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bari,hibari……”黄色的小鸟振翅,在坐在床边的黑发少年头顶上方盘旋飞行,口中不停的唤着主人的名字。

    云雀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把几天不见似乎格外兴奋的黄色绒团放在床头,顺手弹了下小巧的额头,淡淡道:“适可而止哦。”

    黄色绒团乖乖的窝在床头柔软的枕头里,不再动弹。

    安抚好宠物后,拿起床头形状怪异的指环,细细打量着,云雀灰蓝色的眸子在灯光下闪着细碎柔和的微光。

    不知道为什么,这枚指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感不是来自这诡异的外形,而是……更深沉的一种东西。是什么呢?总感觉……很怀念,很温暖,也很……悲伤。

    明明,他根本从未见过这枚指环。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穿越时空,真的只是因为那场多喝了几杯酒的聚会吗?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使得他不得不穿越?

    没来由的,他想起了一年前自己莫名多出的那个真实的不受他控制的梦境--同时也是他和凤梨的初遇。那个梦境,真的单纯是他的梦境吗?

    还有在意大利机场,那个飘渺的声音……

    越想越觉得一切没那么简单,云雀纠结的拧眉,缓缓收拢手指,将指间的指环攥进掌心。

    ******

    “喀嚓--”拉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

    正纠结着的云雀猛地回神,将无意识间攥在掌心中的指环放回床头,抬眸看向从门口走来的银发少年。

    “这么晚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小猫。”云雀挑眉,有些戏谑的开口。

    “退烧贴更换了吗?”狱寺隼人无视了那让他抗议过很多次的称呼,板着一张脸询问。

    “……不知道。”云雀回想起自己一觉睡醒就起床去见迪诺的事情,由衷希望副委员长在自己熟睡时有冒着吵醒自己被咬杀的觉悟给自己更换过退烧贴,不然他一定会被老妈子属性爆发的小猫训死→_→

    “不知道?”狱寺隼人不满的蹙起眉头,抬手覆上云雀的额头,后者毫不反抗的任其动作,“嗯……不怎么热了,待会再量一下体温。”

    云雀看着架势真的像位医生一样有模有样的小猫,颇觉好笑,顺手将放在自己额上的猫爪拿下来,开口道:“还真像个医生呢--嗯?”

    云雀突然皱起眉头,置于狱寺手背上的手收紧,手臂猛地用力,将毫无防备的狱寺拉的一个踉跄,险些直接跌在云雀身上。

    不过,即使狱寺及时回过神来,反应灵敏的稳住身形,却还是被云雀拉近了距离。

    近距离使云雀更清晰的嗅到了狱寺身上的硝烟味,土腥味和……血腥味。

    果然……

    云雀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

    “你真的……一点也不听话呢,小猫。”他冷着脸对面前明显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年说。

    “什……么?”狱寺怔住了。

    “我说过的吧,太过任性的宠物,可是不会招饲主喜欢的。”云雀起身,目光凉凉的落在银发少年脸上,“你想让我厌烦吗?”

    碧色的眸子瞪大,狱寺隼人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他微微启唇,却终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果然,又被抛弃了呢。

    一团黑色的阴影,在他心中窃窃私语。

    连他也舍弃你了,狱寺隼人。

    这个口口声声说愿意收留你的人也不要你了……

    你所谓的容身之所,自以为是的心灵归宿,永远属于你的家--根本就不存在!

    “不……”不是这样的啊。

    --他不是无处可去的可怜虫,

    也不想……再变回一个人了。

    眸光黯淡下来,狱寺隼人抿紧双唇,想掩饰自己此刻宛如丧家之犬一样的情绪,却不能抑制住自己不断褪去温度,逐渐变得冰冷的四肢。

    好冷……

    云雀……

    我好冷啊……

    身体各处遍布的大小伤口都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此刻正传来断断续续的痛感,但狱寺隼人早已习惯了这种疼痛。

    在意大利,争吵,斗殴,受伤,几乎是他每天雷打不动的日常。

    但为什么,这次他觉得特别的疼痛,痛到他觉得无法忍耐的地步了呢?

    好痛……

    我真的好痛啊……

    云雀……

    失神间,他感觉自己被摁在了床上,上身的衣物被匆匆剥去,遍布伤痕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瞬间打了个寒颤。

    他回过神来,就看到了眼前放大的极具东方韵味的俊美脸庞。

    “出一趟门带着这么多伤回来,你果然是笨蛋啊小猫。”耳边传来的是与他想象中截然相反的轻柔的有些过分的声音,似乎生怕声音大了会惊到他一样。伤口处不断传来清凉的触感,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对方是在给自己上药。上药的动作也很是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会弄痛他一样。

    “你……不生气了?”他问,嗓音是令人心惊的干涩喑哑。

    云雀涂完上身最后一处伤口,收回捏着棉签的手,直起身来,目光落在狱寺脸上,灰蓝色的眸微眯,细细打量片刻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会生你气的我,果然也是个笨蛋吧。”他低声呢喃出这句话,然后伸手,将狱寺的衣服细细拢好,有些无可奈何的低语,“恐怕你连我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吧。”

    舔了舔干涩的唇,狱寺紧张的起身询问:“为什么?”

    “我气你,永远不知道珍惜自己。”

    云雀出神的凝视着狱寺年轻的容颜,灰蓝色的眸中多了丝苦涩的情绪。

    “生命,是很宝贵的东西。”

    “但现在的你,却不明白这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在亲眼目睹至亲至爱的家人相继离去后,他便深刻的体会到了--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东西。

    “生……命?”狱寺愣愣的重复这个在别人眼里耳熟能详,在他看来竟然会觉得很是生疏的名词,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那个午后,他带着一身的伤和满怀的兴奋去见他的家庭教师--那个风流放荡却让他莫名崇拜寄托了和家人一样的情感的男人--Dr.夏马鲁,向他炫耀自己的胜利,并将自己满身的伤痕视为荣耀和战利品。

    但换来的不是他满心以为的夸赞,而是一句失望的“你完全看不到”和一句冰冷的“我不会再教你。”

    在那个午后,尚还懵懂的他失去了一直很是崇敬视为家人的家庭教师。

    “我一直没有看到的东西……”

    --是我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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