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的看了一下午书后,云雀终于想起因为处理开学事宜他冷落了许久的凤梨。决定今晚早早休息,虽然昨晚睡眠太过充足的他现在根本一点也不困。
荡漾系的热带水果需要主人经常浇水施肥,不然是会渐渐枯萎的。
他把云豆放在床头枕边,手指抵在唇间,轻声呢喃:“晚上不许吵,不然……”另一只手轻弹了下云豆的额头,“咬杀。”
后者歪了下脑袋,呆呆的重复了两声“咬杀咬杀”,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云雀不再管它,闭上眼睛,进入了梦境。
这几个月的夜晚他并未虚度,凤梨自告奋勇教他幻术,他自然却之不恭。几个月学下来,虽然不算特别精通,也算是获益匪浅。
比如……他已经可以自由的进入这个梦境,虽然仍旧控制不住梦境的内容。
顺利进入梦境,他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在自己床上安然入睡的六道骸。
眉头蹙起,他有些担忧的抚上六道骸的脸,立刻被他皮肤冰凉的温度惊到。怎么回事?上次见面,温度明明还是正常的!他按捺住内心的焦虑,细细打量着对方的样子。
脸色好像苍白了许多,精神力好像也变微弱了,难道有人伤了他?
想到这种可能,云雀的脸沉了下来。
他看着浑然不觉仍旧安睡的六道骸,轻声低语:“不过是一会儿没被看着就出事了,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凤梨。”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无奈纵容,以及黑色的凤眸中承载的可以将人溺毙的温柔。
六道骸皱了皱眉,异色的眸睁开,他抬手抚了抚额,有些疲惫的坐起身。
“你好像欠我一个解释。”熟悉的清冷声音在身侧响起,他身体一僵,该死!精神力耗费太多竟然没发现小麻雀什么时候来的!
“咳!呃……”他纠结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越狱了,然后……失败了。”
“……所以说你这么虚弱是被那些复仇者惩罚了?”云雀不爽的抿唇,毫不留情的揭六道骸短。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是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小麻雀?”六道骸郁闷的抱怨了一句。
“……”云雀用眼神表达了他深深的鄙视。
“……算了随你吧。”凤梨无奈的放任自流。
“我现在被关押在最底层的水牢,精神力虽然没有受到禁锢但还是被削弱了,我补眠就是因为这个。虽然我失败了,但犬和千种成功的逃出来了……”
“那只野生的犬类和那只眼镜河童怎样我可不关心。”云雀不爽的挑眉,“为什么突然越狱而且完全没通知我?”
“……有些事,你不能插手。”六道骸这样说。
至于为什么越狱……他看着眼前人隐带担忧的眼神,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
--因为他贪心。
小麻雀,你的梦境太过美好,我好像……沉溺于此,再也无力分辨梦境和现实了。
对于幻术师而言,分辨幻境和真实是他们必备的素质。当他自愿放弃分辨这一切时,就意味着--他已经放弃了所有戒备,甘愿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给梦境的主人。
而对于六道骸而言,当他甘愿被这个人的梦境束缚,就意味着--他已将自己的一切当做了赌注。
他的人生,他的信任,他的理念,他……仅存的柔软,统统化为这名为羁绊的赌局中重要的砝码,押上了赌桌。
--这是远超过生命的重量。
至于赌什么?其实一开始,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几个月的梦境生活,每每与云雀相处,都会给他的一种错觉,一种'云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错觉。
这种错觉告诉他--
他把自己的一切当做砝码,不过是想赢得一个他。
而每次天亮,云雀醒来,从梦境里,从他眼前消失的那一刻,这种错觉不可避免的一次次被击碎。但当云雀再次进入梦境,这种错觉又会不可抑制的产生。
这种错觉反复的破碎重组,渐渐将他的自制力消磨殆尽--他开始不甘。
为什么他只能在梦境里才能看到他?
为什么他只能看着这个人一次次从他眼前消失?
为什么……他不能抓住这个他一直渴望的人?!
所以,在云雀连续几天被现实中的事绊住手脚没有进入梦境和他相见后,他的理智被自己内心的渴望打败。
他越狱了。
他意识到,梦境和现实终究是不一样的。在梦境中,真实的只有他和云雀,所以云雀只在意他。但在现实中,云雀却有许多牵挂着的东西。而他,贪婪的想要云雀和梦境中的他一样--最在意他,只在意他。
如果可以什么都不顾及,随自己的心意将他禁锢在这个梦境里。
让他的眼只能看到他,
让他的心只能想到他,
让他的身体只能触碰他……
他知道自己就是这么自私,
而他也有这样的能力,
可惜,他终究舍不得让他难过。
所以他选择越狱。
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般高尚呢。为了另一个人,无视自己的欲求。
他暗暗自嘲。
见他不愿详说,云雀便也不再问,转而问了另一件让他不解的事:“为什么你睡在我的床上?小雨明明很积极的给你安排了房间。”当然,那所谓的'未来嫂子'什么的……呵呵,他神马也不知道!
腐女真是太可怕了→_→他这个妹控有时也hold不住……
“因为……在这里我可以睡的更好啊~”六道骸起身,看着完全没有多想的云雀,突然觉得很郁闷,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纠结?害他变成这个样子,凭什么他这个罪魁祸首却一副无辜的样子,理直气壮的置身事外?
这样想着,他异色的眸子眯起,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微微俯下身,凑到云雀耳边:“我发现只有在充满小麻雀气息的房间里,我才睡的着呢~”刻意压低的声线低沉又富有磁性,显得分外性感。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边颈部,云雀觉得有些痒,他皱眉,推开六道骸:“靠太近了,凤梨。你很奇怪,难道水果也有发情期吗?”
发情期……六道骸觉得窘死了。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屁用没有!
“这个词还是送给你养的那几只宠物吧!”他没好气的反驳。
“这么说来……还真有点像!”云雀推推眼镜,若有所思。
这样想来,那几只宠物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出院后的这几个月黏他黏的特别紧,难不成真是发情期?
六道骸:“……”他突然有些同情那些所谓的宠物他的情敌们了。
算了,不过是半斤对八两。要这只情商为负的小麻雀开窍还早呢,他根本不必心急。
这样想着,他坦然地重新躺下,微向里挪,在外侧留出了一块空隙。对上云雀不解的眼神,他笑的单纯无辜:“小麻雀一起的话,我会睡着比较好。”
“……说过让你别这么笑吧?很欠抽。”云雀虽然并不困,却还是顺从的脱下外套,坐在了凤梨旁边,他很没有威慑力的警告,“下不为例。”
“嗯……”回应他的是六道骸似是而非的呓语。
云雀无奈的叹口气,小雨看到的话一定又会胡说八道了。这样想着,他还是倚靠在床头,拿起床边的书看了起来。
“冷……”看了没多久就听到身侧已经睡着的凤梨无意识的呢喃声。
“你还真是个大麻烦呢,凤梨。”他这样说着,还是动作轻柔的拉起薄被,给凤梨盖上。一手继续看着书,一手抚上了凤梨柔顺散下的头发,像给动物顺毛一样一下下的顺着他手感极佳的发丝,睡着的凤梨无意识的轻蹭了蹭他的手心,显得分外乖巧。
云雀黑色的凤眸中带着醉人的柔和,轻笑了一声,“不过……我也很甘愿背负就是了。”
“哥--”房门被推开,云雀转头,果然看到了微怔了一下后笑的一脸猥琐荡漾的楚雨。
“哥,嫂子又睡着了?是不是你昨晚把人家欺负的太惨了?”
“……”云雀一脸血。嫂子个鬼!欺负个鬼啊!!要不要这么无下限!
谁来收了他这个比成年人还污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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