘落在人身上,寒风肆虐,一些人脸都开始冻的发青。
乌发白雪,红衣,她是世间最美的存在。
“你是,昭昭?”
李建仁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那个绝色女子,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干,问出这个问题已经像是耗尽了一条命。
“你怎么会是昭昭呢?灵溪,你不要骗我,我是经不起欺骗的。”
李建仁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灵溪的双眸依然温柔深情,可这时却带了几分心虚和恐惧。
“你经不起欺骗,我也经不起背弃的,好疼啊,他们打我的时候真的是疼啊。十岁为妻,十四岁为母,为你奉养父母,为你养育儿子,为你千里寻夫,得到的是什么呢?”
灵溪叹息了一声,语气无悲无喜,只是淡淡的叙述,叙述属于陈昭昭那个女人的心声。
“不!你不是昭昭,你在骗我,她怎么可能会是你这个样子,那一日她是那么的……”
不堪,丑,老!
李建仁没有说全,但是表情已经表现的很明白了。
“离家四年,你有好好的打量过我吗?”
灵溪嗤笑了一声。
李建仁被她问住了,是了,他脑海中只有十三岁的陈昭昭的模样,再见就是她落魄又脏乱的样子,隔着满身污泥,她又好看到哪里去呢?
李建仁只觉得自己身体软绵绵的,滑落在地上,仰头看着那个美丽的女人,所有的回忆全部浮现在脑海中,她嫁给他时的娇羞,她服侍他的贴心,她生下孩子的温顺,她看着他的时候的深情,还有那海誓山盟的许诺,一切一切……
李建仁眼神一亮,抓住灵溪的裙摆,激动地说:“昭昭,你既然回来找我,那你还是爱着我的是吗?你做了这么多就是想回到我身边,我答应你,什么都不要了,我跟你回家,回到陈家村,还有小宝,我们一家三口从此幸福的在一起,谁也分不开。”
“休想!”
姬子行不知何时走到了灵溪身后,一脚踹开了李建仁。
转而,他看向灵溪,神色凄然,漫上苦笑:“原来,这就是你所说的目标。”
原来她所说的目标是李建仁是这个意思,原来她一开始就是冲着李建仁来的,她的目标从来不是他。
那她的心中,可曾有过他?
灵溪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雪花依然在飘,落在她的睫毛上,融化成水。
“皇上,到底怎么回事?”
裴子恒看着事态这样发展下去,他却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终于忍不住问了。
“朕有罪,来人,请打龙鞭。”
姬子行看着灵溪不为所动的表情,去牵她的手,却被她甩开。
“皇上!万万不可,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要动用打龙鞭?”
太傅听见他要请打龙鞭,吓的老脸变色,其余臣子也是一样。
打龙鞭乃是大庆一直流传下来的,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在太傅那里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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