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眸,云雀强令自己冷静下来。
“那么,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告辞。”对着病床上的老人礼貌的躬了躬身,云雀决定撤退并觉得今晚这个刨根问底的自己简直就是疯魔了。
明明……跟他毫无关系。
他转身,迈步准备离开。
“请等下,云雀君。”身后却传来老人的声音。
脚步停下,老人带着一丝犹豫的开口:“虽然不能告诉你更多,不过……诱使我将继任者改为纲吉君的诱因,确实有云雀君的一份哦。”
云雀回身,就看到老人隐含深意的眼神:“我本不打算将纲吉君选为继任者,所以在纲吉君幼年时期,明明还没有激发死气之炎时,就提前对他下了封印,想要他一直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阳光下。”
“但是--纲吉君在十岁那年遭遇了一些事,竟然在被封印的情况下还是觉醒了死气之炎,而且还是纯度极高的大空之炎。因为火焰和封印的碰撞,伤到了未经过火焰淬炼的纲吉君的身体,纲吉君似乎发生了某些无法预料的异变--火焰催生了第二人格。”
“封印松动了的纲吉君必须要系统的学习死气之炎的应用,不然会对身体造成危害。恰巧老朽选定的继任者那时都因为各种原因亡故,再加上某些不能透漏的原因,多种因素叠加在一起,促使老朽只能将纲吉君选为继任者。”
“死气之炎必须是在拥有者受到极大的刺激产生了强烈的情绪波动时才会觉醒。”九代笑着看向云雀,“云雀君知道纲吉君是因为什么而觉醒的吗?”
“是因为云雀君哦。”
“虽然很不可置信,但一直潜伏在纲吉君身边秘密保护他的人说--纲吉君是在被一群不良少年嘲讽云雀君总有一天会抛弃他以后,觉醒了死气之炎并产生第二人格的。”
“因为第二人格是在火焰中孕育出来的,天生就很擅长驾驭火焰。第二人格很好的保护了纲吉君的身体不被强大的死气之炎损伤,所以我才没有在四年前就立刻派reborn去训练他。”
“好像扯远了?”九代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老头子就是比较啰嗦呢……”
“没关系。”云雀微微垂眸,纤长的黑睫遮住了那双灰蓝色的瞳眸,嗓音有些低哑的开口。
“总而言之--”老人顿了顿,带着些慨叹的说,“纲吉君真的很在意你呢,云雀君。”
……
房间里陡然一静,只有再次坐下的Xanxus断断续续削苹果的“沙沙”声。
良久后。
一个简短的音节从黑发少年口中泻出:“啊。”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那个孩子有多在意他,依赖他。
所以才不放心啊。
所以他才要将那孩子身边的事情都处理好后--再离开啊。
******
“纲吉君是在被一群不良少年嘲讽云雀君总有一天会抛弃他以后,觉醒了死气之炎并产生第二人格的哦。”
“纲吉君真的很在意你呢,云雀君。”
……
云雀躺在舒适的病床上,心情却再不复之前的轻松。
“委员长?您睡了吗?”门外传来草壁小心翼翼的询问。
即使自己这具身体带有起床气,但自己也并没有对他太过分吧?这么小心的压低声音好像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默默吐槽了一句,云雀收回思绪:“进来。”
“嗨!”
草壁推门而入,老成的面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让云雀不爽的'啧'了一声:“副委员长,我并没有睡觉,所以你不需要担心。”
“哦。”被看出心事,草壁讪讪的应了一声,尴尬的清咳了一下,“那个……狱寺同学,山本同学还有笹川同学已经处理过伤势,现在在外面,说想来看望一下您。”草壁庆幸自己还有可转移的话题。
“……”云雀抿了抿唇,在草壁得不到回复疑惑的抬眸看向他时,果断拉过被子躺下,“就说我已经睡了!”
草壁:“……”您刚才才说过自己没睡啊喂!
所以说……
委员长原来也会闹别扭吗??!!!
草壁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会儿好好消化一下自家委员长的另一面。
啊啊……
总觉得英明睿智哪怕天塌下来也永远沉稳淡定的委员长形象完全崩塌了呢……
草壁抹了把脸,心累的出去应付门外的失宠宠物们。
而面对他的说辞,宠物的反应是--
“那么,我明天再极限的来看望云雀!”干脆利落转身离开的笹川了平。
“睡,睡了?!也是……这么晚了……”难掩失落的狱寺隼人。
“已经睡了?真是可惜了呢……”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失落的山本武。
糊弄成功--
草壁刚松了口气就听到身侧陡然低沉起来的男声:“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糟糕!上当了!
草壁刚回过神来,就见山本武轻松的突破了他,握上了门把手:“我进来喽,云雀!”
“等等!”草壁根本来不及阻止,山本武便迅速的推门而入了。
完!了!草壁默默捂脸。
“嘭!”山本武俊朗的脸和冰冷的浮萍拐来了个零距离亲密接触。
“滚出去!”黑着脸的云雀。
“啊嘞?起床气?”不解的山本武。
草壁扶额,委员长明显心情不好棒球少年你为何要自己往枪口上撞啊喂!
******
揍跑了山本武后心情依旧糟糕的云雀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再也睡不着了。
烦躁的掀开被子起身,云雀将目光落在草壁临走前放在衣架上的崭新校服身上。
反正也睡不着……
云雀对自己的内心缴械投降。
脱掉睡衣和拖鞋,换上崭新的校服和鞋子,云雀站在镜子前,上面映出的黑发凤眸的俊美少年如此熟悉。他抬手,轻柔的抚了抚镜中少年的眼眸,低语一句:“久等了。”
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病房。
--总有些事情,无所谓你想不想做,愿不愿做,只有你该不该做。
起码他确定,这件事,是他该做的。
******
黑色的校服衣摆在冰冷的夜风中飘飘荡荡,云雀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并盛町,面色平静无波。
脚步微滞,在一处普通温馨的房前站定,目光投向二楼某个窗口,从未关好的窗户漏进屋里的凉风卷起了淡色的窗帘,在昏暗的夜色中,帘子上绣着的粉色小花看起来摇曳生姿。
[呐呐~恭弥觉得哪个比较卡哇伊呢?纲君刚搬到二楼最大的那间卧室,虽然这样更方便恭弥以后留宿,但是中午太阳照到屋里似乎太刺眼了呢,买个窗帘就完美了!]
[卡哇伊吗……那么……这个粉色的怎么样?妈--奈奈阿姨?]
一年前棕发女子对他笑的眉眼弯弯,口中吐出的话语尽是与他相关的规划,他险些被她口中的未来蛊惑,忘记了自己究竟是谁。
差点脱口而出的“妈妈”二字让他及时清醒过来,在明白自己对这个家的依恋的同时,他也清楚的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他的世界。
不该奢求,
不该贪恋,
不该渴望……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
没有东西是属于他的。
正如这特意被装修成双人间,他却从未踏足过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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