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还未消散的烟雾中冲出来一个瘦小的身影,直奔云雀。
“嘭--”
“唔--”在死气之炎的加成下云雀成功的被兔子推倒在地,椅子被兔子粗暴的撞出老远,发出巨大的声响。云雀后背直接接触到冰凉坚硬的地板,克制不住的发出一声闷哼。
特么的又疼又冷感觉自己要折寿啊!!这只兔子在整什么幺蛾子?!
他有些茫然又带着些许怒气的眼神在接触到沢田纲吉橙红色的眸子时瞬间偃旗息鼓。
那双眸中带着浓重的不安和惶惑,视线牢牢钉在他身上,仿佛他随时会消失一样,片刻都不愿离开。
云雀将要吐出的话在口中盘旋一圈还是咽了下去。
肩膀处传来些许异样的湿润感,云雀以为是兔子身上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眼睛随意的瞄过去,却看到一块刺眼的红色。
眸光一凛,云雀清冷的声线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起来!”
“……”理智尚未回笼的沢田纲吉下意识的以为他想离开,额上死气之炎跳跃,橙红色的眸子闪过晦暗的色彩。握着云雀双臂的被自己伤的血肉模糊的手仿佛不知疼痛一样猛地攥紧,一条腿插进了云雀想要挣扎的双腿间,同时俯下身体,将云雀严严实实的压在身下。
云雀:“……”好疼!在这种杀伤力爆表的状态下还这么不知收敛,是想把他刚好没多久的胳膊再废掉吗?
而且,还不知道兔子到底哪里受了伤……
按耐下心中的担忧,云雀决定先解决燃眉之急。他扫了眼桎梏着自己双臂的手,淡淡道:“把手放开,兔子。”
'兔子'两字一脱口,沢田纲吉橙红色的眸子微微一闪,手下微松,云雀手臂上承受的痛感消失了。
云雀松了口气,手臂虽然仍被禁锢但好歹没有二度残废的危险了不是?对受到惊吓的兔子要求不能太高。
“……”被打击石化的十年后众。
连一向忠心耿耿的狱寺隼人都没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云雀肩膀处染上的属于沢田纲吉的血迹,可见眼前一幕对他们的打击程度之深。
十年后众内心OS:谁能告诉他们眼前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扑倒云雀恭弥而且还没被揍的所谓'兔子'--真的是他们的BOSS沢田纲吉吗?啊哈哈一定不是对吧对吧!!或者他们集体出现了幻觉?嗯,这幻觉还真是恐怖呢……
“……学长?”沢田纲吉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确定意味。
云雀暗叹口气,看来安抚受惊的宠物这项任务又要自己来了。还以为小婴儿能帮自己分担点呢,结果关键时刻人竟然不在。
“嗯。”云雀面无表情的应声。
“学长。”再一次的呼唤。
“嗯。”再一次耐心的应声。
“学长……”
“嗯。”
“学长学长学长学长……”
“叫一次就够了,笨蛋兔子。”他眸中带上了一丝无奈和显而易见的纵容。
“果然是学长呢……”
额上的死气之炎渐渐变小直至消失,沢田纲吉眸中的橙红色也缓缓褪去,云雀熟悉的棕色眸子显于人前。
沢田纲吉笑了,清秀的脸庞配上棕色的大眼,以及他惯常的无害气场,显得这抹笑容分外纯澈可爱。
云雀:“……”猝不及防被萌杀,hp归零,确定抢救无效,over。
当然是开玩笑的。
云雀见兔子恢复了理智,再次开口:“起来,兔子。”伤口需要尽快处理才行!
纲吉微微一笑:“不要。”他干脆把全身上下唯一没有和云雀亲密接触的脸庞也垂下来,抵在云雀颈部,脸颊轻蹭云雀裸露的微凉皮肤。
云雀:“……”他明明养大的是一只听话的白兔子,何时变成了一只任性的熊孩子!
“不想见见你十年后的同伴吗。”云雀面无表情的说。
“不用,反正十年后就见到了。”沢田纲吉很是平静的回答。
云雀:“……”忍无可忍!你不想起来我想啊!你以为躺地板很舒服吗笨兔子?!
十年后守护者:“……”这个沢田纲吉貌似有些厚颜无耻是他们的错觉?
“起来!”云雀的表情更冷了。
沢田纲吉禁锢着他手臂的力量消失了,云雀上半身恢复了自由。他想要站起身,腿却动弹不得。他低头,发现兔子早已转阵坐在了他腿上,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他腿部。
云雀:“……”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
他启唇,刚要让兔子起身,就听到兔子陡然低沉起来的声音说:“那个人不是你,对吗?”
云雀怔住。
赖在他腿上的这个人身上带着淡淡的奶香,像一个尚未断奶的孩子依赖着给予他奶水的母亲。
他神色恍惚了一瞬,突然忆起,在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时发生的一件事。
可爱柔弱的兔子一脸沮丧加不安的来找他,手指捏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的问:“学长,你会不会嫌我笨,是个废材?”
“无所谓。”
“?”
“我不怕你拖累我。”他只是笑了一下,灰蓝色的眸子熠熠生辉,带着自然而然的自信,“因为我很强。”
在那个世界二十多年,他一直都属于传说中的'别人家孩子',自信早已刻入灵魂,即使突然失去一切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让他措手不及,他依旧相信自己可以过的很好。
“但是学长……我也想保护你。怎样才能变得强大呢?”兔子低着头,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可以想象,说出这么可爱的话的可爱的人,露出的,也一定是很可爱的表情。这样想着,云雀凤眸中多了几许笑意。
““嗯……那么首先多喝牛奶吧。”
“牛奶?”
“首先,你要长高才行啊。”他揉了揉兔子毛茸茸的头发,嗯,手感不错。
“等你比我高了,我允许你保护我。”
“还有……”他的目光柔和,“我不会抛下你。所以,不要害怕。”
兔子手指捏着他的衣角,低垂的脑袋终于抬起,他用仍旧稚嫩的声音第一次说出了如此铿锵有力的话语:“只要学长在,我什么也不怕。”
事后他让草壁调查了事情经过。
原来是几个加入风纪委员会未遂的不良少年看不惯自己对沢田纲吉这个公认废材的另眼相待,出于嫉妒对兔子说出了很多恶毒的话,最后还断言兔子一定会被自己厌弃。于是兔子就惊慌失措的跑来求安慰加求安全感了。
了解了一切后,颇感不爽的他很徇私舞弊的以群聚为由,用拐子狠狠□□了那几个不良少年,让他们知道了大男人去做长舌妇的严重后果。
……………
久久等不到他回应的沢田纲吉眸中闪过了晦暗的橙红色,眼神变得阴郁可怕。按在他肩上的手突然加大力度,沉浸在回忆中的云雀感觉肩上微痛,回过神来。
他看到的却是一只恍若迷路了的兔子。
“那个人不是你。”
“你从来不会用那么冷漠的眼神看我。”
“那个人不是你,对吗?”这句话竟带上了近乎卑微的祈求。棕色的眸中是极力抑制的不安。那双转而紧按在他肩上的手在难以抑制的颤抖。
“……”云雀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想错了。他以为自己远离沢田纲吉,可以让他学会独立,不再对他抱有病态的依赖。
而他也一直表现的很好。有了朋友,有了想要保护的人,黑曜战中打败了凤梨,战功卓越,像是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他以为,他终于长大了。
成长为一个可以让人信赖的心智成熟的男人了。
可事实证明,他错的彻底。
他明明知道兔子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却选择疏远,任由兔子惶惑不安,还觉得自己是为了他好。
而现实像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他心上,击碎他所有的自以为是。
兔子变得更没有安全感,只是因为一个平行世界无关紧要的'云雀恭弥'便失去理智,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一样缩在他怀里寻求安慰。
他闭上眼睛,伸手将兔子搂住,不是很紧的力道,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安抚意味,喉间溢出一声带着妥协意味的音节:“嗯。”
“那个人,不是我。”
“所以……不要害怕。”
一如四年前的安慰。
沢田纲吉唇角绽出一抹微笑,纯澈至极,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依赖,亦如四年前。
“嗯,只要学长在,我什么都不怕。”
他低下头,脑袋埋在云雀锁骨处,微垂的眼睑遮住了他眼中阴暗的色彩。
对,我不怕。
因为……
我已经知道了,要想得到一件非常想要的东西最好的方式--是夺取,而非等待。
人,也一样。
哪怕为此,不择手段!
我好像坏掉了呢,学长……
他棕色的眸子暗沉,唇角悄无声息的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浅淡,却足够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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