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约他后日出去玩儿,贾琏之前是自己提出想一起的,现在请柬送来了,他自然是欣然前往。
当日到了约好的地方,贾琏一下马车便见到面前一个写着“赌”字的硕大幡布立在王仁身后,便有些无语的问他:“你们所谓的聚会就是在这儿?”
王仁早就等的不耐烦,这时候见了贾琏一把就拉住他的手臂往里走,边走边急切的说:“快点儿!若不是等你我现在都在里面赢几把了!”
他后面的话贾琏听得已经不是那么清楚了,这赌场的环境实在是不算好,又嘈杂又乌烟瘴气的,只是他自己答应王仁的,也不好甩手走人。
而跟着王仁一路穿过人群,显然他对这里很熟,周围不少的人都在与他打招呼。等挤进赌桌边上,就连赌妓都搔首弄姿的跟王仁打情骂俏。
贾琏真的很想装作自己根本不认识他,可王仁丝毫没有感受到贾琏的嫌弃,大声的冲着众人喊道:“这是我未来妹夫,你们可给我好好招待着!”
王仁不止一次吹嘘过自己的亲妹妹与荣国府的琏二爷定了亲事,刚开始众人见到这唇红齿白的小少爷还没联想到那些,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把自己妹夫也带了过来 。
避无可避,贾琏只能冲着众人颔笑着拱手算是打招呼,然后就静静的隐身在王仁身后看着他在牌桌上挥斥方遒。刚开始他倒是赢了几把,神情也肉眼可见的越发激动,然后紧接着就开始断崖式的输钱,越输越是疯狂的压。
这样的场景若是劝人走可能会招人恨,于是贾琏就开始观察同桌的人,每次下注之后输的人多赢的人少倒是正常,可总是那几个人轮番赢之后贾琏就觉得不对,开始仔细注意起他们之间的关联。
看了一会儿也没从他们那儿发现什么,贾琏便又看向了摇骰子的赌妓,赌妓本就要关注着每一个客人的神色,注意到贾琏的眼神还以为他对自己有兴趣,冲着他不住的抛媚眼儿,贾琏不吃这一口,但是却一下子发现了她动作的不同,
刚开始看她一直在撩头发和媚笑,贾琏还以为是为了吸引人。没想到却是是为了给人看,只不过跟他想的不同,其实是给赌坊的托看的。若不是他一直盯着还真的发现不了,她笑的时候就是大,撩头发就是小。
所以新一局押注的时候,贾琏为了验证也从大头手里拿了一锭银子,看赌妓又在撩头发,便把银子押在了小上,果然他就赢了钱。
连续几次之后,开始别人还没注意,但贾琏一直都在赢钱,想不注意都难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咋咋呼呼的王仁,“未来妹夫,你手气怎么这么好?”
贾琏没有说话,但他机械性的押注的同时一直在想那赌妓到底是怎么知道大小的,像电影里似的听声音,这样的环境也不现实啊……
等到同桌的人都开始跟着贾琏下注,赌妓等人便发现了不对,其中一个人偷偷撤出赌桌去找管事的。
贾琏没注意,继续押了几局赢钱之后,那个赌妓身后突然多出一个人,看了一会儿与她交代了什么话之后,她便再没有多余的动作,而贾琏也开始有输有赢。
知道是被人察觉了,贾琏立即就收起了赢的钱递给身后的大头,道“收好。小爷虽然不差钱儿,但是第一回赢这么多,可不能再输了。”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贾琏每次押注都把赢的钱和成本全都投进去,数了数竟然赢了一万多两银子,虽然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多少还是忍不住有些兴奋,便更是觉得这种事是绝对不能沾上的。
见王仁又转去玩牌九,贾琏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看了好一会儿才摸清楚规则,只是这次就复杂许多,实在是摸不出什么门道。
但他运气好,亲自上场之后,除了刚开始输,顺手了之后赢得就多了起来,不过并没有之前那样次次都赢。但即便这样对于一个初次进赌坊的人来说也已经很厉害了,更不要说旁边还有一个一直在替他吹的王仁。
道这边之后贾琏押的钱都少,又输了一小笔之后便及时止损。但即便这样一下子从赌坊拿走那么多钱,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放贾琏走的。
所以贾琏便被赌坊的管事请到了楼上包间——
“琏二爷到访,小人真是不胜荣幸!”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男人神色恭敬的冲着贾琏道:“鄙人是这赌坊的坊主,姓刘。”
贾琏笑了笑,非常官方的回道:“今日见到刘坊主本人也甚是荣幸。”
虚与委蛇在赌坊早就见惯了,所以刘坊主让人上了茶点,便笑眯眯的问:“今日琏二爷玩儿的可开心?”
“赢钱了当然开心。”贾琏翘起二郎腿,毫不客气的捏起点心咬了一口,道:“可坊主请小爷来此,就有些扰了我的兴致了……”
刘坊主连连道歉,然后道:“今儿那钱就当是我们赌坊孝敬您的,请您高抬贵手如何?”
贾琏赢的那点钱对于赌坊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刘坊主担心的是他把这里面的潜规则说出去,到时候那些赌客肯定是要闹的,其中也有一些身份不一般的人,若是除了什么事他实在是没办法跟上头交代。
然而贾琏听了却有些不高兴,“小爷凭本事赢得,需要你们孝敬?”
刘坊主僵了一下,明明都知道彼此是怎么回事,还是讨好道:“是是,是您亲自赢得,那您看……”
贾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茫然道:“看什么?你一个老男人说话怎么这么不明不白的?”
“那小人就直说了……”刘坊主知道贾琏是在装糊涂,可他却还是要嘻嘻跟他掰扯,“做哪行的都有自己的规矩的,小的敬您,但赌坊背后的主人的面子您怎么也要给的。”
贾琏喝茶的动作停都没停,笑道:“小爷还真就没怕过谁,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总得先告诉我给的是谁的面子吧?”
刘坊主一听贾琏有松口的意思,立即拱手向上一拜笑道:“我们主子是忠顺王爷。”
“哦……”贾琏拉长声音,听着是挺耳熟,倒是没见过,不过还是说道:“忠顺王爷的面子我确实不能不给,但琏也有一个小要求还望刘坊主帮忙。”
刘坊主抽了抽嘴角,心里很是无语,拿走那么多钱还有要求,这么不要脸的公子哥儿可真是少见!可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腆着脸问:“琏二爷有何事不妨直说,只要小的能办到,自然是愿意行方便的。”
贾琏摇了摇手里的扇子,笑道:“只是一件小事,你肯定是办得到的。”
“您说。”
“别人小爷不管,但王仁是我未来舅兄,我不希望他再踏进这赌坊一步。”
“这……”刘坊主有些为难,“我们这开门做生意,哪里有把客往外赶的道理?”
“呵!”贾琏冷笑,不屑道:“我当然不是想让你们生意没得做,而是希望以后他不来的时候不要有人引诱,毕竟如果以后经常在这里见到我,刘坊主应该也是不愿意的。”
刘坊主面色一冷,他们确实不想得罪贾琏,可王仁是他们赌坊的大财主,自然也是不愿意少了这个送钱的人的。
他的神色贾琏看在眼里,收回视线之后慢慢抬起自己的左手,那手指不是养尊处优绝对不会一点儿茧子都没有。便又笑着与刘坊主说:“忠顺王爷身份尊贵自然是贾琏比不了的,但是贾王两家应该也不那么容易让人小看,刘坊主觉得呢?”
刘坊主抹了一把汗,就是因为贾家的地位他才会让贾琏把钱带走,可若是王仁不来,损失的可就不是贾琏带走的这些钱了恶……
见他还是磨磨唧唧,贾琏手里的扇子“刷”的一下合上,站起来道:“你若是不能决定,自去问你的主子便是,我又不是诚心想捣乱,想必王爷也是愿意给我和王家王子腾的面子的。”
王仁毕竟是大房的嫡长子,虽然有些荒唐,但一直深受王子腾宠爱,所以他若是有心让王仁戒赌,王子腾是一定会支持的。贾琏可不像王子腾他们这些当官的人,总是顾虑许多,明明不是到了要倒的那天,任是王爷也是动不了他们这些人家的。
该说的说出去了,贾琏心里是很有自信忠顺王爷会给这个面子的,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贾家还没瘦死呢,这么一点儿小事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离开了包间,贾琏一到楼梯口就重新感受到了这赌坊的乌烟瘴气的氛围。而王仁刚才又在别的桌玩了两把,只是全都输了,眼神一瞄见到贾琏下来,立即收起自己的钱走过去,问:“刘坊主找你什么事?”
贾琏笑了笑,随口道:“就是互相认识一下,毕竟我也算是重要客人了。”
“倒也是。”王仁有些兴奋的说:“虽然听说过不少赌技高超的人,但是真正在身边见到,琏儿你还是第一个!你有什么秘诀跟哥哥我说道说道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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